“這數字到底有什麽特殊含義?”我追問道。
“這數字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,隻是按照老闆的意思帶着而已。”斧頭閉上眼睛說。
我感覺斧頭有意不想跟我說,也識趣的不再問,我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,必須問過成哥跟大頭了之後,才能下結論,不過思來想去,我也是個炮灰的角色。
一夜無話,我靠着帳篷昏昏沉沉的睡着,起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快散架了,嘴巴幹到不行,已經開裂了,稍微一動就開始流血。我趕緊拿紙巾擦了擦,慌亂的四下裏找水喝,可這帳篷裏啥也沒有,就剩下幾個空水壺。
我想起帳篷邊上不遠就有一個水坑,幹脆到那裏去喝點水吧,剛一動身,我又想起水邊上有蛇,一時間又不敢去了。猶猶豫豫的,我感覺自己都快人格分裂了。
出了帳篷,我看見斧頭跟那幾個男的在煮吃的,過去仔細一看,幾張蛇皮就這麽挂在一邊的樹上,舌頭被砍成了兩半,而鍋裏正煮着白花花的蛇肉。
我愣了好久,這些人也真是生猛,這蛇頭是三角形,明顯是毒蛇,可現在卻成了他們鍋裏的早餐。
“要吃點嗎?”斧頭說。
我擺了擺手,一個人往水邊走,在不喝水,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。
“你去哪兒?”
“喝水!”
我頭也不回的往水邊走,其實我心裏還是希望能找回照片的,畢竟這照片裏的情形跟這裏的環境很是相似,說不定就是有人拍攝的這裏的照片,然後送到我這裏來的。
一路上我胸口都有點悶,不知道是不是這林子裏瘴氣太重的緣故,等到了水邊,我還沒來得及喝水,就看到成哥躺在水邊,一動不動的。
我趕緊跑過去将他扶了起來,猛的一掐人中,卻發現根本沒用,我又捧了一捧水,澆在他的臉上,成哥這才微微的睜開了眼睛,低聲說:“水……。”
我又喂了點水給他,将他扶到樹下躺着,休息了許久之後,這才緩過勁兒來,我急忙問道:“你怎麽會在這裏?”
成哥擺了擺手,說:“你他嗎的還好意思說,昨天發現你不見了,我跟大頭進林子裏找你,結果迷了路,遇上好多草蜱子,幸好我帶着火,不然都回不來了。”
“大頭呢?”我心裏一緊,問道。
“不知道,我們走散了。”成哥這麽一說,我心裏一涼,感覺大頭是兇多吉少了,這草蜱子我是知道的,三十隻草蜱子就能吸幹一隻活兔子,而且它在吸血的時候會分泌一種令人麻醉的液體,讓人不易察覺。
而且這玩意兒的嗅覺十分靈敏,人往哪裏一站,它聞到人身上的味道,就會從四面八方爬了過來,一個勁地向人的身邊湊。
本來,它的身體隻有綠豆那麽大,暗紅色的。等它吸完血之後,身體就會膨脹5-6倍。它的嘴就像鋸子一樣,把人的皮膚切開,整個腦袋伸進皮膚裏吸血。吸一次,它就可以好幾年不用再吸血了。
這林子這麽大,不知道有多少草蜱子,大頭估計是出不來了,這可是比螞蟥還要可怕的東西!
我扶着成哥往營地裏走,斧頭幾個人已經吃完了他們的早餐,看着成哥回來了,不管不問的,任憑我扶着成哥進了帳篷,我拉開他衣服一看,果然成哥身上全是傷口,草蜱子的頭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他身上,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逃出來的。
奄奄一息的成哥躺在帳篷裏一動不動,我心裏一下子慌了神,現在即便是我想出去也來不及了,拖着成哥,我根本上不去懸崖,而且路上要是再遇見什麽東西,那連我也得交代在這裏。
斧頭走進帳篷,對成哥說:“你們進去了?”
成哥點了點頭,我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,隻是小心翼翼的拔成哥身上的草蜱子頭,疼得他嘴都歪了。一百多個草蜱子頭被我拔了出來,成哥渾然成了一個血人,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,我用斧頭給的藥将他的傷口敷上,這才坐在一邊休息。
我本來就有密集恐懼症,看着這些傷口,臉都已經麻掉了,手也有點抖,像是自己被人咬了似的。倒是斧頭将草蜱子的頭全拿去燒了,說是撚成灰,抹在身上,能防草蜱子咬。
日上三竿,我原本以爲斧頭要帶着她的人進林子,誰知道她不但沒動,反而在研究地圖,又差人去弄了些魚來吃,我這才想起來,他們似乎去的水坑跟我去的不是一個地方。
我跟着斧頭到了水邊,的确,這裏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湖,并不是我去的那個小水坑,我意外的發現小湖邊上有潛水的設備,看樣子是要下水去。
可是下水去幹什麽呢?難不成下面有什麽東西?還有就是她的潛水設備是哪裏來的?我問斧頭,她完全不理會我,指揮着三個人下水,不一會兒三個人就上來了,帶着一些水草,還有一具屍體。
看這屍體的裝扮,跟斧頭他們穿的制服是一樣的,應該是一個公司的人,隻不過他爲啥死在了水裏,而且斧頭是怎麽知道他死在水下面了?
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,我迫切的想知道,誰知道斧頭說了句,“說不定還能撈上來大頭的屍體。”
我心裏咯噔一下,難不成成哥跟大頭也下去過?可是他們沒有設備是怎麽下去的?我知道人憋氣,有的能憋上很長時間,可是我看成哥這缺胳膊少腿的,也不像能憋氣很久的樣子啊。
三個人擡着屍體回到營地裏,斧頭将他埋在了營地的邊上,我也不知道怎麽的,感覺到一種絕望,比見了鬼還要絕望的那種。以前見鬼了怕得要命,現在這環境,我甯願被鬼抓走。
成哥休養了一晚之後,終于好了起來,跟我說他當時被草蜱子咬了,他就點了很多煙,去燙草蜱子的屁股,這東西怕燙,自己會縮腦袋出來,後來數量實在太多,就忙不過來了,隻能用手扯,一邊跑一邊扯。
我問他大頭呢,大頭那麽聰明的,本事也不錯,怎麽會被草蜱子給收拾了。
成哥跟我說大頭不抽煙,遇見草蜱子隻能跑,跑沒跑出來就不知道了,而且晚上黑漆嘛唔的,又下大雨,根本分不清方向,估計他是跑進深林裏去了。
我心裏一寒,不想再問了,說:“我們回去吧,我不想找蛇柏了,斧頭說了蛇柏不能治療屍毒,我死定了。”
成哥一下從地上站起來,激動的說:“她都跟你說了?這個破娘們兒,真是壞事!”
“你他嗎的就是個騙子,還好意思說别人?”我火氣一下上來,破口罵道。
成哥一下子萎了,低聲說:“不是,小韓啊,我也是聽别人說的,而且治療屍毒隻是一件事,你身上不是還背着死亡預言嗎,就算不是屍毒,你還是要死的。”
“死就死,他嗎的,你騙我還有理了?你是故意把我引導這裏的吧,那數字是什麽意思,你到底是誰?”
成哥笑盈盈了給我遞煙,我一巴掌拍到了地上,他又撿起來,說:“都到這裏了,不進去看看怎麽行,你說是吧?”
“看什麽?”我沒好氣的說。
“世界第八大奇迹。”成哥将撿起來的煙點燃,叼在嘴裏,又在帳篷裏翻翻找找的,說是要再進去一次,不然心有不甘。
我算是徹底明白了,成哥說什麽去找我,還受了傷,都是在騙我,這老子滿口沒一句實話,我也是圖樣圖森破,會去相信這個騙子!
斧頭進來,看着帳篷入口,說:“别找了,東西都在我這裏,你要想進去,就得聽我的,否者你就留在這裏吧。”
成哥幹笑着停了下來,說:“行,隻要能進去,怎麽都行。”
我看着他那谄媚的嘴臉,心裏一陣惡心,恨不得過去給他一巴掌,然後再丢進水坑裏去!誰知道斧頭轉而闆着臉,對着我,說:“你呢?”
“我什麽?”我沒好氣的說。
“你是要進去,還是要出去?”斧頭說。
“進哪裏去?怎麽出去?”
斧頭噗哧一下笑了,對着我說:“呆子,你跟着我。”說着,斧頭又沖我勾了勾手指,一副戲谑的樣子。
我瞪了她一眼,斧頭忽然說:“明天早上出發,帳篷也一并收了。”
“你跟在後面。”斧頭指着成哥說。
“你跟着我。”斧頭轉而指着我說。
我看的一愣一愣的,還真是有奶就是娘,現在大頭沒了消息,我們兩個人反而被斧頭支配起來了,想當初還是我們救的斧頭,現在角色翻轉了,還真有的不習慣。
我其實想拒絕的,但是對于這第八大奇迹确實有點期待,到底是什麽東西,能讓老陳這個神經病這麽癡狂,不過他爲啥非得把我騙到這裏來,自己來不行嗎,還有就是他要是帶個像大頭那樣有本事的,也比我這個軟蛋好啊。
思來想去的,我也沒弄明白,一個人躺在帳篷的角落裏思考這些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