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咋回事,見鬼了?”成哥像沒事人一樣的安慰我,領着我往外面走。
“還不是都怪你,不是你跟大頭亂跑,我能成這樣?”我嘟囔了一句,跟在成哥身後,繼續說:“對了,斧頭也走丢了,還有那兩個男的。”
“斧頭?你說那個女人,她早就出去了。”
“啊?”我驚呼了一聲,頓時又後悔不已,真不該松開手,不然我也該跟着走出去了才對,現在倒好,我還被困在這裏面,瞎轉悠。
“啊什麽啊,虧得你還惦記她,她早就出去了。”
我知道成哥眼下之意就是說我惦記她的安危,不過别人不在意我,早就出去了,也沒進來找我。我心裏一寒,頓時不想說話了。
這山洞挺奇怪的,看着沒多大,越走卻越覺得開闊。我跟着成哥轉悠了兩圈之後,竟然還是沒看到出口在哪裏。成哥一下子慌了神,連連說怪了,這路怎麽自己會變的?
“就是會變,我試過很多次,走過的路都會變,更不要說前面未知的路了。”
成哥沒理會我,在周圍的牆壁上敲敲打打的,結果被他這麽一折騰,出路是沒找到,倒是找到了一具屍體。這個人我認識,斧頭的手下之一,隻不過此時已經死了。
手電光照在那人的臉上,白森森的看不出顔色,我湊近了一看,這不就是當時那張鬼臉嗎?就是他站在我的面前,讓我跟斧頭分開了,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裏。
想到這裏,我氣不打一處來,但一看到他已經死了,也不好再多說什麽。我隐隐覺得他當時是不是找我求救的,或者是别的什麽目的?
我記得他的臉是沒有五官的,現在仔細一看,卻發現他的臉上不過是被白色的灰塵蒙上了,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樣。
“你看看這是什麽?”成哥蹲着身子,檢查着這個人的衣服。
我再次湊近了屍體,成哥手裏領着一個鈴铛,圓圓的,看上去很是精緻,不過怎麽看都像是挂在狗脖子上的那種。
“不就一個破鈴铛嗎,有啥好看的。”我問。
成哥将鈴铛一翻,手電光将鈴铛的光澤照了出來,這是一個圓形的鈴铛,應該是銅鑄的。敲着有點清響,不過确實沒什麽意義。随着成哥手掌一番,一串數字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“01221230”。
我渾身一個激靈,這數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呢,怎麽會出現在這個銅鈴上面,那照片是不是就是斧頭寄給我的呢?我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,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我更加驚異,這人的皮帶上也印着這串數字,甚至是水壺上也有!
“這到底是什麽意思?”我自言自語的說道,成哥像是想到了什麽,忽然說:“會不會是斧頭給你寄的照片,故意把你引到這裏來的,還有那個老頭,現在想來也是想把我們往這裏引。”
我搖了搖頭,這事表面看上去被一串數字聯系起來了,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,畢竟我跟斧頭還有這些數字根本沒什麽交集,除了那些照片,我幾乎沒什麽關于數字的記憶。
成哥也覺得奇怪,不過奇怪歸奇怪,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斧頭就是寄照片的人,即便是她,似乎也沒什麽,最多也就是問問她這是爲什麽,畢竟不認識的人,怎麽會寄照片呢?
我跟着成哥繼續前進,這裏黑漆漆的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終于是看見了一點亮光,我搶先一步上前,往外面看,眼睛一陣刺痛,光明來的太突然,我們走出來了?
成哥跟在身後,笑着說:“這地方邪門,越是想走出來,越是被困在裏面。”
我看見斧頭不屑的笑了笑,那樣子分明是在嘲諷成哥,這裏并沒有那麽可怕,倒是被成哥說的那麽邪門似的。
“你們怎麽沒事?”我盯着大頭跟斧頭,這才發現他們兩個人早已經在一邊休息,而且身上挺幹淨的,看樣子是沒遇見什麽困難。
“還是想想怎麽下去吧。”斧頭岔開話題說。
被她這麽一說,我才注意到我們面前的并不是進去的洞口,而是另一個地方。這裏是一個高台,我走到邊上一看,估計至少也有幾百米高,下面是懸崖,而懸崖的下面是茂密的叢林。
我腦子嗡嗡的,剛走出黑暗,還沒緩過神來,就再次遇見絕境,難不成我們還得再次折返嗎?我越想越覺得煩躁,一個人坐到崖邊上,跟斧頭閑談。
“你那個朋友死在裏面了。”
斧頭淡然一笑,說:“朋友?我沒有朋友,他們隻是我的工具,僅此而已。”
她這麽一說,剩下的那個男的也并沒有反對,也不說話,我甚至覺得他們真的就是沒有感情的工具,不過我還是耐着性子走過去,準備跟那個男的聊兩句,畢竟跟了這麽久了,連别人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。
誰知道他傻愣着,看着我,跟看見外星人了似的,最後幽幽的冒了句英文,我完全沒聽懂。斧頭在一邊笑我,說:“你别跟他說話,不會中文的。看着披着中國人的皮,裏面卻是外國人的仁。”
我悻悻的回到斧頭邊上坐下,看着成哥跟大頭在一邊找出路,他們覺得這裏是絕路,但是明顯有人活動過的痕迹,要麽是掉下去了,要麽就是原路返回了,要麽就是找到路下去了。
他們甯願相信是後者。
望着山下的綠意,我緊張的情緒也漸漸的放松了下來,不過看着看着,我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,那些茂密的叢林裏似乎有着一些東西,像是帳篷,又像是一個個樹的頂!
“你看哪兒。”
我指着視線所及的位置,叫斧頭看,她一看,立刻覺得有點奇怪,從背包裏翻出一個望遠鏡來看,嘴裏跟着驚呼了起來,“哪裏有人!有人!”
成哥跟大頭跑了過來,朝着斧頭手指的位置看,哪裏果然有兩個影子在閃動,是不是人看不清,不過帳篷的輪廓倒是被成哥給看了出來。
“他們還活着,還活着!”斧頭嘴裏喃喃自語,眼神跟着也有點發愣的感覺,我問她誰還活着,她對着我吼道:“是他們,他們。”
我實在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麽,成哥将我拉到一邊,低聲跟我說:“離她遠點,還記得那老頭說的前面一撥人嗎,估計跟她是一夥兒的,你想想這一路上的動靜,還有她手裏的地圖。”
被成哥這麽一說,我頓時警醒,還真是這樣,斧頭從帳篷裏取出照片去埋葬的時候,我就覺得奇怪,現在想來還真的是一撥人,前面的可能也是她的人,最主要的是他們有槍,而我們沒有,到時候翻臉了,我們将會非常被動。
雖然斧頭看上去不是個危險的女人,可是我總感覺她骨子裏是個很要強的人,說不定真的會翻臉也說不定。
“那我們怎麽辦,回去?”
“怎麽可能,都到這裏了,而且回去你也是個死字,你想清楚了。”成哥瞪了我一眼,我渾身一個激靈,這才想起自己身體的狀況來,那些屍毒引起的菌瘢已經越來越多,跟老人斑一模一樣,越看越吓人。
我硬着頭皮坐回了斧頭的身邊,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,不過這個時候大頭有了新的發現,他拿着斧頭的望遠鏡,在下面的茂密森林裏找到了兩個滑翔機。
也就是說,他們是坐着滑翔機下去了,而我們卻沒有。斧頭應該知道這一點,可是爲什麽她不說出來呢,我們這樣子守在高台上,也不是辦法啊。
十分鍾後,大頭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,爬下去!從這陡峭的崖壁上爬下去。
不等我們多說,大頭從成哥那裏将匕首拿了過來,然後他自己拿了一把匕首,就這麽将腳伸出了高台。崖壁上石縫倒是挺多的,可是這辦法并不能解決問題。
大頭有兩把匕首,他能将匕首插進石縫,慢慢的往下走,且不說這是一個極爲耗費體力的事,主要是我們根本沒那麽多的匕首。
大頭往下的速度很快,一會兒便沒了影子,他身上背着繩子,是用來防止意外的,我們也想過拿繩子拴在石頭上,慢慢往下面去,不過這繩子的距離明顯沒有幾百米,根本不能下去。
半個小時候,大頭再一次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裏,這一次他是在往上面爬,很快就到了我們所在的高台上。
“下面有個洞,繩子拴在洞口的大石上,你們順着繩子向下放,我走最後。”
幾個人欣喜若狂,下面有洞,那下面的下面呢?
斧頭第一個抓着繩子,慢慢的往下放,我是第二個,直到我們四個人都已經下到下面的洞口位置,大頭這才将繩子盤在肩上,用匕首插着石縫,順勢也下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