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黑漆漆的山洞,圓乎乎的,像是有人刻意開鑿出來的。成哥二話沒說便徑直往裏面走,大頭也跟了上去,我搞不懂情況,也隻能跟了過去。借着斧頭手裏的地圖一看,這個位置的确有一個紅點,标示了洞的位置,卻沒有詳細的說明。
不過斧頭說紅色的點表示有危險,盡量避開才好,眼下的形勢卻不得不進了。大頭跟成哥已經沒了影子,我隻能隐約看見手電的光在洞裏閃爍,下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。
我打着手電跟了上去,洞裏味道很難聞,像是有一些腐爛的東西散發出來的腐臭味道。剛進洞沒兩分鍾,腳下垮啦一下,踢着什麽清脆的東西,手電光一照,我才發現那竟是一堆散亂的白骨。
白骨激蕩,白色的灰塵揚了上來,我感覺喉嚨一陣難受,像是掐着什麽東西了,想說話也變得困難起來。我注意到這些白骨裏面并沒有頭骨,看上去确實很是奇怪。
斧頭說這裏可能是個洞葬的墓穴,我們還是别進去比較好。我倒是不擔心什麽墓穴,畢竟這裏不是地下,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恐懼,倒是喉嚨中難受的感覺讓人很想離開。
我們四個人轉身準備出去等成哥跟大頭,誰知道剛一轉身就聽見洞裏有人在驚呼,不像是救命,但是很是慌亂的感覺。模模糊糊的也聽不見到底喊了些什麽,我們值得折返,再次往洞裏走。
我往裏面喊了兩聲,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已經啞了,想叫根本叫不出聲,呀呀咦咦的怪難聽的。斧頭也是一樣啞了,連帶着她身後的兩個男的。
手電光不斷的在洞裏掃過,這是一個石洞,裏面确實有人工開鑿的痕迹,不過除了淩亂的白骨之外似乎并沒有别的東西。我們足足走了十幾分鍾,仍舊沒有見到什麽岔路,可大頭跟成哥去了哪裏?
想不明白這一點,我貼着牆壁敲了敲,都是實心的,不像是有什麽密室或者暗道,越往裏面走,手電的光越發顯得明亮起來,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,斧頭發現她的兩個手下也沒了影子,整個洞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了。
我一下子慌了神,整個過程我一點動靜也沒聽到,按理說這麽安靜的環境裏,他們發出任何的動靜,我們都該發現才對,可我們轉身的時候,卻發現沒一個人。
“怎麽回事?那兩個人呢?”我将手電對着斧頭的臉,她顯得有點驚慌,但好在還沒亂了心神,四下裏張望了兩眼之後,我們覺得往回走一段路,看看地上的腳印什麽的,或許有些線索也說不定。
我跟在斧頭身後,往洞口的位置走,又前進的二十分鍾左右,我幡然發現,這根本不是我們來時走過的路,地上不僅沒有腳印,連白骨也不見了,更不要說那兩個手下。
走着走着,斧頭忽然停了下來,我問她怎麽了,她卻不說話,蹲下身子撿了塊石頭猛的往前面丢,石頭很快撞上了東西,一下子彈了回來,滾落到我的面前,我下意識的退了兩步,大叫:“怎麽回事?”
斧頭頭也不回,說:“你除了會問這句話,還會說什麽?”
我愣了一下,說:“那我們該怎麽辦?是不是走錯路了?”
“真是沒長進,走錯路?我跟你走一起,一路上根本沒岔路,不可能會走岔路,而且我們是直線在走,又直線回頭,卻走到這個死胡同裏來了。”
“死胡同?你的意思是我們出不去了?”我一下子慌了神,總感覺這地方有點奇怪,陰森森的,處處都透着邪門的味道。
“不是出不去,可能是我們的眼睛騙了我們。”
我聽得似懂非懂的,難不成我們兩個同時産生幻覺了?剛準備再問斧頭,我卻發現她竟然從我眼前消失了,我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子就竄了出來,背後一陣發寒,喊道:“斧……頭?你……可别吓我!”
“啪!”
就在這個時候,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,轉身就看到斧頭一臉無語的看着我,說:“你傻愣着幹啥?”
我尴尬的摸了摸頭,說:“沒看見你,慌了……。”
“走吧。”
斧頭拍了我一下,示意我跟着她,她又叫我将眼睛閉上,這樣才能走出去,不然再走十圈,會是十個不同的地方,到時候肯定會被困死在這個地方。
我閉上眼睛,左手拉着斧頭的衣角,右手摸着一邊的牆壁,慢慢往前走,閉着眼睛前進的感覺真的很不好,你不知道下一腳會不會踩到什麽鬼東西,會不會掉進坑裏,會不會撞見牆壁什麽的。
斧頭的速度很快,也許是心急的緣故,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後,我感覺腳痛到不行,一路上被石頭膈應得難受死了,火辣辣的,可能已經破皮了。
忽然,我感覺耳邊有呼呼的風聲,輕輕的讓人有點發癢,難道我們走出來了?我試着叫斧頭:“我們是不是走出來了?”
斧頭沒回應我,繼續往前走。到這個時候,我的眼睛已經很不舒服了,感覺眼皮很累,畢竟不是睡覺,這麽閉着眼睛走了,總是很緊張,心想斧頭閉着眼睛帶路就行了,我負責照亮,說不定還能避免她踩上什麽亂石之類的。
越是這麽想,我睜開眼睛的欲望就越是強烈,不自覺的就睜開了眼睛,結果兩眼一抹黑,手電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熄滅了。我伸手将手電打開,眼前的一幕吓得我差點丢掉了手電,那是一張蒼白的臉,似乎沒有眼睛鼻子,還有嘴巴。
他就這麽直愣愣的站在我的面前,隻要我再走一步,就會撞上那張臉。我心裏害怕急了,左手拼命的拉斧頭,想将她拉回來,可是這個人就在我們的中間,而我也沒能拉動斧頭。
萬般無奈之下,我不得不松開了拉住斧頭衣角的手,卻不知道這一松手,我整個人竟然往後面仰,一屁股坐到地上,手電也跟着滾落到了一旁,最要命的是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跟着響了起來。
我慌亂中伸手去抓地上的手電,卻發現一隻腳站在手電的邊上,我遲疑了一下,壯着膽子,順着腳踝往上看,這一看,我頓時驚呆了,這人的臉怎麽一下子又變得黑乎乎的沒了面貌?
來不及多想,我抓過手電,猛的從地上爬起來,轉身就準備跑,一隻手臂卻在這時搭在了我的肩上,我回頭一看,白森森的手隻剩下骨頭似的,外面薄薄的一層老皮,看上去格外滲人。
我也顧不上那麽許多,一把将手打落,猛的拔腿往前面跑,這一跑就根本停不下來了,腳不聽使喚,雖然疼得快斷了,可我還是在跑。
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我終于是累得動彈不得一下子栽倒在地上,灰塵源源不斷的往鼻孔裏面湧,呼吸苦難,腦子嗡嗡的,渾身都疼,可我一點力氣都沒有,渾身跟散架了似的,難以動彈。
趴在地上,我盯着手電的光,腦子不禁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,就死在這個鬼地方,什麽都沒做,連個媳婦都沒娶,更不要說孝順父母了。
我越想越氣,掙紮着站起來,一瘸一拐的,往前走,連着往身後看,發現那鬼東西沒跟過來,我這才扶着牆休息,可剛一停下來,我就發現周圍有點濕漉漉的,跟靠近了水邊了似的。
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洞裏,怎麽可能有水?畢竟這麽高的山,雖然海拔不高,可是這裏不可能積水,唯一的可能就是這裏有溪流,三縫裏流出來的那種,我卻沒聽見水深。
我捏了捏水頭上的滑潤,感覺黏糊糊的,緊接着一排綠色的幽光自黑暗裏亮了起來,一排排的,像極了什麽動物的眼睛,格外滲人。
綠光一閃一閃的,我害怕極了,捂着嘴巴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,可越是這樣,我腦子裏面不斷的想着怪物的樣子,越來越多,密密麻麻的朝我撲了過來。我身子一震,閉着眼睛蹲了下去,将手電對着綠光的位置,希望讓他們看見強光而自己走開。
事與願違的是我越來越緊張,而那些綠光在手電光的照映下也是越來越亮。
就在這個時候,我忽然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,我條件反射的站起來,一巴掌對着身後的東西就打了過去,結果一下子被什麽東西給抓住了。
我搖晃了兩下,依舊動彈不得,就聽到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,“你小子咋跑到這裏來了?”
是成哥!
我喜出望外,轉過身一把抱住了他,鼻子一酸,差點哭出聲來。沒想到誤打誤撞的竟然還把成哥給找到了,要真是我自己一個人繼續瞎晃悠,估計我真得死在這裏不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