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說我身體特殊什麽的,不然老李不會把我帶到火葬場來,女鬼也不會看上我。
我也沒反駁什麽,反正也不懂,就讓他瞎扯吧。
我本來打算告訴他一些事,比如我的心沒了,而我還活着,比如那個女鬼不是想害我,而是幫我,比如我們這次去村子沒什麽意義。但我選擇了閉嘴,防人之心不可無,這話我必須記住了,否者咋死的都不知道。
想明白了這一點,我也沒啥困惑了。
跟着成哥回到老鴉山火葬場,我徑直回了自己的宿舍,明天就要上班了,我得抓緊時間休息才行,不然又得被老李罵了。想想也真是憋屈,我這生活是徹底亂套了。
不過現在想起來,我遇見的怪事裏面有些可能是假的,比如梳頭的事,我當時就覺得是做夢,但成哥卻煞有其事的要幫我捉鬼,結果青霓現身,反咬了成哥一口,而且成哥還把我的那隻雞拿走炖了……
怎麽想都是我吃虧,況且我頭上并沒有傷痕,顯然是成哥故意的在做戲,不過他是怎麽讓我做了那個可怕的夢,我就不知道了。
還有夏小滿和楊宏,這兩個人可能是真的存在,畢竟老李也說過我不要走楊宏的老路。老李話裏的楊宏老路一定指的不是睡了女鬼,而是跟着成哥鬼混。
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子,我沒顧上休息,索性再去楊宏的住所去一趟,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結果到了楊宏那裏,我才發現根本沒有夏小滿這個人,楊宏倒還是老樣子,瘋瘋癫癫的,我問他夏小滿去哪裏了,他卻問我是不是猴子搬來的救兵。
後來找周圍的人一問,還真沒夏小滿這個人,那她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呢?
我回到宿舍,感覺挺奇怪的,這事一件接一件的,現在連自己的心都不在自己這裏了,人卻還活着,真是刷新了我的認識。
這破宿舍也是,啥都沒有,真是讓人蛋疼!
一個人坐着也沒啥事,我就尋思着要不去找老李聊聊興許還能有所收獲也說不定,不過我轉念又覺得老李肯定闆着臉,說我成天沒事做,淨瞎想之類的,到時候還得說我一頓,不如不去了,在宿舍睡覺得了。
“叮叮。”手機在桌上響了起來,我過去一看,是成哥打來的,電話剛一接起來,我就聽見成哥在那裏鬼叫,要死要活的,說是我要死了,問我怎麽辦,時間不多了。
我聽得一頭霧水,我這不是好好的麽,怎麽一下子就要死了?
成哥說時間到了,我要被老李拉去做實驗了,一會兒又說什麽鬼盯上我了,這兩天就要來害我,如何如何的,我問他什麽鬼啊,他說是老李,一會兒又說是一直都存在的,很多年了。
我是徹底被他繞暈了,索性把電話挂了,他這語無倫次的,誰知道他在說些什麽!聽着都心累。成哥又連着打了幾個電話,不過我都沒接,他又發短信說要幫我找到九頭蛇柏,我就能重塑肉身,他們也就發現不了我了。
“九頭蛇柏?”我回了一句。
“對,這是一種神樹,能重塑肉身。”成哥發短信說。
我猶豫了一下,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,現在情況不明,也不知道成哥說的是真是假,先應付過去再說。
晚上,就在我準備熄燈睡覺之時,我聽見房門傳出了一些異響。起床一看才發現門縫裏被人塞進來了一張紙條,我一個翻身起床,開門一看,卻又什麽都沒看見。
我疑惑的往外面望了兩眼,這才回屋撿起了那張紙條,‘亡者歸來,蛇柏複蘇,白骨生肉,你将走向死亡。’
我手一抖,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,這是什麽意思,死亡預言嗎?我終于親身體驗了一把恐懼,也不知道是誰送了這紙條給我,是要幫我,還是在嘲笑我将要死去?
亡者歸來,這是第一句話,意思就是死去的人再回來嗎?可是這怎麽可能呢,死掉的人要是能複活,那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?
而蛇柏複蘇倒是可以理解,我已經聽過了九頭蛇柏的名字,可是複蘇這兩個字該怎麽理解呢,成哥說蛇柏就隻剩下一顆了,那這意思就是别的蛇柏會複蘇過來嗎?
至于這後面一句,白骨生肉。以前倒是聽過什麽生死人,肉白骨的話,可那都是誇張的不真實說法,白骨怎麽可能自己生出肉來呢?
我腦子嗡嗡的亂成一團麻,從這紙條上的話來看,意思就是告訴我,我離死不遠了。可是送紙條的人怎麽會知道我要死了,難不成他還能預知未來不成?
要麽是他能預知未來,要麽就是他要殺我,不然他怎麽知道?
那麽他到底是人是鬼,爲啥不現在沖進來把我殺了?這是要玩我嗎?就像貓鼠遊戲似的,将我玩個半死再殺?
想到這裏,我心裏一陣惡寒,危機感第一次來的這麽直白,讓我毫無防備。
我隐隐的覺得成哥将在這裏面扮演重要的角色,因爲他剛剛才跟我說了蛇柏這個詞,不過這也太巧合了一點,跟演戲似的,難道放紙條的人就是成哥?
第二天一大早,電話早早的響了起來,不是鬧鈴,而是成哥打來的電話,一開口就問我準備好了沒有,說是下周末就出發。
我問他什麽出發,去哪裏,他直截了當的說去棺山堰。
我說咱們去哪裏幹什麽?
成哥說這世界上隻有棺山堰還有一顆九頭蛇柏,我們必須去那裏才能找到。
我說:“棺山堰到底在哪裏?”
成哥說了成都兩個字,然後說下午見面詳聊,我始終有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,渾身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全冒了出來。
在沒有确定老李跟成哥到底誰是好人之前,我這樣跟成哥單獨出去,也不知道是好是壞。而且我總感覺成哥是那種亦正亦邪的人,就是說可能幫我,也可能會害我的那種。
起床上班也沒什麽事,最近化妝間裏也沒什麽新的屍體送過來,我跟老李都挺閑的,一到下班時間,立馬就打卡走人了。
剛到宿舍門口,我就看到成哥拿着一個黃皮的信封站在我宿舍的門口,看樣子有點焦急,不知道又出了啥事。
“怎麽現在才下班!?”成哥問我。
“正常時間啊。”我回了一句,将成哥領進屋,問他有什麽事。
他坐下之後,立刻将手裏的信封遞給了我。我拆開來一看,是一大摞的照片,上面幾張照片裏是純粹的風景,隻不過煙霧缭繞的什麽也看不清楚。但就這這種朦胧的感覺讓人心裏一緊,也不知道是不是拍攝角度的原因,這照片裏的樹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個站着的死屍。
我連續翻了好幾張照片,都是這樣的風景,但不是一個地方,應該是不同角度的照片,或者說是一座山的四面吧。而且這相機的像素很不好,也不知道是拍照片的人手藝不好,還是說這是老照片呢?
就在我要對這些照片失去興趣的時候,一張黑漆漆的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。照片裏躺着一口紅色的棺材,周圍都是類似觸手的東西纏繞着,棺材裏面躺着一個人。
那是一個男人,臉色有點蒼白,脖頸位置似乎有一顆黑痣,整個人看上去極爲妖異。
我當時就愣住了,因爲這些照片裏面,唯獨有人的一張,我已經見過了,是那個老婆婆給看的,說那是我的照片。不過兩張照片明顯不是同一張。
老婆婆手裏的照片很久,泛黃,快爛掉了,成哥拿的照片卻很新,跟剛才拍攝出來的一樣,這些是不一樣。一樣的是照片的内容,一樣是我,一樣是棺材,一樣是這個地方,甚至拍攝角度都一模一樣
我将照片丢回給成哥,問他哪裏找來的?
他卻愣了一下,反問說:“不是你發短信叫我去拿的嗎?就在**超市的儲物櫃裏。”
我沒好氣的說:“别開玩笑了,說正事,到底哪裏來的?”
成哥蹭的一下站起來,說:“我沒開玩笑,是你叫我去拿的啊,短信我都還留着呢!”
成哥一邊說着,将手機摸出來給我看,果然,我在短信箱裏找到了那條短信,‘**超市,008櫃,取照片。’下面還有成哥的回複,問我是什麽照片,不過我沒回消息。
我驚出一身冷汗,将我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給成哥看,卻根本沒什麽短信的事,我沒發短信,也沒收到他的短信。
成哥也吓住了,連說奇怪,再三确認之後,我們都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。成哥說會不會是被人發錯短信了,串号了啥的,我卻搖頭說不是,要是串号了,别人肯定會回消息,一下子就清楚,但是别人沒回消息。這照片就是要他去取的,而且是取了之後交給我……
因爲短信裏,是我叫成哥去取的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