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臉無辜的看着成哥,問道:“我不會也被閹割掉吧?”
“啪!”
成哥賞了我一個爆栗,呵斥的說:“你腦子一天想些什麽玩意兒?”
我摸摸頭,沒答話。
後來成哥跟我說,這個女人叫青霓其實早就在殡儀館了,據說是他們那一代的人,到底是什麽來曆,他也不清楚,隻是知道這個女人盯上的‘獵物’不會輕易罷手,十個有九個都能逃一死,還有一個估計生不如死。
被他這麽一說,我立馬就想到楊宏夾着腿的姿勢了,他應該就是那個生不如死的那個吧?
我問成哥,爲什麽被盯上的人就是我呢,那接下來該怎麽辦呢,成哥卻帶着我出了門,一瘸一拐的下了樓,一屁股坐到了牆角的位置。
“爲啥非要坐在牆角?”我忍不住好奇,問了一句。
成哥淡淡的說了句,“降溫。”
我似懂非懂的,遞了一隻煙給他,又問:“成哥,我該怎麽辦?”
成哥說:“我倒是有個辦法,就是不知道靈不靈,以前沒用過。”
現在是趕鴨子上架了,不行也得行。我趕緊問成哥具體的辦法,他就跟我說,叫我去買隻雞,要公雞,母雞不行,而且要羽毛很豔麗,很齊全的那種。
我看天色已經很晚了,隻能明天去了,不知道連續兩天不上班,老李會不會生氣,不過現在顧不上那麽多了,要是真的被這女鬼纏上,那我這後本身就苦逼了。
打定主意,我也沒敢自己睡覺,跟成哥聊了一晚上,精神非但沒有萎靡,反而有些亢奮,也不知道是爲啥。
天亮的時候,我匆匆的趕往城裏,買了一隻神色活現的大公雞,這才滿意的回到了火葬場。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,我索性打電話跟老李說請假,不上班了。
我将公雞放在自己屋裏,又弄了些米飯喂它,誰知道它不但不吃東西,反而咯咯的在屋裏亂叫,沒消停一分鍾。不知道它是不是看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?
我發現了一個規律,那就是晚上不要找老李,白天不能找成哥,因爲他們一個白天在,一個晚上在,總是沒有碰面,總是互相的猜疑着。
晚上九點,就在我快要被這隻公雞氣得暴走的時候,成哥敲開了我的房門。
“這個你拿着,今晚都得拿在手裏!”
成哥一邊說着,一邊遞給了我一個類似錦囊的東西,裏面具體是什麽,成哥不讓我看。将錦囊遞給我之後,成哥快步走近屋裏,一把将公雞抓在手裏,然後又拿了個小剪刀将我的指甲給剪去了。
我問他拿指甲做什麽,成哥卻不說話,而是直接用我的指甲将公雞的眼睛給刺破了,疼得那公雞在原地一陣亂蹦,直到成哥将它五花大綁的放在我的床上。
其實我心裏挺不爽的,我這床雖然跟狗窩似的,可畢竟金窩銀窩,不如我的狗窩,更何況現在要一隻雞躺在我的床上……
“噗!”
禍不單行,這緊張的大公雞一坨青色的糞便直接拉在了我的被子上!
“這!”我叫了一聲,成哥沒理,而是用被子将大雞公給蓋住了。
我問他這是幹什麽,他說這是身份互換,我完全不懂,我的人,公雞是雞,這怎麽換呢?
成哥拉着我往一邊的書桌下去躲,說是今晚我們兩個就躲在這裏,每人的額頭上又插了一根雞毛,看上去極爲滑稽。
我們兩個人就坐在書桌下面,聽外面的動靜。
直到晚上十二點,開門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。
我頭皮發麻,忍不住咽了咽唾沫,門外應該是那個女人了,我一個單身狗,這半夜三更的,隻有她會找我。
“韓浩……?”
一道聲音忽然響了起來,我下意識的就去看身後,成哥盯着我看,怪滲人的。
“原來你在這裏。”
那個女人似乎是發現了床上的公雞,言語裏還帶着點高興的味道,成哥說要我的指甲,就是爲了我的身份跟公雞對換,那個女人就會認爲公雞就是我……
“韓浩,你身上怎麽這麽毛躁,是不是沒洗澡?”
我心裏咯噔一下,這尼瑪的能不毛躁麽,這是一隻雞啊,不過成哥的辦法确實湊效了,這個女人果然将公雞當成了我。
成哥捂住我的嘴巴,估計是怕我開口說話,不也沒反抗,但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又傳了出來。
“恩?你身體怎麽縮水了?”
“咦,韓浩,你的大丁丁呢?”
“韓浩,你咋不說話?咋了?”
這個女人的聲音很嗲,即便是我在書桌下面聽着,我都硬了。最後她歎了口氣,說:“那睡吧。”
聽到電燈開關聲音之後,成哥這才松了口氣,然後從懷裏拿了一把塑料尺子出來,開了門就準備出去了。他說這是神器,名字叫鑒天神尺,不過在我看來,就是一把破塑料尺子……
跟着成哥出了門,我們就往樓下的牆角走,結果剛一出門,屋裏的燈就亮了,成哥哆嗦了一下,退了兩步,一腳踩在我的腳上,疼得我差點叫出聲來。
“咦?”
就在這個時候,我就發現不對勁了,因爲床上除了那隻公雞,根本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。我心裏暗道不好,難不成那個女人發現我們了?
成哥忽然道:“不好!快出去!”
他轉身就推我,我一個踉跄就倒下去,膝蓋着地,疼得我不要不要的。
“你嗎的,到底怎麽回事?”我坐在地上,破口罵道。
“她發現了!”
我們兩個鬼慌鬼忙的出了屋子,就看到那個女人站在走廊裏,低着頭,感覺怨氣都快從頭頂冒出來了。成哥愣着不動了,而我也慢慢的站直了身子。
“爲什麽,韓浩,你這是爲什麽?”她低着頭問道,聲音變得極爲沙啞,感覺要吃人似的。
我都吓懵逼了,愣是沒說出一句話來。
倒是成哥一把塑料尺子橫在胸前,喝問道:“妖孽!無緣無故的,你這麽害他,你于心何忍?人有人道,鬼有鬼途,你還是放過他吧!”
“咯咯,放過他?那接近又是爲了什麽,真當我不知道嗎?”
“我…我是爲了他能幫我解開謎團,不像你,就想着害人!”
“咯咯咯咯,你幹嘛非要騙自己呢?”
那個女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,簡直聽得我心裏一陣惡寒,看來這才是她的真面目。
“老東西,你什麽心思,我能不知道?”
“哼,你少在這裏妖言惑衆,韓浩是不會相信你的,是吧?”
陳哥哥忽然轉過身來看着我,問道。
我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,心裏也有點認同,不過她一下站了起來,問道:“韓浩,你這個有眼無珠的東西,這老東西遲早把你帶溝裏去,你就這麽相信他?”
“不…不是,你聽我說。”
“還有什麽好說的?”她忽然叫了一聲,然後轉身就出了屋子,一個人走了。
原本精心策劃了抓鬼計劃竟在兩人的争吵中就此作廢,不過我隐隐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并不想害我,至于之前我房裏的怪事,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夢境還是我切身的體會。
要說是真的,我的腦袋上并沒有傷痕,要說是假的,我的腦海和心裏卻又将整個事件的感受真實的記錄了下來。
真真假假、虛虛實實、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,這一切是不是都是我幻想出來的事。
我發愣的時候,成哥提着床上的大公雞,站到門口跟我說:“韓浩啊,這大公雞我拿回去炖了……你明天過來喝雞湯吧。”
我擺了擺手,示意自己知道了,可我心裏總覺得哪裏有問題,就是不知道哪裏出了錯。
關房門的時候,我才發現老李直愣愣的站在我的門口,提着菜刀,不說話,臭着臉,眼睛盯得我心裏發毛。
“你…你咋來了?”
老李走進屋裏,到處望了望,這才坐到床邊上,說:“我不是跟你說了嗎,不要跟老成來往,他遲早要把你帶溝裏去!”
這句話從那個女人的嘴裏說出來,現在又從老李的嘴裏蹦了出來,我就有點心虛了,成哥自己走了,那個女的也走了,這都是什麽事啊……
坐下來之後,老李還是不怎麽說話,我緊張兮兮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,隻能跟着老李幹坐着。僵持了很久之後,老李将菜刀丢到桌上,反手從兜裏摸了一根煙出來點燃,對我說:“以後别見老成,聽我的,不會錯。”
我點了點頭,說:“不是我想見成哥,而是心裏疑惑太多。”
“心裏疑惑?那就管住自己的眼睛,管住自己的心!”
“那這個攝像頭是怎麽回事?”我指着床頭的針孔攝像頭,質問道。
老李一把将針孔攝像頭拿到手裏,仔細的看了看之後,說:“這玩意兒怎麽還在這裏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搬進來的時候就有。”我順着老李的意思說着。
“丢了吧,留着做什麽?”
老李邊說着,順手将攝像頭丢到了垃圾桶裏,對我說:“早點睡,晚上别亂跑,這地方可不是遊樂場,更不是你家。”
我點了點頭,送走老李之後,趕緊又從垃圾桶裏将攝像頭撿了起來,擺回了原來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