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。
睜開惺忪的睡眼,我呆呆的望着四周,昨天晚上夢裏發生的事瞬間湧入我的腦海,我猛的掀開被子,整個人從床上直接跳了起來。
床上那件紅裙子本來很不起眼,但是落到我的眼睛裏卻格外紮眼。昨晚不是夢?是真的!
我驚慌的将紅裙子從床上拎了起來,看着還有幾分眼熟,但就是死活想不起來是在那裏見過。我沒敢将它丢了,留着又覺得不妥,将它安頓在原來的位置之後,這才出了宿舍去上班。
老李還是那樣子,不溫不火的,見我來了就招呼着我開始工作。我遞了一支煙過去,怯生生的問了句:“老李啊,我那屋裏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?”
“不幹淨的?生活垃圾?這個需要你自己清理哦,我們宿舍可沒有保潔。”老李說。
我沒好氣的說:“我是指别的,不是什麽生活垃圾!”
老李點上煙,笑了笑,說:“你肯定是晚上沒睡好,眼花了吧?”
“我……。”我尋思着,要是說自己昨晚睡了個女鬼,不知道老李會咋想,嘲笑我做春夢倒是很有可能的,索性憋了回去,不說了。
“今天繼續?”我指了指已經被老李拖出來的屍體,說。
老李點了點頭,說:“先帶你去見個人。”
我疑惑的問他見什麽人,這裏除了他跟成哥,我也不認識啥人了。
誰知道老李神秘的笑了笑,領着我就往旁邊的化妝室裏走,裏面還有幾個妹子,正拿着一些眉筆眼線啥的,給屍體化妝。
見我跟老李來了,她們像是沒看見似的,隻瞄了一眼,又繼續低頭化妝了。
我被老李帶到了一個封閉的屋子裏,這是我從未來過的地方。屋子面積并不大,氣溫似乎比屋外要低上很多,而且屋子中央放着一口棺材,透明的,不知道是水晶棺還是什麽冰棺,我不懂。
我注意到這口棺材是封閉的,也可以說它看上去是封閉的,沒有棺蓋,或者說棺蓋也是透明的,而且蓋得很嚴實,看不出一點痕迹。
老李說這具屍體在殡儀館裏待了快二十年了,死的時候将全身的血液都放掉了,甚至是最爲細微的毛細血管裏的血,又注射了酒精,福爾馬林,凝固劑啥的,這才能讓她肉身不腐。
我湊上前去看了一眼,頓時渾身一個激靈,這神态簡直跟活人睡覺時沒啥分别,竟然已經死了二十年了!?棺中的女屍極爲眼裏,且不說她的身材還是保持着身前的模樣,就連臉上都還帶着一點妝容。
這應該是定妝,不會變了。
可我看着看着,心裏還是覺得膈應,畢竟是個死人,而且這麽多年都未火化,這是要準備複活不成?
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,示意我不要害怕,接着說:“你看到的這個就是老成的妻子,二十年前,他們一起死了,隻不過老成的屍體被火化了,而他妻子的屍體被用作實驗,最後完整的保留了下來。
“成…成哥的妻子?”
“對,就是她,當時他們出了車禍……。”
老李沒有說下去,而我也沒再問,看着眼前的屍體,我又開始相信老李了,畢竟他說的更多,而且有證據,反而是成哥,他就憑一張嘴,想要我相信,這确實不太現實。
更何況我還發現了屋裏的針孔攝像頭。
矛頭直指成哥。
看完這具女屍,老李又帶着我回到了化妝間,繼續吹屍體。說真的,我心裏已經有點厭煩了,畢竟天天對着一些死人,心裏難免有自我暗示,還都是些不好的暗示。
真不知道老李這幾十年是怎麽捱過來的。
不過今天情況有點特殊,因爲老李叫我去處理新鮮屍體,而他處理那些堆積了很久的陳屍。新鮮屍體需要放血,這一點是我的命門,我不是暈血,而是心理畏懼。
老李大概也是想讓我鍛煉鍛煉吧。
我硬着頭皮,拉了一具女屍出來,是挺新鮮的,身體雖然冰冷了,可臉上的表情卻是驚恐。我不知道她生前看到了什麽,被吓成了這個樣子?
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去,我取來凝膠和金屬管,她是胸前塌陷,不過沒有傷口,顯然是被什麽東西撞擊導緻的死亡。
一雙絕望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。
我試圖在她的胸部做一個小孔,以便于金屬管能順利的插進去,緊接着我又用凝膠将她的嘴巴封住了,将手放到她的臉上,将她的眼睛給閉上了。
封住嘴巴之後,老李走了過來,說是要教我點新本事,免得我笨手笨腳的。
我尋思着,這吹屍體不就是弄點凝膠,再拿個金屬管吹兩下麽,雖然我現在做的還不夠好,可勉強還算是學會了,其他的還能有啥?
老李拿了一個剜刀過來,順利的在女屍的腳闆上弄出了一個血洞,粘稠的血液順勢流了出來,顔色暗紅,看樣子是要快凝固了。
接下來,老李将女屍的Ru頭直接給剜去了,流了少量的血之後,老李直接将金屬管插了進去,然後猛的一吹,那女屍塌陷的胸口,一下子變膨脹了起來,顯得格外俊秀。
老李将剜刀丢給我,說:“以後沒傷口的就這麽幹,懂了吧?”
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,守着女屍,直到她的血液流盡了之後,這才将她放進了冰櫃裏面保存起來。我心裏砰砰直跳,看着單人床上的那一小團的污紅的血肉,感覺跟吃了個死耗子似的,心裏難受得要命。
老李并沒有将那團肉給接回去,而是用凝膠代替了它。
我不敢去撿,更不敢去做,小時候殺隻雞都覺得罪過,更不要說現在叫我去剜人了,即便是死人,我還是難以接受,我不是善良,而是有點懦弱。
“傻站着幹啥,趕緊做啊,這還排着隊呢。”
老李的意思是那些屍體在排隊,而我卻一個沒忍住,直接吐了出來。老李說讓我先回去,這事得慢慢來,急不得的,我索性擦了擦嘴巴,回了宿舍。
晚飯也沒顧上吃,根本沒啥胃口,直到晚上十二點左右,我才覺得有點尿意,出了宿舍,往老李屋裏走。
我剛一出門,就看到成哥還是坐在牆角的位置,低着頭,一聲不吭的。
見我走近了,成哥低着頭,說:“他帶你去見我妻子了?”
我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,跟小雞啄米似的,誰知道成哥一下子站了起來,說:“她當年就是老李害死的,就是他。”
我心裏冷笑,還想騙我?
我不敢激怒成哥,免得他做出什麽對我不利的事來,幹脆說:“老李怎麽害死她的?”其實我這麽問,是想看看成哥怎麽說,老李說是車禍,那他會怎麽說呢?
“我妻子是被他們強行劫去做試驗品的!這般畜生,我早晚要叫他們償命!”成哥的情緒顯得很激動。
我心裏咯噔一下,實驗?對,老李也說了實驗,不過那是在成哥的妻子死亡之後,而不是死亡之前,他們兩個的默契真的很好,兩個版本總是不同,但總有契合點。
比如那萬惡的實驗。
“什麽實驗?”我遲疑了很久,終于還是問了出口。
成哥低着頭,點了一根煙,聲音有點嘶啞的說:“跟我來吧,我帶你去看看這幫畜生到底幹了些什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