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下來之後,閑的無聊,成哥激動的情緒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。成哥忽然問我有沒得煙,我順手給了他一根,他又從我手裏把打火機拿了過去,自顧自的點上了。
鬼還要抽煙的?我心裏這麽想着,也點了一根煙,打算耗時間,等老李來了再說。我盯着手機屏幕,直到電話被老李挂掉了之後,這才發現手機還有百分之十的電,我心裏又一緊。
我打電話是想讓老李聽到成哥的聲音,這樣子老李一定會過來的,不過他聽沒聽見,那就難說了。
我将手放在桌子下面,按了鎖屏鍵,可是就在手機黑屏的一瞬間,我突然在手機屏幕上,坐在我對面的成哥竟然在笑!
我猛的擡頭看他,可是他卻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,等我再低頭看的時候,手機上的畫面卻又沒了。
我想開口問問是怎麽回事,可是我又覺得我即便問了,他也不會說。我下意識的将眼睛盯着成哥,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爬滿了我的全身!
我低頭猛吸了兩口氣,讓自己鎮定下來,然後問成哥還要不要煙,成哥沒吱聲,隻是看了我一眼,低着頭繼續沉默着。
我以前聽别人說過,拿鏡子照一下人就知道對方是人還是鬼了,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我想拿鏡子照照,但是這破屋子什麽都沒有,一時間我哪裏去找鏡子?我又遞了一支煙過去,目的是爲了看看他的手掌啥的有沒有異樣。
但是結果卻是否定的,他的皮膚很真實,帶着點光澤,不像是鬼。
我有點懵逼了,難道我看錯了,還是說手機屏幕花了?
我盡量不動聲色的坐在凳子上,然後低頭把手機掏了出來,再一看,什麽都沒了,成哥就那麽靜靜的坐在凳子上,面無表情。我又将手機放回了口袋裏,忽然就摸到一個塑料盒子!
我心裏狂喜,我本來是個近視眼,但是我不喜歡戴那種框架的眼鏡,覺得它會壓塌我的鼻子。所以我選擇了隐形眼鏡,用過的人都知道,戴這玩意兒都得随時帶着眼鏡盒子,晚上睡覺必須取下來,不然第二天眼睛會紅得像兔子,難受死。
對,我摸到了隐形眼鏡的盒子,不過這不是關鍵,關鍵是這個盒子裏有一面小鏡子,雖然非常小,但是足夠了!我試圖跟成哥閑談,再試探一翻,順便摸出盒子準備照他。
我打開盒子,就對着成哥的方向,從桌子下面照了過去,我倒要看看,他到底是不是鬼!
可是就在我要照到他的時候,他忽然起身,拍了拍我的肩膀,問我在幹啥,吓得我趕緊把盒子收了起來,然後看着他的眼睛說沒幹啥,就是看看時間。
他有點狐疑的看了看我,說:“去把燈關了,老李過來了。”又吩咐我說一會兒别出聲,也别打手機啥的,免得看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。
我雖然很不情願,但是我一時半會兒的也沒有理由拒絕,而且我也的确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,我就起身慢慢的朝着燈的開關走,可是我心裏卻本能的抗拒着,我忽然感覺燈滅的時候,我的生命也會跟着熄滅!
而且他怎麽知道老李要來了?
就在這個時候,突然響起了敲門聲,我立刻轉身,沒有去關燈,反而是故意顯得不知所措的看着成哥,因爲在這個敏感時刻,我的任何決定都會影響我的死活。
“鬼敲門”這三個字忽然在我腦海浮現。
我走過去,趴在門上,試探性的問了一句:“誰啊?”
門外的人沒有回答我,依舊“咚咚”的敲着門。
我的心跳驟然加快,屋裏的成哥已經有問題,要是再來一個,那我不是死定了?我把心一橫,啪啦就把門打開了,指不定就是老李來救我了呢?
但是門外的景象讓我愣住了。
是個女的。
她見我開門,對着我笑了笑,然後說道:“我爸在你屋裏吧?我是來接他回去的。”
我有點懵逼,這女的看上去年齡估計也就二十多歲,這怎麽能是父女關系呢?
她側着身子,往屋裏看,然後輕聲喊到:“爸,快出來,都很晚了,該回家了。”
我也轉身去看成哥,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,臉色有點難看,不過這個時候,那個女的又說:“爸,再不回家,媽媽要生氣了哦。”
成哥陰沉着臉就從屋裏出來了,也沒看我一眼,直接朝着樓梯的方向走了。
他一走,那個女的笑着跟我說她爸爸腦子有點問題,讓我别見怪,最後說了句抱歉的話,就走了。我愣了一下,關上門,完全沒弄明白這是咋回事。
可剛關上門,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,我心裏咯噔一下,難道成哥又回來了?
“小韓,開門!”
我一聽是老李的聲音,立馬就将門打開了,隻見他拿了一把菜刀,看樣子氣勢洶洶的,像是要找誰拼命似的。門開了之後,就直嚷嚷:“老成,有什麽事沖我來,别招我徒弟!”
“人都走了,你才來……。”我揶揄了一句。
老李将菜刀放下來,尴尬的笑了笑,然後轉身就走了。我莫名其名的關上門,真不知道這一晚上是怎麽回事,總感覺像演戲似的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,我被一聲尖銳的短信鈴聲吵醒了,發短信來的不是别人,正是成哥。
内容大緻上就是說叫我小心老李,叫我早點離開這裏,别惹上事端,免得到時候難看。我很奇怪,爲什麽不是難堪,而是難看這兩個字。
末了,成哥又發了條短信說昨晚來我屋裏的人是老李假扮的,不是他。
我回了消息,說你怎麽知道我手機号的?
成哥沒有回我,我打過去也顯示爲空号,事情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。
其實到現在,我更相信老李,畢竟他算是我師父,而且他敢在白天出來活動,不過我想到了一個關鍵點,那就是老李跟成哥從來沒有一起出現過,這又是怎麽回事呢?
上班的時候,我刻意問老李,昨晚在電話裏他聽見我跟成哥的談話沒有,他卻一臉懵逼的問我什麽時候給他打電話了?邊說着,還将手機掏出來,翻通話記錄,确實沒有。
我反問,說:“那你怎麽知道成哥來我屋裏了?”
老李說:“昨晚你不是呼救了嗎?我聽見你呼救才來的啊。”
被老李這麽一說,我感覺事态有點嚴重了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,我清楚的記得自己沒有呼救,而老李卻聽見了,而且趕來救我,我打出去的電話明明接通了,卻在老李的手機上沒有任何記錄。
通話記錄可以删,這個解釋起來很簡單,但是老李爲什麽要說是聽見我呼救才來的?他是想故意隐瞞我什麽,還是說昨晚我真的呼救了,自己卻不知道,或者說不記得了?
我猛的回想起成哥的話來,難道昨晚來我屋裏的真是假扮的老李?不然當時成哥怎麽知道老李要來了,而且我給老李打電話,他在笑,是在笑我的愚蠢嗎?
那個女人又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呢?
我一陣頭大,跟老李請了假,說是身體不舒服,要回去休息。離開化妝間之後,我沒敢閑着,徑直的跑到宿舍樓下的牆角蹲着,等着成哥到來,仔細問問,到底是怎麽回事。
而且我也想知道,成哥是怎麽到牆角去的,是從宿舍,還是從火葬場那邊,亦或者是忽然出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