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來是不敢想,也不能去想,可現在,淩一川又給了她一個做夢的機會。她害怕——夢一醒來,一切就散了。
“那你也不能氣我爸爸媽媽。”時至今日,紀流年終于跟他說了幾句真心話,“我媽媽這些年,身體一直不好。她雖然現在也能走了,但是連小跑幾步,都會覺得難受,醫生說了,她這種病隻能養着,就像是瓷器一樣,磕着碰着,都會引發不可預見的病症。一到換季,有一點風吹草動,她就很容易感冒。今年住院都四五次了。而我爸爸,之前脾氣一直很好。因爲媽媽的病,再加上他自己也有高血壓,一生氣就容易中風。尤其是那次被打到腦袋以後,腦部有淤血,這些年,無論吃多少藥也不見好,最怕受刺激。我再不敢讓他們氣着,平時飲食都很注意,就擔心……”
淩一川握住了她的手。難怪她上次甯願被父母關在家裏也絕對不說一句二話。雖說紀啓軒和安秀如本來身體就不好了,可如果不是他“推波助瀾”,不至于會壞到這個樣子。他們生氣,一是淩一川當年害的自己和家人生病,二是欺騙了紀流年,老人家又固執,自然是看到淩一川就不爽了。
“你放心,我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。可我不上門也是不行的。且不說咱們也不小了,念念以後長大,難道還要這樣分開兩家?我保證,絕對不會讓他們再氣出個好歹來。”
可等到淩一川真的上門,她又有點膽怯了。
“誰按門鈴?”紀啓軒起身,想要去看看可視視頻。紀流年立即起身:“爸,我去吧。”
她剛剛一臉閃躲,現在又這麽積極,一下子讓紀啓軒懷疑起來,“我去,我都過來了。”
“不,爸爸,還是我來吧。”紀流年搶着上前,更讓紀啓軒迷惑,甚至連安秀如都有些奇怪。紀啓軒動作快,先到了門鈴處,一按開門鈴,果然看到了門外站着的淩一川,雖然不至于左手一隻雞,右手一隻鴨,但是身上确實拿了不少的禮品,穿着略微偏正裝的休閑外套,一臉溫和的站在單元樓門口:“是紀叔叔吧,我是淩一川。”
淩一川肯定不會愚蠢到,直接敲門進來。單元樓下有密碼鎖,直接敲門進來,不就是暴露了他也住這單元嗎?
“啪!”紀啓軒毫不猶豫的把視頻一挂,然後回頭,立即對着紀流年生氣了:“他怎麽會過來?是不是你們商量好的?”
“爸!”還真是他們商量好的,紀流年立即回應,“我們不是……”
“都‘我們’了!難不成,這幾天,你們還真有聯系?可以啊你!關在家裏都能和他聯系,我說呢,他怎麽這幾天,都沒有出現,原來是天天都跟你有聯系!”紀啓軒氣死了,恰好此時,門鈴又響了。紀流年說:“爸爸,有什麽話,可以當面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