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一川不明白,她怎麽又突然的情緒失落起來。隔了五年,好像她現在的所有思緒,他都不太懂了一樣。
他是男人,本來就不如女子心思細巧。隻當她傷感,是覺得過去自己做的事情,讓她父母爲難。于是抱緊了她:“你放心,我說的以後再不騙你,再不欺負你。還有你的爸爸媽媽,我也會努力的維護。隻求,我們以後,和念念,我們一家人能好好的在一起。”
念念。是啊,爲了念念。就算爲了念念,他也會跟在自己身邊。
她明明早就想過,不對他動心,不對他動情,也與他再沒有交集。雖然現在,可能兩人會孩子的原因在一起,但那也隻是爲了孩子,無情無愛的不是更好?那她爲什麽還會難受呢?
“我知道,你現在這樣對我,主要還是因爲念念。就算我以後爲了你妥協,也是爲了念念。”
她聲音低低的,似乎還有點鼻音。
淩一川一聽這話,就有些奇怪了:“誰說我隻是因爲念念?我也一樣對你……”
紀流年抓着被單,感慨一聲,“是啊,不然爲什麽不跟别人生孩子呢,我知道。一次上了你的賊船,我就認了命了。”
“囡囡……”淩一川覺得有些奇怪,還想說些什麽,低頭一看,她已經閉上眼睛,似乎準備睡去。
他無奈的歎了口氣,輕輕吻了吻她的發梢。知道她還沒睡着,隻在她的耳畔低聲呢喃:“囡囡,我是在乎念念,不過,我也一樣在乎你。我會努力,讓你,讓你的爸爸媽媽看到我的誠意,以後,我們一家人,永遠在一起不分離。這也是,念念最大的願望。”
紀流年沒有回答,可是,不知道多久之後,淩一川已經沉沉睡去,她還睜着眼睛看着天花闆,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。有點茫然,也有點迷惑,更有點——微微的酸澀。
“一家人,永遠在一起不分離。念念,最大的願望麽?”
可想着想着,也許是因爲失血暈眩的原因,也許是因爲,她渾身冰冷。靠着身後那個巨大的火爐,她的小腹上,有他帶着粗糙薄繭和糾纏掌紋的大手,居然,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。
一晚上,她在夢裏夢見的,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模樣。
也許是因爲身體虛寒,第二天,紀流年毫無例外的起晚了。
她醒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沒有了淩一川。看不到他,她有點詫異,也有點兒——微微的低落。
明明知道,他們兩個還沒有完全和好的,可她卻似乎,已經開始貪戀其淩一川的那份溫暖了。她有點鄙視自己,斜眼一看,旁邊的床頭櫃上,居然放着一張小紙條。
她力氣拿過來,打開一看,是淩一川的筆記:“晚上我再過來看你,等我。”
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,可看到這句話,不知道爲什麽,她心頭依然微微一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