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實在罵念念的時候,紀啓軒和安秀如就後悔了。
沒有爸爸的孩子有多苦,沒有人比他們一家還要了解的更多。他剛剛也是氣的狠了,一時忍不住罵了出來,剛說完又不知道怎麽往回找補。
“念念,念念乖。”紀流年抱着念念,本來想勸他不哭的,可自己抱着他的小身體,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眼眶一濕。雖然不至于落淚,可心裏的酸楚,一股股的湧了出來。
搬運的工人懶得等他們,反正注意事項已經寫在了一張紙上,放在魚缸下,趁着這邊還亂,先走出了房間。
紀啓軒和安秀如也自悔失言,一時間,屋子裏安靜的很。
半天,倒是紀流年說:“實在不行,就養吧。退也退不掉,也沒法扔。也是一條生命,随便丢的話,會死的。我們養,我們養吧。”
紀流年一說,念念抽噎着的小情緒才少了些。
“那怎麽行?”安秀如眼睛一瞪,紀流年說:“下次我遇到他,把錢給他。”
“你是說,你經常能遇到他?”安秀如覺察出來不對了。
紀流年無奈,“他一直纏着念念。而且,也知道念念的幼兒園在哪裏。遊泳池,網球場,還有圍棋國際象棋什麽的,聽說他給了一大筆錢做建設。”
淩一川這混蛋,看着是很讨厭,可不管怎麽說,他對念念還是挺好的。念念也奇怪,和他見了不過幾次,好像對他就特别依戀一樣。
他們再讨厭淩一川,那也是念念的親爹。就算他最近老繞着念念走,讓他們煩了點,可也不能否認,這就叫“血濃于水”。
一開始,他們還總擔心,淩一川是不是要立即把念念給搶了去。可現在,他出現在他們周圍無數次,禮物送的不少,卻沒動手搶。
可這混蛋送的叫什麽禮物!你送魚缸就送魚缸,你送條鲨魚來做什麽?就算這鲨魚這麽小,不吃人,那也是鲨魚!不說他們這種老人家,連紀流年聽到都吓一跳好嗎?
紀啓軒想了想,“實在不行,我們搬家吧?”
說到這裏,一家人都沉默了。
搬家,哪有那麽好搬家?念念讀書怎麽辦?他們看病怎麽辦?還有房子,說了要投給白煜城三千萬,現金不夠用了,一時之間,去哪裏找錢?
紀流年還說:“放心,淩一川他沒有門禁,上不了樓的。我最近,除了接送念念,也不用出門。幼兒園那邊,我跟老師再交代一句,不要讓淩一川打擾念念讀書。我就不信,他真能每天都在樓下蹲着。而且,我也不相信,即使他拒絕了一個Selinna,他還沒有其他的‘備胎’。”
總之,她到現在還沒有對淩一川放下戒心。
尤其是他“前科累累”的情況下。如果跟淩一川複合以後,他故态複萌,她反正已經習慣了,也不要緊,可念念就慘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