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流年看了一眼他,那一眼,看得他心髒“噗通”一跳,原本想說的話,好像很難開口的樣子。
其實,仔細想想,他稱贊她,對她表示好感,關心她,害怕淩一川欺負她,這樣的話說了不少。可是,真真正正的跟她表白,貌似,之前還沒有過。
雖然已經不需要捅破窗戶紙,她也能知道他的心意。
可是,若是之前他對她說愛還好,可她現在,心裏無端插了個淩一川在中間,就算對他是恨,她也無法忘記淩一川的存在了。
有人說過,忘記一段傷痛的方法,就是投入另一端新感情。可問題是,她和淩一川不是經曆情變,經曆争吵,經曆其他無法磨合以後才分的手。她和淩一川,是在最相愛的時候硬生生的被切成兩半。這邊回不去,那邊也無法繼續。
如果她想重新開始,不是不可以。但是,她如果要重新開始,也不會選擇和白煜城,也不會選擇在上城,她甯願,去一個什麽人都不認識她的地方,什麽都不知道她過去的人,然後平平靜靜的度過餘生。
白煜城覺得自己實在太弱!一句表白而已,他爲什麽說不出來?他緊緊捏着拳頭,像是給自己打氣,半天以後,才又開口:“流年,我是真心喜歡你,我想要照顧你。不知道……你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?”
他說話的時候是看着紀流年的,一開始,她微微擡頭看他,面上表情微微有那麽一絲絲的波動,但是,卻并不明顯。等他把所有的話都說完,紀流年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——眉頭皺緊,眼眸微眯,貝齒緊咬着下唇,怎麽感覺,有點痛苦?
正想着,她一下子沖到了旁邊的洗手間的。雖然這是女士洗手間,他不能進去,但是,他卻看見,她跌跌撞撞的沖到隔間裏,背對着門在一聲一聲的嘔吐。
她雖然現在已經孕中期,也很久不孕吐了。可因爲最近身體實在太差,偶爾也會出現這種孕吐的現象。
尤其是,她剛被父母逼着多吃了的一點東西,整個人胃裏翻江倒海。即使白煜城不說話,她隻怕也要吐了。
白煜城也沒想那麽多,紀流年并不是一個失禮的人。如果她要拒絕自己,也不會裝吐來反對。可她在女衛生間裏,他也進不去,隻能在門口說:“你沒事吧?需不需要我來幫忙?”
“沒,沒事。我……”紀流年虛弱的擦了擦唇角,可剛擦完,才說了一個字,不知道怎麽了,她感覺到胃裏面翻湧而抽痛,又一次低下頭,忍不住嘔吐起來。
白煜城一直在旁邊看着,他知道紀流年準備跟淩一川一刀兩斷,這個孩子也打算放棄。他在美國待了好多年,說實話并沒有什麽“CHU女情節”,可當她蹲在馬桶邊不斷嘔吐的時候,他仿佛才有一種強烈的感覺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