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現在,想到以後父母要搬出去,她和他們要分開,雖然還是會經常見面,可是,以後他們不會在這樣住在一起,心裏還是會有點兒微微的傷感。
她其實很想開口,讓父母留下來,跟她一起住——可剛這麽想一想,自己就無奈的搖搖頭。
先不說,淩一川是和她結婚,不是跟她們家結婚。短期住還好,他不可能把她的父母接回來,長期一起生活下去。而且,她的父母,對淩家,特别是對淩一川也有心結,兩人至今無法完全原諒淩一川的所作所爲。
更别說,就算淩一川沒做過那些事情,以紀啓軒的驕傲脾氣,也不會容忍自己以後住在親家家裏,靠淩家養一輩子。可她畢竟是獨生女,父母都老了,母親還重病,她卻任性的要嫁人,還是他們都不滿意的人,想到這裏,她的心裏就有些微微的酸澀。
“爸,媽,我……”她也想說什麽,可話到嘴邊,卻一樣無法言語。倒是紀啓軒拍拍的手,幫她理了理婚紗上的褶皺,再擡頭,收斂起臉上的悲意,欣慰的笑了笑:“我的女兒真漂亮。我……”
可剛說完,他就好像忍受不了了一樣,沒有繼續下去。隻是更加緊的握住了她的手。
安秀如也是,之前她還在躺在床頭的時候,聽說她和淩一川要結婚,她還握住她的手,吃力的說:“你們要好好的。”
而現在,她握着紀流年的手,同樣,半天也隻說了這句話:“囡囡,你以後要好好的,要好好的。”
“爸,媽,女兒不孝。”紀流年努力忍住酸澀的鼻尖,翻湧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,她努力了許久,越是努力,越是感覺,淚水要奪眶而出的樣子。
紀啓軒和安秀如同樣難受,三人握住彼此的手,默默無言,好久好久,紀啓軒才笑:“哭什麽,應該高興才對。我女兒終于出嫁了。”
安秀如也努力忍住情緒,也點點頭:“對,對,淩一川……他人不管怎麽說,反正對你是好的,我和你爸,也沒什麽不放心的,就是你以後,不管怎麽樣,一定要好好保住身體,知道嗎?”
紀流年點點頭,越是點頭,越覺得臉上的淚水延綿不絕,她側身悄悄的擦去淚水,紀啓軒還有些不高興:“哭什麽,大喜的日子,你應該高興,高……”
最後那個“興”字,他開口的時候,幾近哽咽。
“爸,我知道,我……”紀流年也說不出來,越是勸她不要哭,她就越是想哭。
安秀如也是一樣,原本想過無數次女兒出嫁的場景,可到了現在,她依然還是有點難以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