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知道紀流年的思量,隻覺得她和陳煜之間唯一的交集就是安秀如的病。
既然是病情,安秀如又不是什麽病情惡化,怎麽不當着大家的面一起說?
倒是淩一川,還安慰他一句:“也許是囡囡看着我和媽媽在這裏,有些話不好說吧。”
有什麽話不好說的?不過,這話他不好問,大不了之後再找女兒問問情況吧。
紀流年一路去了醫生的病室,恰好陳煜查房歸來,這下好了,連門都不用敲了。
“陳醫生。”紀流年聲音淺淺的,淡淡的,但是,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,似乎在努力探尋着什麽。
紀流年叫他的時候,陳煜恰好跟其他人在說話。一聽她的聲音,整個人微微一怔,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。似乎沒想到,她來的這麽快!
“紀小姐。”旁邊,另一個醫生跟她打招呼。紀流年淡淡的笑着點頭,轉頭,看了一眼陳煜:“陳醫生,有空嗎,關于我母親的病情,我有話,想要單獨問你。”
她把“單獨”兩個字,重點強調了一下。
“有,有的。”陳煜點點頭,轉身推門進去的瞬間,他還低着頭,掏出口袋裏的手帕,拿起眼鏡,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。
紀流年在一邊看着,他越是強裝鎮定,反而越是懷疑他。
平常不注意的時候,怎麽沒發現,陳煜好像,一直在躲閃她的眼神的樣子?
等進了辦公室,紀流年把門關上。陳煜卻被她這一關門,好像神經都震了震。回過神來,他笑着問紀流年,即使是這樣,他也不敢直視她的眼睛:“紀小姐,請問你有什麽事嗎……”
紀流年隻是看着他,淡淡的笑了笑:“陳醫生,講話的時候,可以看着對方嗎?這好像,是做人的基本禮貌吧?”
陳煜點點頭,擡起頭來看她,可眼睛似乎還是不敢正眼瞧她。紀流年也沒有跟他計較這些,隻是淡淡的笑了笑:“陳醫生,好像今天……特别緊張啊?”
“有嗎?”陳煜故作鎮定的倒了一杯水,咕噜噜的喝,“诶,也許是因爲昨天的中暑,所以……”
“我看,陳醫生你不是中暑吧?”紀流年開口笑了笑,“你眼前這樣——很像是,有什麽事情發生,一直隐瞞的感覺!”
紀流年每說一個字,陳煜的睫毛就跟着跳一跳。等她最後一個字落下,陳煜哆哆嗦嗦把杯子放到一邊,卻沒放穩,杯子一咕噜的往地上摔下去!
他故作鎮定的笑了笑:“紀,紀小姐,你在說什麽呢?我能隐瞞你什麽?”
“是嗎?”紀流年還是笑着,可眼眸,卻一瞬間犀利了起來,“我怎麽聽說,你隐瞞了我母親的病情,而且……還跟一川,有聯系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