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是十點半了,紀流年已經躺下去半個多小時,整個人,呼吸漸漸平穩,仰躺着的她,似乎在做着什麽美夢一樣。
淩一川輕輕起身,旁邊的紀流年,似乎有點兒不太安穩,微微的皺了皺眉,唇角,輕輕的哼了一聲。
淩一川又緩緩了回去,過不了一會兒,他再次輕輕起床,這一次,紀流年沒有一點反應,依然睡得很香。
他輕手輕腳的下床,走向衛生間,在把門關上之前,還看了一眼躺着的紀流年,确定她已經睡過去了,這才關上門,立即拿出手機,撥打了電話:“連思翰嗎?流年好像發現了我和陳煜的聯絡,這是怎麽一回事?”
連思翰吓了一跳:“少爺,這,這不可能吧?”
除非紀流年能把陳煜和他的幾個護士抓起來,嚴刑拷打,否則,紀流年哪裏會知道事情的真相?
那幾個護士,封口費都不低,沒可能,她們主動出來說話。不是她們,紀流年怎麽可能知道實情?就連風林雪,都被騙過去了!
“我不知道!”淩一川聲音微微的揚了起來,忽的又想起什麽,壓低聲音:“但是,我能明顯感覺出來,流年開始懷疑這件事情了!她今天跟我說的話……就差直接問我,和陳煜有什麽陰謀了!一定是他!或者是其他什麽人,露出了馬腳!該死的!”
淩一川一拳打了過去,因爲怕驚動外面的她,他這一拳不敢太用力。然而,這一拳也是照着鏡子裏的他的頭像打過去的!剛剛的浴室裏洗過澡,熱氣還沒散,他這一拳,一下子就把鏡面上霧霧的部分,全部都擊散。
淩一川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,微微皺着的眉宇,蛇瞳的瞳仁,像是針尖一樣,縮成一處,似乎就像是一條潛伏着的,灰色的蛇,随時都能沖殺出來!
早知道,他昨天就跟紀流年一起去醫院就是了!現在,總感覺越想隐瞞,就越多的錯漏。總不能,他又把陳煜和幾個護士都藏起來吧?
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?之前一直都很乖順的紀流年,怎麽會懷疑到他和陳煜的?
“你去問問,你去問問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!”
他其實知道,問了也沒用。紀流年,已經開始懷疑他了。而且,因爲一次次的事故,現在她對自己的信任,也隻是薄薄的一層而已。
隻要撕開了這道口子,但凡以後發現了一點他的不是,紀流年,都不會輕易的被糊弄過去!
她一定會努力,找到事情的真相!
混蛋,怎麽偏偏是這個時候?
等了沒多久,那邊,傳來了連思翰的回信:“少爺,陳煜那邊說,今天紀小姐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。最多,隻是她好像在她母親的病房裏跟你打電話來着。”
“在母親的病房裏?”淩一川想起,他去接淩慕楓的飛機的時候,紀流年是好像給他打過電話。當時她說,自己已經從醫院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