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一個星期做過了唐氏篩查的血檢,醫院說,如果有問題,會第一時間通知,如果沒有問題,就不會給她打電話。
紀流年心驚膽戰的過了一天,兩天,三天,晚上睡覺也睡不好,吃飯也吃不香。那會兒她剛從醫院出來,又和淩一川冷戰,又要說服母親,等想起來的時候,已經是一個星期過去了。
她現在記起,心裏又有些害怕。不是說一般情況下的血液檢測都得一星期才出結果嗎?孕婦到了懷孕3個月以後,開始常規孕檢,都是兩個星期去一次。也就是說,她這個星期,乖乖在家裏養胎就好。
可越是這樣,她的心情就越是有點兒緊張。尤其是不知道孩子到底是好還是壞,她想着要給醫院打電話的,可真要打過去——又怕醫生那邊,給她一個最壞的結局。
越是擔憂,越是患得患失,到了最後,紀流年甚至連日常生活都有點兒錯亂了。
這天,她去了仁愛醫院,跟母親說說話,聊聊天。
正好她買了新鮮的水果,就坐在一邊,幫母親削蘋果皮。
過去的紀流年,也是一個豪門出身的大小姐,雖然從小父母不在身邊,但是該有的物質生活,紀啓軒和安秀如一點都不會虧待她,女兒要富養嘛。她從小到大吃的水果,基本上都是洗幹淨切成塊,或者做成水果沙拉來吃的。自己從來就不會削皮。
可當家裏出現危機,母親也重病在床的日子裏,紀流年什麽都被激發出來了。扛水換燈管修水表,更别說,隻是給蘋果削皮這樣的事情。
可今天,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,一段蘋果皮在她的手下,慢慢像是一條紅色的蛇,越來越大,越來越長,連而不斷,安秀如一開始還看着她削皮削的挺好,可越看越不對了——一圈皮削完以後,她怎麽把果肉也給削了!
“囡囡,囡囡,你怎麽了?”安秀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,把紀流年吓了一跳,手一抖,差點削到自己的手指。她這才發現,自己的腳邊,不僅僅有一條長長的蘋果皮,甚至還有一堆果肉的碎屑。而爪子裏的蘋果,已經隻剩下小小的,貼着核的一圈了。
“我再換一個。”
紀流年起身想要去拿新的蘋果,卻被安秀如立即拉住胳膊:“不用了。——囡囡,你是,出了什麽事?”
紀流年搖搖頭:“沒有啊。”
安秀如面色一沉:“是不是,淩一川對你不好?或者,是淩慕楓或者葉知秋……”
說到“淩慕楓”和“葉知秋”的時候,安秀如的臉色,顯然更難看了幾分。
“媽,你想到哪裏去了?不是的。”紀流年搖搖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