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下,淩一川簡直可以說是震怒了!
“你們到底是怎麽弄的!都‘降溫’了一個小時了,流年的體溫還是這麽高!”紀流年可能已經燒得有點兒迷迷糊糊了,臉蛋通紅,整個人迷迷糊糊的說着呓語,卻因爲嗓子很疼,什麽都說不出來。
她還在睡夢之中,因爲自己也不知道,所以,越是喉嚨痛,她越是着急,就越想要把自己喉嚨這邊的紗布給拆開。淩一川知道她疼,抓住她的兩隻手,把她的手壓在身側,可她好像還是很難受,整個人左扭右扭,連額角都是汗水,可她即使睡着了,好像腦袋裏還是有一點兒潛意識,盡量不傷到自己肚子裏的寶寶。
高燒不退,她還有傷口感染的危險,最怕的是傷到了肚子裏的孩子,淩一川實在沒辦法了,隻好打電話給風林雪。
現在是淩晨三點,按照往日,這個時間點,恰好是人最熟睡的時候,可淩一川一個電話以後,風林雪還是過來看了看紀流年的情況。
發燒不是問題,感染也不嚴重,隻是大家不敢給她用藥,生怕刺激了她。
有了風林雪在,旁邊的一幹醫生再也不用在一邊急的束手無策了,風林雪很快列出了治療方案,還問道:“這裏有高濃度的酒精嗎?”
“有的,可是……”用烈酒降體溫,不少醫生之前也做過相關的嘗試。可紀流年有孩子,要是烈酒刺激了體内的寶寶,會不會不大好?
“不妨事,降溫之後,會熬一副藥出來,沖抵酒的烈度。再說,她現在感染了,用酒精也可以消毒。”
一行人立即沖下去備用,拆開紗布,裏面的傷口果然有點兒發炎,隻是情況并不嚴重,用酒精消消毒,再重新上藥,小心的包好傷口即可。
雖然她似乎有些出汗,可最怕受涼,也不敢給她開空調什麽的,隻是開了窗戶,透透氣,保持空氣的流通。很快,烈酒也隻是擦擦她的額頭,等藥煎好了,直接給她喂下中藥,淩一川在一邊緊張的看着,雖然中藥沒有西醫那麽立竿見影的功效,可當太陽升起的時候,紀流年的體溫,總算是順利降了下來。
一屋子人,都因爲她此時的平和而松了口氣。尤其是淩一川,守了她一晚上,幾乎不曾合眼,可也一點都不覺得累。
風林雪看了一眼淩一川,此時映着朝陽,他眼睛微微有些紅血絲,可整個人卻像是雕塑一樣,動也不動,隻是一直看着紀流年。
即使剛剛治好,她整個人也受罪的很。雖然懷孕都快三個月了,可整個人不僅僅沒有一點兒發胖的迹象,反而還以明顯的速度瘦了下來。眼窩深陷,連臉頰那種肉嘟嘟的感覺也沒了。
他知道,這幾天她不能開口說話,但是心裏承受的壓力比誰都重!不僅僅是因爲他,因爲孩子,還因爲,她總覺得自己對不起父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