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頭腦暈沉的很,本來是應該很困的,隻是因爲被逼債,所以意識恍恍惚惚,一直想睡卻睡不着。後來聽到了門口有動靜,他這才想起,自己故意跟女兒換了屋子,還把房門鑰匙都拿走了,就是爲了讓那個臭小子不能這麽快欺負他們家女兒!
結果一打開門,外面卻空無一人,一點也不像是有人經過的樣子。紀啓軒眉心皺了皺眉,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,像是塞了一團亂麻在裏面一樣,綿綿軟軟的。
既然沒人在外,他又關上了門,看着精緻堂皇,卻不屬于自己的房間,他幽幽的歎了口氣。
他再要強,又怎麽樣?自己隻有這麽一個女兒,再賺下偌大的家業,也是要給她的。
她說的對,淩一川對他們家有大恩,現在給的條件雖然苛刻,其實就算現在讓他把公司賣給别人,也不一定能得這麽多錢。淩一川給的價格不低,而且一次性就付出了好幾千萬。
隻是,他之前一直有股氣,想要重新讓家裏恢複榮光,想要讓她成爲真正的豪門大小姐,想要她不再被别人歧視。
可是,事到如今,他不得不承認,形勢比人強,他再有通天的本事,沒錢怎麽行?
雖然隻接觸了幾天,但是,紀啓軒也不得不承認——淩一川這一次能拿出這麽多錢來,幫助他還債,至少,也能表明,他是真的對女兒有真感情的。
不然,這麽大的一筆錢,哪個家庭,哪個男人能随便拿出來?反正,于家是不行。
說他對自己家的企業有企圖,更是好笑,他現在欠款纏身,家裏唯一一次轉好的機會還是淩一川給的。就算他真的吞掉了紀家的公司,這也是正常的。他用公司的股份抵消了欠款,沒能力還的話,公司就該是淩一川的,這沒什麽不對。
他,不應該再猶豫了。
他不可能,讓那些債主們真的提出訴訟,把他告上法庭。紀流年已經因爲他,不知道被外面的人奚落了多少回。
他再也看不得女兒被人嗤笑了。
隻是,如果要賣出公司的股份這件事,他思來想去,還是得跟女兒商量一下。
想到這裏,他努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,試圖讓腦筋清醒一點,然後起身,走到隔壁女兒的房門前。
這邊紀啓軒在計較,那邊,淩一川關上了門,屋子裏沒有開燈,還黑洞洞的,但從外面的月光照射下,他還是能看到裏面的陳設——這分明是紀啓軒的屋子才對!
“怎麽回事?”他壓低聲音,又舉起這串鑰匙,鑰匙叮當作響:“這又是怎麽一回事?”
他沒想到,紀啓軒還挺有“想法”的,居然能做這樣的事!防他防到這個地步,他把自己當成小偷了嗎?
好吧,如果偷走他女兒也是小偷的話,他的确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