頭頂上,像是又什麽天頂的燈在閃爍,像是有人把她推到了救護車上。她腦袋一時清醒一時糊塗,意識也斷斷續續的。像是搖曳在空中的風筝線,一會兒飛起,一會兒墜落。
也不知道什麽時候,她清醒了過來,費力的擡起腦袋,轉動脖子,周圍,還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。
心電儀,鐵架床,白色的床單,白色的天花闆,還有窗台上盛開的鮮花。
再迷糊的看了看自己身上,這次倒不是淩一川的外套了,而是白色的,寬寬大大的服裝,像是病号服。
病号服……
紀流年又躺會床頭,微微輕歎了一聲,總算想起來,哦,是了,自己貌似之前是在一棟别墅裏,周圍是一群調笑着的,孔武有力的男人們,還有一張兇神惡煞的面孔,正朝自己撲了過來……
紀流年一下子就清醒了!對了,她明明是在别墅裏,是被抓走的,好像是父親欠下了高利貸,才把她抓了起來,如果她不還債,就把她,就把她……
她好像還記得,父親也被那夥人打成了重傷!鮮血在她掌心散開,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還……
她正打算坐起來,門口,忽的被人推開。是白煜城!白煜城走了進來,她看着他的面孔怔怔出神,最後,來救她的那個男人,好像不是他,而是——淩一川吧?
“流年,你醒了?你怎麽樣?身體還舒服嗎?你不知道,剛剛都急死我了!”白煜城又愧疚又痛楚,剛剛他沒能跟着淩一川一起上警車,也沒能第一時間沖進去救人。等他進去的時候,就看着淩一川抱着裹着他衣服,已經昏迷的她出來,身上還有血……
問淩一川,他什麽都不說,甚至根本不理會他,直接抱着紀流年就上了救護車,等到了醫院,也是淩一川把她送進搶救室,得知她沒有危險了以後,警察才過來問話。而他,也隻有趁着這個時間才能過來看看紀流年的情況。
“沒,沒事了。”幾個小時滴水未進,紀流年的嗓子有點兒沙啞。白煜城聽到她這話,立即給她倒了杯水。溫熱的水在玻璃杯裏,被她抱在掌心,可她卻沒怎麽感覺到溫暖。
“我爸爸呢?”
“伯父沒事了。醫生說他失血過多,還有腦震蕩。等緊急輸血之後就轉危爲安,現在在其他病房。”紀流年松了口氣,想了想,又問:“那,那個男人呢……”
白煜城還以爲她問的是綁匪,恨恨的說:“都被警察抓進來了!你放心吧,法網恢恢,那些狂徒不會有好下場的!”
紀流年隻是低着頭,抱着水杯,也不說話,好半天,她才默默的點點頭,“我,我去看看我父親……”
話音未落,此時門一下子打開!
是醫生,以及兩名跟着她一起進門的護士,一看到紀流年正打算從床榻上起來,身體還有些發虛,一下子坐回了床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