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流年被扒了衣服,剛剛激動的時候還不覺得,此時被淩一川的衣服一蓋,又房門大開,才覺得有點兒冷了。
也不知道爲什麽,以往看到了淩一川,她雖然說不至于恨得牙癢癢,但是也的确是“相看兩相厭”,恨不得能早點兒離開他才是。
可是,在他沖破大門出現在她面前,又狠狠的揍了欺負她的興哥一頓,此時,他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,那熟悉的味道和溫暖的感覺,不經意間就鑽入她的鼻腔,讓她的鼻尖一瞬間就酸澀起來,難過的想哭。
她應該是要恨他的,這個混蛋男人不僅強迫了她,霸占了她,欺騙她會照顧她的母親,還騙她說也會幫她爸爸解決生意上的難題,最後什麽都沒完成不說,在玩膩了她以後,還把她“送給”别的男人。
可此時,救了她的人,也是他啊!
她越想越委屈,也不知道怎麽回事,還真的哭了出來。她原本不是一個愛哭的人,她一直都知道,哭是懦弱者的代名詞。哭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,隻能讓人覺得你軟弱可欺,隻能讓人嘲笑你的無能。
所以,父親生意失敗,她從豪門大小姐一夜落到泥裏她沒有哭。被于家鄙視輕賤,解除婚約她沒有哭。被罵的千夫所指,品行不良也沒有哭。
這一生,除了媽媽爲了救她重傷入院,她哭的撕心裂肺之外,好像,也就是遇到了淩一川以後,才無數次的被他欺負的想哭。可是,不知道爲什麽,此時她平安獲救,看着淩一川那餘怒未消的臉,她卻哭的不能自抑。
她得救了,是淩一川救了她。她也不知道爲什麽,看着他的臉,好像在今天,還有之前,以及更早的時候的所有悲傷,難過,痛楚,都一下子爆發了出來。
淩一川看到她哭,剛剛還沒散去的憤怒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,他立即用衣服把她裹得緊緊的,裹得嚴嚴實實,一絲縫隙都不露出來。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腦袋,有些笨拙的安慰:“别——再哭了。”
紀流年不聽他的,淩一川隻好,抱她起來,将她抱在自己懷裏:“别哭了。我在這裏,我在。”
他說着,大手輕輕的握住她冰冷的手指,輕輕揉了揉,将她的手,放在自己的掌心。
“我在這裏,我一直都在。”
也許是因爲他的聲音太低沉,也許是因爲今天發生的一切太恐怖,也許是因爲她實在太驚慌,也許是因爲……她心裏莫名湧起的情緒和酸澀,她忽的撲到他的懷裏,大哭出聲:“淩一川,你怎麽才來啊!你怎麽才來!我爸爸,我爸爸他……”
話音未落,紀流年一下子暈了過去!
“淩總,這位先生需要緊急搶救!”
旁邊,一個警-察觀察了一下已經滿地是血的紀啓軒,立即說話,淩一川馬上抱着點點頭:“快,快叫救護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