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嘩啦啦——”清澈的酒液,從淩一川的頭頂,當頭淋了下來,那略帶着辛辣的酒液,從頭頂一路滑落,将他清爽的發絲緊緊貼在頭皮上,他的睫毛,鼻翼,臉頰,唇角,下巴上都挂着酒,甚至,還有酒液滴落到了身上!沁人心脾的酒香,一下子彌散開來。
紀流年這一舉動,甚至連冷雲霖和宇澤曉都吓了一跳:“你在做什麽?你……”
“我在做什麽?我很清醒!”紀流年狠狠把酒杯一甩,“嘭”的一聲,玻璃質地的酒杯像是水晶一般碎裂,她剛剛還一臉妩媚妖娆的表情,好像也跟着破碎的酒杯一起片片龜裂,氣的整個人都在哆嗦!
“我做什麽?啊,是啊,在你們眼裏,我現在已經瘋了吧?我早就瘋了,被他逼瘋的!”她很生氣,可生氣之餘,她心裏卻湧起一股,比生氣還要強烈的悲哀和一絲絲的痛!
“是啊,我算什麽,你們想玩就玩,不想要了就随便送人,我跟這些女人有什麽區别!”她回頭,目光灼灼,狠狠的指着那幾個陪酒的嫩模們,因爲氣的渾身發抖,指着那幾個女人的手,也顫的厲害:“因爲我爸爸生意失敗,因爲我媽現在重病,你們就這樣一次次的壓榨我,作踐我,把我跟這種女人相提并論!”
她是人,不是玩具!她打從遇到淩一川的一開始,就從來沒有被他正正經經的對待過!
她又一次看向淩一川,憤怒到了極緻,視網膜竟然有點兒模糊,隻看到他濕潤的劉海下一雙眸子昏暗的眸光,好像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一樣,“别人也就算了,你,淩一川,你這樣也算是個男人?!”
她氣的渾身發抖,連站都站不穩,想上去打他,又覺得髒了自己的手!
這個男人,她憎恨過,排斥過,抵制過,消極應對過,可沒有一次,她像現在這樣,恨不得殺了他!
她在他身邊這麽久,開口要過什麽東西嗎,是要他錢了,要他的權了,還是要他的命了?他一開始強硬的霸占,後來又威逼利誘,現在玩膩了,就把她一腳踢給别人?他算是什麽東西,憑什麽幫她決定她的人生!
她還以爲,他最近對她那麽好,好歹還有點兒真心的,可事實上,卻給她開了這麽大一個玩笑!她再對他沒有一點感情,淩一川也是她第一個,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啊!她跟白煜城分手,雖然是不想拖累白煜城,可心裏,也有點感念他對自己的那一點點好。
可現在呢?
笑話,真是笑話!
她是想救她媽媽,她是想讓紀家重現光榮。但如果,這一切都是被淩一川這樣丢給另一個男人換來的,她甯願不要!
她也相信,如果母親發現自己是女兒靠出-賣肉體救活的,一定會罵她自甘下-賤!
“淩一川,我真是後悔認識你!”她說完,轉身奪門而去的時候,不知不覺的,眼淚竟然流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