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複式樓,又是頂層,拉開窗簾,一片大大的陽光照射,竟然有一種暈眩般的感覺。
四處都是鋼筋水泥的結構,即使這裏再大氣再溫暖,但是很久沒通風,再加上金屬結構冷硬的窗棂,依然給人一種很窒息的感覺。
——像是一個華麗的牢籠。
淩一川從後面抱住她,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:“這裏誰都不知道,你是第一個住進來的女主人,我敢保證,也是唯一一個。”
紀流年沒有說話,她畢竟不是那些眼皮子淺,看到一點好處就要搖尾巴的女伴們。她之前的紀家大宅,雖然沒有比這更精緻華麗,但也相當闊氣,所以表情隻是淡淡的。
“你不相信?”淩一川轉頭,他在意的是他說的“唯一一個”,而紀流年在意的是這個華麗的牢籠。眼下,看着她一副寡淡的表情,他還以爲她在“忌諱”他的感情史。畢竟,上一次楊曦童曾經闖進他的别墅——雖然那所别墅,除了她之外,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留宿過。但她好像,還是挺有“領地”意識的。
她搖搖頭:“我信。”雖然說她相信,可聲音卻很輕,像是一片羽毛。
“囡囡。”淩一川的手掌,忽的一下,托住她的下巴,讓她對視着自己。大掌有些微熱,裏面粗糙的磨砺着細細密密的紋路,像是蜘蛛網一樣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好說我現在對你是怎麽樣的。但是,我有想過。”淩一川覺得,與其讓她一直這樣飄忽不定,流在半空中,不如給她一點信心,讓她不會左右搖擺:“我也不知道以後我會不會一直喜歡你,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别的變故。反正,現在的這個時候,我是很想照顧你,跟你一起的。如果你願意,你爸爸回來,我會提出訂婚要求……”
他沒有跟女人正經交往過,也不知道交往的時候應該怎麽樣。如果是連思翰聽到這個,絕對會心裏吐槽他傻!跟女人表白的時候,不說小親親你是我的親你是我的愛,好歹也要說什麽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之類的海誓山盟吧?說的那麽直白,還說“不知道以後我會不會一直喜歡你”,這誰答應啊?
不過,紀流年偏偏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。上面連思翰的設想就算正确,但是,他忘了一個原則:那是在女人對男人有感情的情況下。
現在,紀流年對淩一川沒讨厭就算是好的。她不過是想當一個合格的“員工”罷了。反而是淩一川的這番話,讓她放心了不少。
“我們現在這樣……不好麽?”她睫毛微顫,輕輕擡頭看他。
那眸光像是一池平靜的水,太從容,卻也很順從。雖然沒有淩一川想象中的激動情緒,但至少,她不冷笑,不嘲諷,也不反抗和拒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