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殃門門主的容貌是國字臉、嘴角有痣,而破雲幼時所見滅門蒙面人也是國字臉、嘴角有痣!
清風拂面,佳人倚窗。
佳人蹙眉緊皺面帶愁容,看着窗外飄飄浮雲愣愣出神。
腳步聲響動,憐茗推門而入,看見佳人愣愣出神的樣子,不由輕輕一歎,走到近前輕撫香肩,輕輕道,“姐姐,你又在想他了?”
憐靜慢慢回頭,強顔一笑,“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。”
憐茗暗歎一聲,喃喃道,“這個臭破雲也不知道哪裏好,竟把我堂堂水門門主迷得神魂颠倒。讓我見到這個家夥我非拆了他的骨頭不可。”伸手拉住憐靜的手,勸道,“既然已經知道他有生無死,他必定會來找你的。姐姐何必如此心中挂念與他?”聲音中帶着怒氣道,“姐姐如此挂念他,他可曾爲姐姐着想來看看姐姐嗎?這樣的無情之人,姐姐不必放在心中了。”說着鼓着嘴與憐靜并肩趴在窗邊。
“他必定有什麽變故,難言之隐的…”憐靜出神的看着窗外,猶如夢呓道,“我知道他一定也在想念着我…過不了多久,他一定會來與我相見的…”忽然擡起頭,映着陽光的臉頰上,兩行清淚悄然滑落….
夜羽門修煉室。
寂靜無聲,屋中的香爐袅袅,一片安詳之色。
一個老年人背對門口盤膝而坐,雙眼緊閉,仿佛已經神遊他方,隻剩下一具皮囊在這裏一般。
房門輕叩聲傳來。
老人依然閉着眼,淡淡道,“是杉兒吧。進來吧。”
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進房中,恭敬施禮,聲調中帶有一絲遺憾道,“禀掌門,還沒有師叔的消息。”
木海慢慢睜看眼睛,眼中盡是期盼,喃喃道,“破雲,你現在身在何方呢…”
青山林莽。
數名豪傑痛毆占山爲王的強盜土匪。
爲首一名青年轉轉騰挪,一直沖在衆人前面。在青年的帶領下,滿山的惡匪沒抵抗多大功夫便全倒在地上,嗚嗚咽咽得求饒不停。
衆豪傑心情大暢,一名紮須大漢朝青年揚起大拇指,贊道,“姜兄弟,果然好身手!好膽識!”
一名中年人哈哈大笑,重重的拍了一下青年的肩膀,高聲道,“那是自然!楓禮兄弟豪情仗義,誰人能比!”
姜楓禮微微笑道,“小弟隻不過是做些份内之事,如此惡賊人人都會忍不住出手懲治的。倒是沒有我,幾位哥哥也會手到擒來。”
衆豪哈哈大笑,笑聲傳出老遠,把休憩的鳥兒都驚的成群飛走。
姜楓禮迎着風,眼神漸漸迷離,低聲喃喃道,“石兄,爲何一直沒有你的消息…”
鳥窩。
俊俏小姑娘一臉怒容,大怒道,“死鳥!!!你竟然敢背着我和姐姐偷偷跑出去玩!看我不殺了你!”
李夫人點點頭,怒道,“死鳥!!!看我不把你的鳥毛拔幹淨!!!”
二女怒氣沖天,向旁邊臉色尴尬的白面青年疾奔而去。
“還不是因爲你隔在我和娘子中間,害的我和娘子都不能成好事。”白面青年看着小姑娘無奈的暗道,但見二女一臉怒容的跑來,哪裏敢出口頂撞,吓得撤腿便跑,邊跑邊告饒,“娘子,息怒。小薇,息怒。我再也不敢了,下次我覺不出去了。”
“還敢有下次?!”二女追得更快了。
絕塵鳥臉露苦色,跑得更快,苦道,“石兄,你在哪裏啊…”
豪宅
美人怒氣沖沖的跑到天井當院,後面跟着跑出幾名神色焦急,仆人模樣的女子。
女仆急聲道,“小姐,别生氣了。明天我去給你買幾隻小兔子給你玩好不好,你别生氣了。”
美人怒道,“我不要!我要找到那個混蛋!快給我去找!”
一名華服富态老者跑出來,喘氣道,“晴兒,你又生什麽氣啊。想要什麽,爹爹給你去買。”
秋晴鳳目圓睜,怒道,“爹爹!你快多派些人去找那個混蛋!我非要報他羞辱我的大仇!”
老者無奈搖搖頭,喃喃道,“他連碰都沒有碰你,更如何談得上羞辱,再說這人海茫茫,讓我去哪裏尋找啊…”
“就是因爲連碰都沒有碰…”秋晴話語戛然而止,仰天怒吼道,“石雨!你這個混蛋,别讓我找到!我非殺了你不可!”
破雲在哪裏?
破雲在清月門山巅。
離開水隐門已經将近一個月了,破雲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個月是如何度過的。當聽說雷殃門門主就是參與清月門滅門慘案的兇手之一,破雲的心仿佛都要炸開一樣。
但是破雲并沒有馬上去震龍山找雷殃門門主。
險些命喪蒙面人之後,破雲深知自己武功的欠缺,誰知道江湖中藏龍卧虎的高手有多少。雷殃門門主必然不是一般常人,自己貿然前去無疑以卵擊石。
這點道理,破雲還是明白的。雖然心頭長恨綿綿,但破雲還是忍住沖動的想法,卻終于忍不住回到了清月門的殘垣之處,清月山巅。
清月山景色依舊,門庭卻換成了覆蓋層層塵埃的殘垣斷壁。
破雲在瓦礫中行走,胸中郁悶有種要炸開的感覺。
嚴肅的父親、慈愛的母親、親切的門人,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複存在了…
破雲慢慢穿過昔日清月門的殘垣,靜靜的站在懸崖旁邊,苦笑着看向崖下無邊無際的蒼綠森林。
到底是誰替清月門收的屍?父母的遺體到底在哪裏?爲什麽自己闖蕩江湖這麽久,一點關于這些的線索都沒有打探到?是兇手怕留下痕迹,毀屍滅迹?但聽說第二日有人曾經見過清月門屍橫遍地,過了兩日,滿門的遺體才不見的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
四大勢力之一所爲?如果是他們,根本沒必要遮遮掩掩的,而且熾陽門、水隐門、夜羽門對清月門慘案,甚至震驚遺體消失不見,難道都是裝模作樣?爲什麽他們要這樣呢?以四大門派的實力,有誰、有什麽事情能讓他們如此顧忌?
破雲心中煩悶,不由仰天長嘯。
嘯聲蒼勁悠長,猶如雄獅怒吼,清月山方圓數裏都能聞及這怒氣沖天的嘯聲。
嘯聲一直延續了盞茶功夫,被震昏的鳥雀不計其數。
破雲長出口氣,心中煩悶稍稍減輕了一些,輕身一縱,朝思過崖奔去。
清月門曆代思過懲戒的地方,現在隻剩下四個山洞口留下來了,門前的空場已經是一個深深的大坑了。
破雲呆呆的站在坑邊,耳旁響起母親與自己訣别的話語,想起那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之聲…
破雲心中充滿了思念,仰起臉,努力不讓眼中的淚水滾落下來。
半響,破雲慢慢走向自己思過的小屋子。
屋子的門從當上向下,裂開了一道長長的裂縫,當中有一處重重的凹痕,一塊石頭躺在門邊,看來是巨大的爆炸,把石頭重重的砸在門上,把這曆經久遠的思過崖房門砸個大大裂縫。
房屋的門是打開着一道一尺左右寬的縫,破雲伸手一推,咔嚓一響,房門在裂縫中一分爲二,苟延殘喘的房門終于禁不住破雲輕輕的一推。
破雲苦笑搖搖頭,慢慢走進小屋。
屋子還是小的可憐,如今這麽久沒有人收拾打掃,屋裏的東西上全都蒙上了一層灰灰的塵土。
簡陋的桌椅床闆俱在,當年哭鼻子的孩童,卻已經變成眼前這英俊挺拔的青年。破雲輕輕撫摸着紋理粗糙的桌子,雙眼輕輕閉上,腦海中又出現那個頑皮孩童在屋裏,吓得不知所措,哭得天昏地暗的光景。
破雲輕歎一聲,眼睛慢慢睜開,眼中充滿了痛苦,忽然眼睛餘光忽然發現牆上似乎有什麽東西。
這是靠床的牆壁,半人左右高的位置上,有一個奇怪的圖形。
破雲走到床邊,用手輕輕拂掉牆上的塵土,奇怪的圖形越發明顯。圖形是一筆連成的,在牆上随意的劃了兩個,說彎像圈,說圈卻又不是的東西。
破雲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是什麽東西,隻是發現這圖形是用手指畫上的,房屋的牆壁其實就是大山的山體,雖然不是很硬,但武功一般者也不可能畫出痕迹。從圖形上的塵土來看,幾乎和屋内其他擺設上的塵土一樣多。
這樣說來,不是很久以前就留下的,要麽就是十年前就下的。破雲拍拍腦袋,實在想不起兒時來這裏,到底有沒有這個圖形了,忽然眼睛收縮,難道這與清月門滅門有關?!
轉念一想又有些疑惑,如果是那些蒙面人留下的暗号,何以會留在這麽一間面壁室裏呢?難道蒙面人不是一批來的,要給其他人留下什麽信息?可這思過崖三面陡峭懸崖,隻能從清月門門内過來,難道蒙面人吃飽了撐的,非要把清月門穿過再做下記号?
破雲苦笑一聲,莫非是像自己一樣的頑皮孩童,随意畫上的?雖然知道不可能,但不管是不是有關蒙面人的都沒什麽關系了,有了雷殃門門主這道線索,蒙面人已經不再是神秘的了。
忽然間,破雲感覺屋裏非常壓抑,壓抑的自己都不能呼吸,不由快步出屋深吸口粗氣。
破雲看看四周,忽然眸中精光一閃,縱身消失在門外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