憐茗對破雲的直接多少有些意外,淡淡道,“不知道石公子所問何事?”
破雲看着憐茗心中又浮上憐靜俊俏的小臉,心中一黯,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旁人,看着憐茗不言不語。
憐茗眉頭微皺,向李金等人揮揮手,“你們先下去吧。有事我自會招呼你們。”
李金滿臉不樂意,狠狠瞪了一眼破雲,怏怏離開了。雪華和倩兒好奇的看看破雲,跟在李金後面出門房門。
屋裏隻剩下破雲與憐茗兩人,氣氛卻仿佛凝重了起來。
破雲沉聲道,“陳門主,我有一事相詢,看在破雲公子的情面上,請陳門主據實相告。”
憐茗上上下下打量半響破雲,沉聲道,“在你問我之前,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。”眼睛盯着破雲,道,“江湖中新近崛起的高手怒夜叉,和你是什麽關系?”
“就是我。”破雲摸摸腦袋,苦笑道,“不過這個綽号可不是我起的,太難聽了。”
憐茗仿佛早就預料到了,神色忽然變得更加鄭重,一字一句道,“你到底是不是破雲!”
破雲大吃一驚,心中狂震。萬萬沒想到憐茗會有此一問,難道什麽地方有纰漏之處?勉強維持住神色不變,淡淡笑道,“我當然不是破雲。陳門主爲何有此一問?”
憐茗直盯盯的看着破雲,仿佛要把破雲臉上披着的假面具看破一般。
不過,最後還是沒能看穿。
憐茗忽然轉而一笑,道,“我見石公子性格與破雲相仿,而家姐又對破雲公子神思向往,不由脫口一問。”眼睛輕瞟破雲,大有深意道,“如果石公子有幸遇到破雲,請轉告他,我姐姐對他一往情深,他可不要辜負了我姐姐的一片心意。”
破雲心中在滴血,強捺心中的思愁,微笑道,“如果遇到破雲,石某自會轉告的。”臉色沉重到,“我來找陳門主是想打聽一下,有關夜羽門王自庸的事情。”
憐茗神色微變,皺眉道,“夜羽王自庸?”
“不錯!”破雲微微點頭,“想必夜羽門王自庸的死訊,陳門主早就聽聞了。我想打探一下王自庸的死因。”
憐茗緊盯着破雲的眼睛,反問道,“那石公子與王自庸又是什麽關系?爲何來此地專程找我來詢問?”
破雲眼睛絲毫沒有退縮,直視着憐茗,沉聲道,“王自庸與我素來交好。而我來此地找門主的原因是,我知道門主曾經查訪過此事。”
憐茗盯着破雲半響,忽然道,“不錯。我是調查過此事。”
破雲追問道,“陳門主是從何處聽聞王自庸的死訊的?當時夜羽門并未向江湖宣告王自庸的死訊。”
憐茗拿起茶杯卻又放下,淡淡道,“既然你查到了這些,想必知道王自庸臨死前接到過一封飛鴿傳書。”
破雲眼睛一亮,“不錯。王自庸接到傳書後就下山而去,不想死在了山腳下。”
憐茗妙目光芒一閃,“不知道石公子調查到什麽,王自庸是如何死的?”
“這正是石某找陳門主的原因。”破雲煩悶道,“王自庸的遺體已經被入土爲安。從調查的種種迹象看不出有什麽異常,若說王自庸是死于暴病突斃。我卻又覺得哪裏不對勁。一個常年習武之人,會抱病而亡的可能太小了。”
憐茗點點頭,眼中神色漸緩,對破雲的戒備少了不少,淡然道,“我之所以派雪華,倩兒兩人去調查。”忽然頓了頓,沉聲道,“那是因爲…王自庸接到的飛鴿傳書就是我發的!”
破雲眼睛收縮,失聲道,“是你發的傳書?!傳書寫的什麽?爲什麽王自庸接到傳書就下山去了?”
“王自庸在江湖中的爲人素來不錯。我與他有些舊交。”憐茗臉色一黯,“我查到破雲曾經去過長岩山,而長岩山就一定是夜羽門。我就傳書給王自庸,我在長岩山下的村落裏等他一晤。”
“飛鴿去了一天都不見他的蹤影。本來從山上到山下村落,用不了半個時辰的。”憐茗緩緩道,“我感覺事情蹊跷,就去長岩山看了看。卻發現王自庸已經死了。”
憐茗長出一口氣道,“當時我顧慮我的身份,馬上把雪華和倩兒找來,想讓她們打探一番。”
破雲點點頭。
夜羽門的木門門主,飛鴿傳書給四大勢力之一夜羽門的王自庸傳書,而夜羽門的王自庸又忽然暴斃,這傳出去還不大亂,心中也對憐茗十分感激,如此隐秘的事情都告訴了他,可以說是很信任他。
“雪華和倩兒打聽到王自庸确實死了。”憐靜沉聲道,“我查到的就是這些東西。但我敢肯定一點,王自庸絕不是暴病突亡的。這裏面肯定有什麽玄機。”說着眼中閃出精光。
破雲皺眉思索道,“如果不是暴斃,那麽從接到傳書下山到被發現死亡,應該沒有多久。那誰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内行兇呢,是巧遇,還是早有安排呢?”
憐茗微微點頭,“從飛鴿傳書開始到我知道王自庸的死訊,足足有将近一天的時間。在這一天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,才是我們應該調查的。”
“不錯。”破雲點頭,苦笑道,“夜影消息眼線遍通江湖,以後還要陳門主多多留意。”
憐茗點頭道,“王自庸是我的老友,我自會追查徹底。倒是你有什麽發現嗎?”
破雲苦笑一聲,“方才我連誰發的飛鴿都不知道,一直以爲是飛鴿傳書有些端倪。現在看來,我知道的東西剛剛與陳門主一樣多。”
憐茗輕歎一聲,一臉遺憾。看來對王自庸的死的确耿耿于懷。
沉默一會,破雲忽然抱拳道,“既然事情有了交待,那石某就不多留了。石某這就告辭。”
沒等憐茗說什麽,破雲便大步走出了房間。
破雲心中煩悶,一路不停直接出了城門,出了城門好久才發現,自己是一路向西到了一片蒼莽之中,遠處據鹽湖清澈的湖水在陽光下閃着金光。
破雲随意的坐在一棵大樹下,靠着樹幹,心中想的都是王自庸是如何死的。
可想來想的結果依舊,仍然是一點頭緒沒有。
破雲懶懶的躺下,感覺着身下軟軟的草坪給自己帶來的舒适,眼睛眯着看向天空。
天空的白雲悠悠然然,破雲暗歎要是像白雲一樣無憂無慮,隻管飄到哪裏是哪裏就好了。
“這就是你找好的墓地嗎?”一個刺耳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破雲的耳中。
破雲大驚,連忙起身四處觀看。
隻見左邊三丈有餘,并排站着兩名黑衣蒙面人。
破雲眼睛收縮。
如此破雲的武功早已今非昔比,方圓數十丈内飛針落地都會有所聞。這兩人竟然無聲無息的侵入破雲身邊三丈,可見兩人武功之高。
兩名黑衣人緩緩走到面前十步距離,冷冷的看着破雲。
破雲渾身戒備,寒聲道,“兩位想幹什麽?在下在此小憩,難不成還礙到二位的眼了嗎?”
爲首的一名蒙面人陰陰做笑,冷冷道,“你就是怒夜叉石雨吧。”
“你是何人?”破雲反問道,“連真面目都不敢見人,難道比我還醜嗎?”眼中譏笑之色十足。
爲首之人陰陰一笑,“不要想耍花招。我們來就是要你的命的。”
破雲皺眉沉聲道,“你們到底是什麽人!爲什麽要殺我,我們之間有什麽瓜葛不成!”輕描淡寫想要套出一些黑衣人的消息。
哪知黑衣人并不上當。
爲首之人陰笑道,“我們就是殺你的人!”
另一人用刺耳的聲音說道,“别廢話了,趕快殺了他!”
爲首之人重重的哼了一聲,對另外一人不甚滿意,但也沒再說什麽,抽出一把古型寶劍直刺破雲。
長劍夾着風聲眨眼就到了破雲面前,破雲心中一驚,腳下飄忽向旁邊閃過,反手把月痕抄在手裏,怒道,“既然這樣可别怪我不客氣了!”
爲首之人陰陰一笑,“如果你現在把龍契圖拿出來給我,我沒準還能賞你個全屍。”說完桀桀怪笑,完全把破雲看成一個死人。
“龍契圖!”破雲心中大震,脫口道,“誰說我有龍契圖了?”
爲首之人仿佛心情很好,也不急于一時要破雲的命,陰冷道,“不用再裝了。我們已經知道你就是那個破雲,那個破雲就是你。雖然不知道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,但龍契圖卻一直在你身上。”
破雲心中大震,眼中充滿不信之色。
這個秘密誰都不知道,爲何突他們兩人會知道!
爲首之人看着冷冷出神的破雲,得意道,“别想了。其實這是很簡單的事情。破雲掉崖之後不久,你就在江湖中出現,而且和那小子一樣,專門找雷殃門的晦氣。我們調查你的時候,發現你在破雲那小子掉崖以前仿佛根本沒有在這個世上呆過一樣。”
“這樣想來,那還有什麽好奇怪的。”爲首之人說着眼中陰狠的寒光一閃而過,“是不是?破雲!”
另外一人刺耳的聲音再次催促起來,“趕快結果了他,我們還有事情要做。”
爲首之人,嗤鼻道,“怕什麽怕,還怕他跑了嗎?”話雖這麽說,但眼睛一直瞟着破雲,以防破雲有什麽動作。
另外一人見爲首之人如此态度,不由怒哼一聲,“廢話如此多!我來!”抽出長劍閃電般刺向破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