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白鎮。
方圓數百裏的繁華城鎮。東臨蒼蒼森林,西臨灣灣據鹽湖,景色秀美之極。
破雲在茶樓随意的喝着茶,眼睛不經意間四處觀看,不知道在找什麽。
破雲也是剛剛來到太白鎮。剛剛進城,在人流熙攘中仿佛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,再找卻不見了蹤影,讓破雲納悶不已。
茶樓分爲四層,破雲在最高層臨窗的位子坐下。四樓沒有幾個茶客,而大家都小聲的交談說話,周遭顯得清靜幽雅,讓破雲頗爲滿意。
剛惬意的喝口茶,就聽樓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茶小二急急沖沖的跑上來,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叫道,“小霸王來了,他要在這層樓喝茶!”
茶小二話音未落,四樓喝茶的茶客吓得驚慌失措,一個個急忙忙的往樓下跑。
破雲雙眉一皺,心中不快,見衆人慌亂神态,不消說,這個小霸王定是當地地痞惡霸,自己終于坐下喝個茶還被攪局,心中對這個小霸王起了厭惡之情。
茶小二見大家都下樓長出口氣,忽然見破雲還在那裏紋絲不動,甚至還陶醉的喝茶觀景。
茶小二慌忙跑過來,急聲道,“這位公子想必是外鄉人。一會要來一位公子惹不起的人,公子還請去下樓飲茶吧,一切茶錢茶樓都包了。”
破雲放下茶杯淡淡道,“包了我的茶錢,我就要換地方嗎?也不問問我喜不喜歡?”
茶小二一怔,暗罵你個醜八怪再耽誤時辰,這不是要我的命嘛,臉上卻是滿臉賠笑,恭聲道,“不是。不是。當然不是。”忽然壓低聲音道,“隻是這個小霸王在這裏橫行無忌,公子在這裏怕是招惹了是非啊。”
破雲淡淡一笑,“這個小霸王是什麽人?怎麽讓你們怕成這個樣子?”
茶小二心中發苦,心說你這單薄的樣子還要抱打不平是怎麽着,苦着臉道,“其實這個人來太白鎮時間不長,算來也就一年左右。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來的,也沒人敢問。原來我們太白鎮可以說是國泰民安的景色,他一來就成了雞飛狗跳了。”
“他的武功很高嗎?”破雲來了興趣。
茶小二一臉懼色道,“那是當然啊,公子。他就帶着一個随從,結果把我們太白鎮的裏裏外外的武館武師,甚至镖局都踢了個遍,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。公子你還是快走吧,一會他們來,看見這裏還有人,非宰了小人不可啊。”茶小二見破雲賴着不走,不由急得滿頭大汗。
破雲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,“太白鎮的雷殃門堂口在哪裏?”
茶小二看這麽大一錠銀子,眼睛都快掉出來了,聽破雲說完忽然一愣,脫口道,“雷殃門?雷殃門是什麽?我們這裏隻有虎門,蛇門兩個武館。”
這次輪到破雲愣了。
破雲臉上一副奇怪難以置信的表情,除了雷殃門還有别人敢這麽嚣張?搖頭苦笑一聲,自己先入爲主的想法把雷殃門想的太壞了,世上的惡人萬千,又怎麽可能全都是雷殃門的人呢。
破雲苦笑搖搖頭,指着銀子道,“拿去吧,我這就走。不會爲難你的。”
茶小二一臉驚喜,試探兩次見破雲根本沒反應,才敢把銀子拿在手裏,歡喜的不停撫摸,甚至還用牙咬咬,看是不是真的。
破雲失笑一聲,起身離座剛要走,就聽樓梯處一陣腳步聲傳來。
茶小二原本癡癡迷迷的樣子立馬驚醒,把銀子往懷裏一裝,快步走向樓梯。
還沒走到樓梯,就橫橫的走上兩個人。
說是橫橫,其實兩人是一前一後,但走起路來簡直就是螃蟹,橫着晃悠的幅度比步子還要大。難能可貴的是兩人竟然都這樣,破雲看了不由失笑,這是小霸王還是大螃蟹呀。
前面一人頗爲魁梧,滿身的珠光寶氣,頭上帶着鑲滿翡翠的帽冠,身穿一身金色富貴服,上面絲絲墜墜都是瑪瑙翡翠一類的東西。
後面跟着的人也是一身富貴,不過比起前面的人就顯得遜色了很多,再加上人胖的要命,坐下身子,沒準别人就會以爲是一頭富貴豬。
破雲看見兩人,眼睛不由一亮。
爲首一人見這四樓上滿是殘羹剩飯,都沒有收拾,而且除了茶小二以外還站着一個醜的吓人的青年,不由勃然大怒,對着茶小二吼道,“你小子找死呢是嗎!大爺來喝茶你連收拾都沒收拾?!還找這麽醜的一個打雜的,誠心想氣大爺呢是不!”
後面的胖子一腳踢翻了近前的桌子,茶壺茶碗碎了一地,惡狠狠道,“看來是給你的教訓不夠啊!”摩拳擦掌就要找茶小二‘理論理論’。
茶小二見二人上來就心中發苦,就知道醜鬼的銀子有蹊跷,把小霸王惹來,幾錠銀子都沒用了,正胡思亂想,忽然聽後面的胖子這麽一說,茶小二吓得差點背過氣去,一臉驚容道,“二位大爺!二位大爺!小的身體不舒服,剛剛跑肚回來,這就給您二位收拾。這打雜的馬上走!”非但沒有替解釋破雲解釋,反而朝破雲擠眉弄眼,讓破雲趕緊走。
破雲走上兩步一把把茶小二扯到後面,淡淡道,“你就是小霸王?”
爲首之人一愣,忽然哈哈大笑,“不錯。大爺就是小霸王。看你這副鬼樣,連大爺都不知道,是外鄉人吧。”話間狂妄的可以。
胖子附和道,“世間竟然有你這麽難看的人,趕緊滾!别耽誤我大哥喝茶!”小聲嘀咕,“看你這麽醜,想教訓你的興趣都沒有了。”
破雲氣的不由一笑,“我看二位儀表堂堂威武萬分,心中敬仰不由貿然結交,二位還要見諒。”
小霸王聞言哈哈大笑,“好!好!看你長的醜陋,事理卻是明白的緊。但我兄弟二人何等身份,怎能與你相交。看你明事理的份上,趕緊給大爺滾吧,别再煩大爺了!”
胖子伸出大拇指拍馬附和,“大哥就是仁義,世上都是大哥這樣仁義之人,那何愁不國泰民安啊。”
小霸王哈哈大笑。
茶小二滿臉賠笑,一個勁的給破雲使眼色,讓破雲趕快走。
破雲微微一笑,“不知道小霸王結交的都是什麽樣的朋友呢?占山爲王,攔路搶劫之輩?”
小霸王和胖子臉色陡然一變。
茶小二恨不得一腳把破雲踢下樓去。難得小霸王開口不找麻煩,不快走還在這裏亂講話,這不是找死嗎。
小霸王橫着眼怒道,“看來你是不想走了!滾!”把擋在當中的茶小二,一把扯到了一邊。
茶小二慘呼一聲,噼噼砰砰的跟個球似的從樓梯掉了下去,桌椅闆凳響個不停。
掌櫃的早就在樓下候着了,見小二滾了下來,連忙扶起詢問上面的情況。
“小霸王要要打架了。”茶小二咧着嘴隻說了一句話就暈了過去。
掌櫃的聽完茶小二話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。
小霸王橫行無忌,見誰不滿意就要打上一架,打架毀壞的東西不計其數,在四樓打架,都能把整個房子拆了。這怎能不讓掌櫃的吓暈過去。
小霸王一把把茶小二扔了下去,身旁的胖子立馬沖到破雲面前就是一拳,大喝,“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,敢跟我大哥口出不遜,看我不揍死你!”
拳頭重重的打中破雲的胸口!
胖子的臉色卻變得很古怪,覺得拳頭打在了軟軟的棉花上似的,仿佛一點力氣都沒用上。
擡頭見破雲面不改色心不跳,連動都紋絲沒動,胖子連忙退回身,疑惑的不住看看雙手和破雲,沒弄明白怎麽回事。
小霸王在旁邊看個分明,臉色一變剛要發作。
破雲輕輕撣撣胖子拳頭打到的胸口,臉上忽然浮上一絲詭異笑容,“既然你打我一拳,那我也回你一拳。”
小霸王與胖子聞言一驚。
胖子還沒來得及動,就感到一陣輕飄飄的勁風到了胸前,沒感到疼就向後飛了起來,直直的飛去把桌椅撞得稀巴爛,最後砰地一聲撞到茶樓的圍牆上,在牆上印了一個大大凹印才停下來。
胖子兩眼發直噗通倒在地上,不知道是死是活了。
小霸王看着優哉遊哉的破雲,心中重重的震了一下,根本沒看見破雲是如何出手的。
小霸王咽口吐沫,按捺心中的驚慌,沉聲道,“我與朋友素不相識,朋友如何重傷我的手下!”眼見根本不是人家對手,小霸王也沒了霸氣。
“是他先打我一拳呀。”破雲不慌不忙的拉張椅子坐下,倒杯茶給自己,悠然一口,道,“難道他能打我,我就不能打他嗎?”說着向小霸王微微一笑,“你說呢?”
小霸王臉色變了數遍,忽然哈哈笑道,“兄台所言極是!是我手下咎由自取,怪不得旁人,隻能怪他不長眼睛!”滿臉賠笑竟然無事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