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床上的破雲心中不住苦笑,如果震龍二使遇到的是絕塵鳥,肯定會手到擒來,而絕塵鳥更是願意遇到震龍二使,想着想着不由臉上泛起一絲微笑。
這次把雷殃門的堂口毀了不少,雖然說不至于撼之根基,但對雷殃門的打擊也是很大的。最近人們的談論話題,除了雷殃門堂口被毀的事情以外基本沒有什麽别的聊的。
雷殃門上上下下也是震動非凡,上層震怒,誓要捉住破雲。底下的屬下卻人心惶惶,怕哪天這個煞神光臨自己的堂口。一時間,雷殃門各堂加緊防範以備破雲的到來,另一方面在江湖中行事就低調了很多。
有些地方甚至拍掌稱快,高誦破雲這個神秘人狠狠的打壓了雷殃門嚣張霸道的行徑。
在破雲看來,這卻是到了臨界點,不能再貿然出手了。震龍二使的教訓必須要吸取,竟這麽一鬧,雷殃門上下雞飛狗跳的,各個堂口的守衛更加森嚴,再出手的危險性就顯得大了很多。
破雲隻有自己老哥一人,雖然夜羽門說是站在破雲這邊。但破雲從來不想把夜羽門牽扯其中,況且現在自己這副摸樣,就是去夜羽門。夜羽門也不一定會認出破雲。所以破雲非常注意危險的控制,自己人單勢孤,覺不能冒太大風險。
下一步該幹什麽呢…
破雲看着房頂愣愣的出神,不去找雷殃門的麻煩,不去夜影…
破雲心中苦笑,自己除了報仇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了。忽然丹田一絲熱流湧上,流經身體經脈,讓人感覺暖烘烘的。破雲搖頭苦笑,從祁連山脈回來這麽久了,這絲暖流依然如故,任憑破雲如何運功化解始終沒有成功。
破雲心中一動,既然現在閑暇無事,不如會去看看是真是假也好解了心中疑惑。
心中有了決定,破雲不再停留,即刻動身。
就這樣,破雲再次走上了通向祁連山脈的大路,與上次去祁連山不同的是,這次絲毫不必追趕時間。一路上慢慢悠悠的趕來,讓破雲覺得也很悠閑。
這一日,走到一個叫常貴的縣城。
縣城不大,但五髒俱全。
破雲坐在酒樓中自斟自酌,很是惬意。
忽然窗外傳來一聲女子的叫聲。
破雲朝窗外看去,隻見樓下的街道中央,一名地痞正對一名青年姑娘連拉再扯,青年姑娘吓得失聲痛哭,圍觀的衆人卻都在遠遠的地方指指點點偷聲議論,沒一個人趕上去制止地痞。
地痞見沒人敢招惹他,更是嚣張,一邊上下摸姑娘的臉蛋,一邊叫嚣道“趕緊随爺快活快活去。沒看見嗎,這裏就是爺的地盤,沒人敢對爺說個不字。”說着得意的哈哈大笑。
青年姑娘被地痞吓得就知道哭了,雙手亂撥地痞的手,想趕快跑走。
地痞怎會輕易放過到嘴的肥肉,拉住姑娘的手不住的亂摸,嘴中發出猥亵的笑聲。
破雲心頭火起,剛要起身,就聽旁邊有人說道,“你還要繼續看下去嗎?”
破雲回頭卻見一條人影從破雲桌子旁的窗戶飛身而下,站立于街頭。破雲定睛一看不由苦笑,竟然是水隐門的曼曼姑娘。既然有曼曼姑娘下去,就不需要自己再去了,索性在窗口看熱鬧。
曼曼姑娘一身褐色長裙,頭上紮着一支鳳钗,臉上也不再蒙面,正冷冷的看着地痞。
地痞被曼曼姑娘看的有些發毛,怒道,“你是幹什麽的!看什麽看!”
曼曼姑娘嘴角上翹,冷冷道,“我最恨欺負女人的人。你自裁吧,省的我動手!”
地痞一愣,忽然哈哈大笑,轉臉一臉怒容惡狠狠道,“你個賤婢,你以爲你是誰!敢跟老子這麽說話!城西墨玉城的雷殃門堂口堂主是老子表哥,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!”
破雲心中暗暗搖頭,你這小子才是活膩味了,就是堂主來也不一定敢和曼曼姑娘作對。曼曼姑娘是水隐門年輕一代的佼佼者。可以說水隐門的下代掌門非曼曼姑娘莫屬。這樣的身份,在江湖中是沒幾個人敢惹的。
曼曼姑娘氣極反笑,“好。我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。”
破雲聞言暗道不好,心中反而暗暗替地痞悲哀,曼曼姑娘要發飙了。
果然,曼曼姑娘身形轉動。
地痞沒看見曼曼姑娘怎麽動呢,就覺眼前一花,發現手中握着的青年姑娘的手沒有了,而青年姑娘卻站到了一旁圍觀的人群邊上。看此女的表情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就到人群邊上了。
“退遠點,别傷了你。好好看着這惡棍的下場。”曼曼姑娘柔聲安慰姑娘,後半句卻是給地痞聽的。
地痞這才醒悟,一下沒了脾氣,一臉驚容磕磕巴巴道,“你…你别過來啊。我…我表哥和我關系好着呢,你敢動我,他一定殺了你!”
曼曼姑娘一步步走向地痞,對地痞的話根本不理不睬。
地痞驚懼的一步步後退,忽然眼前一花,曼曼姑娘消失了!緊接着,雙臂一陣劇烈的疼痛傳向地痞的大腦。地痞失聲大叫,叫聲放出就聽兩聲咔嚓的聲音。
這是地痞聽見的最後的聲音。
地痞口吐白沫的昏倒在地上,雙手軟綿綿的背後交叉,雙腿壓在雙手上,扭曲的交叉在背後。
曼曼姑娘冷冷走到跟前,伸指連點幾處穴道,轉身不再看地痞一眼,縱身一躍又從窗口竄進,順便坐在了破雲的對面。
街上忽然想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叫好聲。
人,畢竟都有正義感的。
隻是有的時候,膽子比正義感的分量更少的可憐。
破雲淡淡的看着曼曼姑娘。
曼曼姑娘輕輕一笑道,“怎麽,這麽幾天石兄就不認得我了?”
破雲淡淡道,“我隻是沒想到曼曼姑娘手段如此毒辣。你既然已經出手教訓他了,何必又點他越憫、止我穴,非要他兩天後斃命呢。”
曼曼姑娘一怔,微微一笑道,“這麽說來,石兄是覺得我出手太重,心腸太狠喽。”
破雲默然。
曼曼淡淡一笑道,“你覺得今日那位女子沒有遇到你我,她的下場會如何?她就應該有那樣的結局嗎?男人靠身強力大就能随便欺負女人嗎!而女人爲什麽要被男人欺負呢!”曼曼姑娘語調越來越重,甚至有些責問的意思。
破雲沉默半響,長歎一聲,“最少應該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吧。”
曼曼姑娘嗤鼻道,“他這樣狗仗人勢的人,你覺得他會悔改嗎?”
破雲不由語塞。
曼曼姑娘忽然莞爾一笑,改口道,“不過實在是巧得很,又在這裏遇到石兄。”
雖然覺得曼曼姑娘對地痞的處置有些狠辣,但終歸地痞自己作惡咎由自取。破雲見曼曼姑娘轉變話題不想再談,也不好再說下去,微微一笑道,“我還以爲是曼曼姑娘聽見石某的傳言,故意在這裏等我呢。”
曼曼姑娘一怔道,“嗯?什麽傳言?”
破雲淡笑道,“曼曼姑娘何必裝傻,雷殃門上下全驚。難道曼曼姑娘連這也不沒聽說過?”說話間隐隐戒備起來。
曼曼姑娘一臉吃驚,“容貌醜陋,名叫石雨,連挑雷殃門四個堂口,并且一個堂口是雷殃門三大堂口之一的徐州堂。真是的是你?!”
破雲見曼曼姑娘一臉驚訝,嘴都能吞進一個雞蛋了,不由苦笑道,“我叫石雨,長得也很醜。”
曼曼姑娘忽覺失禮,忙端坐道,“沒想到竟然真會是石兄。我一直以爲是同名他人作爲。”話中興奮不已。
破雲淡然一笑道,“和石某一樣醜陋的人恐怕世上無二了。”話中意味蕭索,神情低落。
曼曼姑娘張口欲言,忽然改口道,“石兄怎會和雷殃門交惡的?我水隐門與雷殃門有幾分交情,不如我替石兄打個圓場去?”
破雲微微一笑道,“我和雷殃門的事情說來話長,有機會再講給你聽。雷殃門也不會放過我的,曼曼姑娘就不用多費心了。”
曼曼姑娘見破雲不願多說,改口笑道,“石兄到此地是有什麽事嗎?”
破雲淡淡笑道,“我不過是随意走動罷了,正好經過這裏的。倒是曼曼姑娘來此地爲何呢?而且一位門人沒有帶,不怕有什麽意外嗎?”
曼曼姑娘微笑道,“你就别姑娘姑娘的叫了,你就叫我曼曼行了,我師傅就這麽叫我。”忽然覺得話說的有些不對勁,臉上微微一紅,随即恢複正常意味蕭索道,“不知道爲何血魄的藥性沒有傳說中大,我沒能把事情解決掉,我怎麽有臉見師傅呢。我是自己出師門的,想要再找找看,有什麽至陽的藥物沒有。”說着臉上浮起一絲憂愁。
破雲心中一動,臉上誠懇道,“如果有什麽需要石某幫忙的盡管開口,石某能力之内定當全力協助。”
曼曼姑娘嫣然一笑,嘻嘻笑道,“既然石兄如此重情義,曼曼還真有一事相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