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爺。賞兩個錢吧,小的已經好幾日沒吃飯了。”
破雲一怔,自己胡思亂想間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酒館門口,青蝦村唯一的酒館。門口一個滿臉污黑柔弱瘦小的乞兒,正張着黑亮的大眼睛眼巴眼望的看着破雲。
破雲看乞兒比自己小不了幾歲卻淪落到如此地步,頓時大爲同情,輕聲問道,“你叫什麽名字?怎麽落得如此慘狀?”
“我叫陳靖。母親早亡,現在父親又不要我了。我現在已經無依無靠了。”陳靖眼圈紅紅的低聲道。
破雲暗歎一聲,“此子遭遇也如此悲慘。我倒有一身武功防身,而他卻柔弱至此。我倆倒也算是同病相憐。”伸手拉住陳靖的手道:“走。我們先去吃飯其他以後再說。”抻着陳靖就往酒館裏走。
陳靖手一顫,但沒有掙脫,由着破雲拉着走進酒館。
剛進酒館就聽小二喊道,“走走走!要飯也看看時候。正當飯口哪有功夫理你。去去去,别耽誤我家生意。”破雲一身樸素青衣再拉着一個衣衫褴褛的污面乞兒,也難怪小二會誤會成乞丐。
破雲臉色一沉,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小二,冷聲道,“給我們找個清靜地方,上好酒好菜!”
小二看破雲出手如此闊綽,立馬滿臉堆笑道,“客官這邊請,酒菜馬上就到。”
不知道是破雲冷冰冰的臉管用了,還是一錠銀子起了作用,破雲和陳靖剛坐到二樓靠窗清幽的座上,酒菜就紛紛上來了。
破雲倒了一杯上好的竹葉青不由暗歎世人如此勢利,剛剛還拒之門外,一錠銀子就好酒好菜了,舉杯對陳靖道,“我叫破雲。今日你我相見是緣,我敬你一杯。”
陳靖猶猶豫豫的拿起酒杯,“我…我不會喝酒…”
“哈哈。男兒怎能不會喝酒!來!我先幹爲敬!”破雲仰頭一飲而盡。
陳靖看破雲如此豪爽不由爲之心折,猛的把酒倒入口中。隻見陳靖“咳咳咳咳咳”咳的臉色通紅,嗆得眼淚流了一臉。
破雲連忙拍打陳靖背部,“原來你真的一點酒都不會啊。快吃點菜,剩下的别喝了。”
陳靖污黑的臉上仿佛浮上一邊紅暈,手忙腳亂的抹了抹臉道,“我沒事了。你快坐吧。”
破雲看着陳靖臉上的紅暈暗道自己太魯莽了,沒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勝酒力。
破雲歉然道,“我不知道你不會飲酒,實在魯莽了。”
陳靖歪頭眨着大眼睛道,“大爺無須對小人如此客氣。小人能蒙大爺照看飽餐一頓,已經是不勝歡喜了。”
破雲一皺眉,有些不滿道,“什麽大爺大爺的。你我平輩論交,喊我一聲大哥即可。”
“小的哪敢和大爺平輩論交。小的可不敢。”陳靖眼中一絲狡黠閃過。
破雲冷冷道,“如再大業大爺的喊,這頓飯也不必吃了。破雲有心與你相交,你若無心我這便走了。”話間隐隐怒氣。
陳靖隐隐一笑,“是陳靖不對。我今年十六歲,不知破雲兄多大。”
破雲微笑道,“我比你大兩歲,我今年十八歲了。你喊我大哥就行了,别什麽兄什麽兄的。”
陳靖臉色微紅輕聲道,“好。雲哥。”還好臉上污黑一片,破雲沒有發現。
“靖弟。你快些吃,吃完咱們去客棧洗漱洗漱,也換換衣服,省的别人總以爲是乞丐。”破雲不在意的說道。
陳靖微微一震,低頭輕聲道,“雲哥,你對我太好了。我不過是一個乞丐,你爲何對我這麽好。”
破雲一怔,苦笑道,“其實我的身世比你還要慘,不管你爹爹對你怎麽樣,你倒是還有個爹爹。可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,我流離失所遇到一位老人,老人對我很好。可現在他老人家也死了,我在這個世上才是真真正正的無親無故了。”擡頭看了看陳靖,“可能我們兩個比較相像吧。”
陳靖輕轉話題,“雲哥你來青蝦村這麽一個偏僻的小村莊來幹什麽?”
破雲微一沉吟,“我是來加入夜影組織的。”
陳靖一愣,“夜影?殺手組織夜影?”
破雲點頭。
“在家的時候我曾人講過夜影是江湖中最神秘,最獨立的組織。”陳靖不解道,“雲哥,你怎麽會加入夜影呢。”
破雲沉默。
陳靖微笑道,“是我多嘴了。雲哥你有什麽打算嗎?”
破雲搖搖頭沉聲,“我現在是夜影的銅牌殺手。我會逐漸完成任務成爲銀牌殺手,這是我目前唯一要做的事。”
陳靖低頭不語。要知道殺手的任務就是殺人。經常殺人沒人會認爲是好事。
破雲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,從懷裏掏出三錠銀子放在陳靖旁邊,“這點銀子你拿去做些小生意什麽的吧。我要走了。”
陳靖眼中一絲失望閃過,黯然道,“也好,雲哥走吧。你我本事萍水相逢,我無依無靠,就自己孤苦零丁一個人也能生活的。”
破雲看着滿臉黯然的陳靖一陣犯難。自己身負血海深仇,道路本就崎岖不平又怎能照顧他人呢。看着眼圈發紅的陳靖不由心中豪氣大盛,‘他如此孤苦我又怎能棄他不顧。天塌下來有我抗着,又有什麽好怕的!’
破雲正色對陳靖道:“靖弟。你可想與我同行?不過我身負深仇,前途定當波折。你考慮私密再回答我。”
陳靖立馬歡聲道,“陳靖已經落得如此地步,還有什麽好怕的。我就和雲哥同行!”
破雲搖頭苦笑,“走吧。咱們去客棧先把你這個邋遢鬼洗幹淨再說。”
陳靖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,起身和破雲出了酒館。
兩人來到青蝦村的客棧。因爲是小村莊,客棧簡易的很。
破雲來到櫃台。
一位富态老者正撥弄着算盤在算賬,看見破雲領着一個乞丐不由一怔,不過畢竟經營多年,稀奇古怪的事也見過不少,當下笑臉相迎,“公子住宿,還是用飯?”
“住宿。”破雲掏出一錠銀子,“來一間上房。”
旁邊聽着的陳靖立馬扭捏起來,“雲哥。要不要兩間房吧,我單獨一個人習慣了。”
破雲微笑道,“以後旅行的日子還長着呢,咱兄弟還能總分房睡?适應适應就習慣了。”
陳靖一陣啞然,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“天字一号房。樓上右手邊第一間就是。”掌櫃的一臉笑容遞給破雲一把鑰匙。
破雲兩人來到房裏。房子說是上房,其實普通的很,一張大床,一個圓桌再有就是裏面的一個澡盆了。
破雲随意的找了把椅子坐下,擡頭對陳靖道,“靖弟,你先去洗漱吧。我讓掌櫃的給你買幾件衣服來。咱們住一宿明日去豐州的木門堂口。”
陳靖慌忙道,“雲哥。你去給我買件衣服,順便你也換件衣服。”
“也好。你先洗澡,我去去就回。”說着破雲出門買衣物去了。
陳靖把門闩好,暗出一口氣不停的輕笑,“可把這個傻蛋支走了。既然從家跑出來了就不回去了,就和這個傻蛋一起逛逛。這個傻蛋挺好騙的,看以後我怎麽捉弄他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