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樂耳畔傳來了聖師的話語聲，聲音不大，卻直接萦繞在安樂的耳畔。
對于聖師，安樂是尊敬的，這是一個以一己之力撐起人間的偉岸存在，若非他開辟了聖境，源源不斷的培養出人間強者，或許人間關根本無法屹立這麽久，早就被聖魔所攻破。
會成爲三界之中，最先被聖魔攻破的一界。
“老師想來應該是出關了，小師弟，你前去拜會下吧，正好你應該也有不少心頭的疑惑想要與老師對談。”
三師姐看了一眼那迸發出強橫氣息的位置，面色柔和的看向安樂。
喋喋不休的二先生還想要拉着安樂說些什麽，不過被三師姐看了一眼，話語便漸漸的少去。
“小師弟快去吧，莫要讓老師久等了。”
二先生趕忙道，認慫的很快。
他也沒辦法，打又打不過三師妹，隻能順從三師妹的想法。
安樂笑了笑，朝着三師姐和二師兄抱拳作揖：“那我便去見老師了。”
話語落畢，安樂飄然而起，朝着那城中深處的一棟建築行走而去。
片刻之後，安樂便抵達了那建築之前，這是一棟在人間關中十分不起眼的小樓，小樓有三層，全部由黝黑的石塊壘成，很是簡單。
三師姐說過，這兒是聖師的閉關之地，在人間關中十分重要，乃被稱之爲聖阙，爲聖師平日閉關居住之地。
聖阙雖然簡陋，但是地位尊崇，整個人間關，有資格踏足聖阙之人，除去聖師的親傳弟子們，便是寥寥。
除非是在城門戰場中展現出極其優異的戰績，才有可能得見聖師。
安樂初次登臨人間關，但是他的身份不俗，乃是聖師第四位親傳弟子，這等身份，前往聖阙，根本沒有人有異議。
一路上，不少人間關中的強者都看向了安樂，臉上流露出了溫和的笑意，态度都很友好，當然也有人眼眸中流露出羨慕，但隻是羨慕，并無嫉妒。
遠處，安樂感受到了三道灼熱的目光。
扭頭看去，正是先前與三先生打招呼的那三位從地門戰場中歸來的王家三兄弟，他們的眼眸中就流露出十分濃郁的豔羨。
“四先生。”
似乎感知到了安樂的目光，王家三兄弟紛紛抱拳作揖執禮，态度恭敬。
聖師弟子，在人間關中的地位萬分尊崇，沒有人敢去撼動他們的地位。
安樂看着他們，笑了笑：“之後我也将出地門，進入戰場厮殺聖魔，興許需要三位前輩多加照顧。”
“不敢，不敢，我等不敢稱前輩，四先生喊我們小王便可。”
王家三兄弟趕忙擺手。
“先生也說笑了，以您的實力，入地門……純純便是殺手锏，對聖魔而言才是一場災難，我等人間關修行者，都在等候四先生的到來，期待四先生予聖魔以痛擊。”
王家三兄弟中的老大王成英笑着說道。
安樂笑了笑，倒是沒有說什麽，他心中其實也有些期待。
他如今的修爲提升愈發的緩慢，特别踏足十一境後，速度比起以前慢太多了，當然也是與安樂感知不到壓力的緣故。
所以，他才特意前來人間關，便是想要在與聖魔厮殺的過程中，感受到足夠的壓力，進而轉化爲動力，提升自己的實力。
安樂很清楚，他如今的戰力雖然的确能夠與仙王一戰，但是……本身修爲的落後，才是他的弱點，他需要真正将自身修爲提升到十二境，完成證道，那時候才算真正的面對強者有足夠的自保之力。
告别了王家三兄弟，安樂徑直走向了聖阙。
聖阙之内，像是很簡陋的居民樓房，有茶香幽幽，火爐在燒，咕噜做響。
一道中年身影端坐在火爐之前，一席素白且簡單的衣裳，挽着袖子，正聚精會神的在泡茶，先用燒好的熱水洗茶盞，再以竹夾子夾起些許炒過的茶葉，以沸水沖開，濃郁的茶香頓時擴散開來，幽幽揚揚。
甚至還有一股獨特的本源波動，混雜在茶香中，讓安樂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。
聖師擡頭，看到了安樂，不禁一笑。
“來我剛從虛空中偷偷采摘回來的本源茶，味道極好，來嘗一嘗。”
聖師示意安樂找位置坐下。
安樂倒也沒有矯情，尋了一張竹椅便坐了下來，老舊的竹椅發出了沉重的嘎吱聲，像是有了年歲。
樓内小院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，隻剩火爐上水沸滾動的聲音。
聖師的泡茶很樸素，沒有什麽花裏胡哨的技巧，簡單而直接，過一遍水，便将泡好的茶水，傾倒在了茶杯中，推給了安樂。
“嘗一嘗。”
聖師點了點茶，說道。
安樂也不客氣，端起茶飲了一口，入口便有一股沖勁瞬間貫出，蔓延渾身，沖擊四肢百骸。
純粹且濃郁的本源氣息，源源不斷的流轉着，洗滌着安樂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。
讓安樂的身體對于本源的親和度再度提升了上去。
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本源力量，被安樂的兩顆本源珠給汲取，壯大本源珠的力量。
空間本源珠與歲月本源珠，潤物細無聲般将茶水中的本源力量吞噬。
安樂閉目，感覺一瞬間像是自身浸泡在了本源池之中般，有種飄飄欲仙之感。
“哈哈哈，爽吧？”
聖師笑呵呵道，亦是端起了茶盞，飲了一口。
“這是生于虛空中的本源茶，蘊含的是無主本源，可以提升任何一種本源的力量，當然，最重要的還是其口感，那種在口腔中爆發的爽感，才是最令人癡迷。”
聖師說道。
安樂緩緩睜開眼，從回味中複蘇，張開口，似乎有袅袅熱氣湧出。
隻是短短時間，安樂竟然在這一杯茶中，感知到自身的修爲提升了非常多。
若是按照仙君層次來看，安樂的修爲，已然是從三轉仙君，提升到了四轉的地步。
屬于邁入了十一境中期。
一口茶，提升一轉修爲，着實……有些不可置信。
若是有足夠的本源茶，那他不是能加快十一境修爲的突破？
快速達到沖擊十二境的程度？
安樂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抹灼熱之色。
聖師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安樂所想，搖了搖頭：“你小子，肯定是覺得，若每天都喝這茶，修爲是不是很快就能提升到十二境？”
被戳破了小心思，安樂倒也不尴尬，畢竟，這本源茶的效果太明顯了，他有這個想法也不足爲奇。
“世界上，沒有白吃的午餐，任何好處，就算不付出代價，也會慢慢的衰減，直至虛無。”
“這本源茶雖然是好東西，但是喝多了，會稀釋本源，其實對根基有影響，所以，嘗嘗鮮就好，或者等你本源已經強大到不怕稀釋了，自然就可以随意品鑒。”
聖師笑着說道，随後又給安樂遞了一杯：“當然，現在的你，飲此茶還是好處大于壞處的。”
“能省去你不少的修行苦功，對于你而言，才是如今當務之急最爲重要的。”
“你小子，修行的速度已經很快了，但是在你自己心中，仍舊不夠滿意，因爲你的野心已經比起以前大很多了，你不滿足于如今的修爲，你想要變得更強。”
聖師靠在竹椅上，悠閑自在，輕描淡寫的便将安樂如今的心境給描述出來。
安樂聞言，心頭微微一驚，随後點了點頭。
他飲了一口本源茶，濃郁的本源在口腔中炸開，随後湧入四肢百骸，被歲月本源和空間本源給汲取，使得兩個本源珠在不斷地壯大。
安樂品味着本源茶的味道，随後看向了聖師，輕聲道：“老師，局勢逼迫着我當如此前行，有的時候，人的前行，總有股大勢在背後推動着，很是身不由己。”
“站得越高，責任越大，你如今彙聚人間龍脈之力于一身，更是将山河鼎煉化了七尊，你如今可以說是人間的代言人，乃是未來之皇，所以，你感覺到了肩頭上的擔子很重，你看重整個人間，想要幫助人間度過所有所面臨的危機。”
聖師喝着茶，淡淡開口。
安樂點頭：“這正是學生如今所面臨的一種窘境。”
“世人都說順其自然，随遇而安，可學生如今做不到，以後也很難做到。”
“别人能順其自然，你不可能，你如今的身份敏感，所經曆的事敏感，身上的責任……同樣敏感，獲得的越多，承擔的就越多……這是每一位皇者成長路上所必經的過程。”
聖師飲茶笑着說道。
“老師能幫你的不多，你若有問題，盡管來詢問。”
安樂聞言，正襟危坐，這一次入人間關，安樂一個很重要的目的，便是對話聖師，因爲如今的天下，能給他解惑的，或許隻有聖師了。
“老師，人間修行在不斷的枯竭，上蒼與幽冥欲要在人間開設升仙地和通幽地，不管是什麽情況，于人間而言，皆非好事，學生想要改變這一切，庇護人間，首先要做到的一點便是讓人間修行的枯竭止住，乃至恢複人間修行……”
“不知老師可有辦法？或者老師能否給學生指引……該如何去做？”
安樂深吸一口氣，将心頭這段時間萦繞不休的愁緒給說了出來。
小樓中，逐漸陷入了安靜中，隻剩下了爐火上沸水滾燙沸騰的聲音。
聖師飲着茶，本源茶于他而言，已經沒有什麽效果，唯一的用處便是滿足口腹之欲，飲着本源茶，心緒會有大不同，境界越高，越是會體驗與享受。
安樂正襟危坐，靜靜等候着。
許久，聖師開口道：“這裏面涉及的東西很多，老師無法告訴你，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……人間修行的枯竭，與人間本源有關，且與人間本源下的五大頂級本源有關。”
聖師目光深邃，看着安樂。
安樂隻感覺身上有一股莫大的壓力臨身。
“至于指引，其實不需要指引，老師也給不了你指引，因爲老師我也曾經想要改變這一點，可是失敗了，隻能另辟蹊徑，在上蒼開辟聖境，借助聖境給人間修行者培養強者，鎮守人間關。”
“聖境……其實是失敗的産物。”
聖師搖了搖頭，輕輕的說道。
安樂聞言，身軀微微一震，雖然早有猜測，但是聽聖師這般真的說出，其實還是很震撼的，亦是有種茫然與無措。
連聖師這般強大的存在，在三界中都是伫立在最巅峰，玩弄風雲的強者，都無法改變人間修行不斷枯竭的變局，他安樂……又如何能夠做到，又能有什麽辦法呢？
安樂的确感覺到茫然，聖師似乎察覺到了安樂茫然。
眸光卻是帶着幾許熾亮，盯着安樂，笑道：“爲師雖然沒有辦法，但那是爲師自身的局限性……”
“因爲爲師這聖師之身份，乃是傳承而來，若是細數，到爲師這一代，聖師應該已經傳承了三代。”
“爲師乃是第三代聖師。”
聖師看着安樂，道出了一個讓安樂靈魂都微微發麻的密辛。
“這……”安樂一時間都有些語塞，不知該說些什麽。
聖師輕笑：“聖師并非永生，繼承的乃是來自上一代聖師。”
安樂有些瞠目結舌，但是，心緒卻是漸漸平靜下來。
“第一代聖師，生于三界混沌之時，那時尚未有上蒼、人間與幽冥之概念，有的隻是人族概念，人族尚且處于蒙昧之際，聖師降臨，教化衆生，使得人族開始誕生修行，逐漸成爲三界主宰。”
“而三界之中，那時的人間最爲強大，爲人族誕生之地，人族的薪火從人間開始點燃，在人族皇者的帶領下，人間萬分強大，那時的上蒼與幽冥不過蠻夷之地，後來，第二代聖師繼承第一代聖師的衣缽，開辟帶着人間修行者入上蒼，下幽冥，開辟而界，凝聚本源……”
“慢慢的演化成爲了如今的三界。”
聖師輕輕的說道，娓娓道來，像是在說着一個遠古的故事。
安樂聽的很認真。
漸漸的明白了聖師所想要表達的意思。
“聖師……非隻是人間的聖師，聖師代表的是一種責任，守護的是三界的平衡，人間修行枯竭，人間衰弱，所以，爲師隻能撐起人間，維持平衡。”
“可是，這樣的平衡不長久的，終究需要人間有新人站出來。”
聖師看着安樂，目光有些光亮，亦存在着期待。
安樂能感受到這份期待。
“爲師于數萬年前，繼承了第二代聖師所傳下的道果……你知道道果嗎？”
聖師忽然說道。
安樂心頭震動，隻感覺有一道驚雷轟然劈過，撕開了漆黑的夜幕。
對上聖師渾濁卻又深邃的目光，安樂深吸一口氣，最終，卻是選擇點了點頭。
道果……他知道。
心靈層面上的波動，聖師亦是感知到了，故而沒必要撒謊。
每個人都有屬于每個人的秘密。
安樂知曉聖師不會因爲這個秘密，而對他做些什麽。
聖師撫掌而笑，親自給安樂倒了一杯本源茶。
“看來，爲師沒有看錯……”
“人間修行枯竭，乃是一種大勢，爲師幫不了你多少，但是，破局的關鍵其實在你身上。”
“元蒙皇帝當初吞噬煉化了九道龍脈之力，自身本源化……你不是以一具傀儡，從幽冥輪回殿殿主手中奪取到了元蒙皇帝的魂靈？”
“那具傀儡，那些魂靈……或許便是關鍵。”
聖師深深的說道。
“具體該如何做，爲師給不了建議，因爲……人間修行的枯竭，并無先例，爲師也是第一次經曆，該如何做，或許你能夠找到答案。”
安樂聞言，有種模糊的感覺，像是有所悟，抓住了什麽，又無法完全的抓住。
但是，可以确定的一點，與戰傀吞噬元蒙皇帝的本源化魂靈有很大的關系。
“或許……要等戰傀徹底将元蒙皇帝的本源化魂靈煉化後再看情況了。”
安樂眉頭蹙起，随後又平和的放緩。
“好了，無需再想這些，人間修行枯竭乃是一界之大事，能改變就改變，改變不得，也是命數……過多糾結，隻會沉淪其中，心靈破碎……不談這些了，你我繼續聊其他的，關于修行的任何問題，你都可以詢問。”
聖師笑着說道，安樂也放棄了繼續思索這個問題。
今日從聖師對談中得到了太多震撼的信息，其中最爲震撼的，其實還是聖師所提及的道果。
“聖師道果……”
“代代傳承……”
安樂深吸一口氣，他對道果太過敏感，畢竟，自身便掌握有道果空間，其中有許許多多的歲月道果。
他能夠快速修行到如今的境界，與歲月道果有不可分割的關系。
因此，對道果敏感，卻也情有可原。
安樂與聖師對坐在小樓中對談，這一次的對談，很是酣暢淋漓，以本源茶爲引，二者品茶聊天，聊了很多很多。
聖師關于修行的理解之深刻，超出安樂的想象。
安樂問出的任何問題，聖師都能給出建議，事實上，哪怕是修行枯竭之事，聖師口頭上說無能爲力，但也給出了建議。
安樂詢問了《人道祖經》之事，聖師對此秉持着支持的态度，讓安樂莫要放棄人道祖經的修行，要一直努力的修行下去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。
安樂又詢問了山河鼎煉化之事，聖師隻是說，想要煉化九尊山河鼎肯定會十分的困難。
因爲山河鼎乃是人間最後一代皇者所締造，在鎮壓人間龍脈的情況下，所形成的法寶的品秩高的難以想象，達到了人間極限。
因此，聖師亦是讓安樂堅持下去，關于山河鼎的煉化，不能放棄，哪怕最後難以完全煉化九尊山河鼎，亦是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幫助，配合上人道祖經，肉身甚至會達到三界最頂峰的水準。
上蒼祖劍、心靈長河……等等關于修行的問題，安樂都詢問了，都從聖師這兒得到了或多或少的指點。
安樂受益匪淺，說是醍醐灌頂有些誇張，但是對未來的修行的确是明确了許多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。
安樂終于意猶未盡的結束了與聖師的對談。
“安樂，爲師最後再提醒一點……聖魔的确是禍亂三界的罪惡之源，但毀滅與新生其實永遠都是彼此糾纏，毒藥周遭必定有解藥，聖魔本源卻是好東西，人間修行的枯竭，其實問題出在本源上，而你若是能夠獲得足夠多的聖魔本源……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。”
“哪怕未來需要你來‘補天’，足夠多的聖魔本源，亦是你的底氣與根基。”
“所以，如今來到了人間關曆練……放開手腳吧。”
“至少，隻要爲師道果不毀，便能庇護你，不被以大欺小。”
聖師笑着說道。
安樂聞言，頓時明悟，鄭重起身抱拳作揖，執大禮。
“多謝老師。”
聖師微笑着點頭。
爐火已經不沸，本源茶已經飲盡。
安樂未曾再久留，聖師也不再挽留。
安樂告辭之後，白衣飛揚，腰間挎劍，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小樓。
身後的小樓中，傳來了輕唱小曲的聲音。
小樓之外，二先生與三先生伫立着，他們看到了安樂皆是微笑了起來。
三先生面容絕美，背負着焦尾古琴，白色的裙擺之下，如白玉般的長腿，筆直且誘人，她看着安樂，眸光溫柔：“小師弟，你且随二師兄前往地門，準備前往地門戰場曆練，再過不久，便是昆侖頂伐魔大會開啓之時，屆時還需要你爲人間争取到極大的利益。”
安樂聞言，笑了笑，想到聖師讓他多多收集聖魔本源的事情，他頓時鄭重起來：“三師姐放心，我與聖魔不共戴天。”
三師姐一愣，嫣然一笑，随後告别安樂，踏足到了聖師小樓中。
安樂恍然，爲何三師姐不帶他前往地門，原來是找聖師解惑去了。
看着三師姐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了小樓門戶之間，安樂收回了目光，與勾肩搭背起來的二先生一起離去。
小樓中。
三先生款款端坐，窈窕而冷豔。
哪怕面對聖師，都生着一股清冷之意。
聖師躺在竹椅上，悠閑自在，看着清冷如冰山的三弟子，笑着說道：“你果然隻有對着安樂才能綻放笑容……前塵歸前塵，因果歸因果，或許這便是你的機緣，也是你唯一的機會……”
聖師微微直起腰，輕笑道：“爲師解不了你的惑，其實也無需解惑，跟随你的本心，做的想做的，該做的……自然便會有所收獲。”
冰冷如冰山的三先生聞言，翹彎的睫毛微微一顫，大眼睛揚起，看向了聖師，略帶幾分錯愕。
随後，抿了抿紅唇，微風徐徐，拂動青絲如浪。
恭敬的點頭：“弟子知曉了。”
聖師捋須撫掌，笑意盈盈。
躺在了老舊的竹椅上，輕輕搖晃了起來，嘎吱嘎吱的聲音，如一曲南音，萦繞在了小樓中。
三先生取出了焦尾古琴，擺在腿上，素白且修長的手指輕挽琴弦，音波如符，悅然回蕩，空谷幽響，伴着老舊的嘎吱聲，漸散漸遠。
聖師閉着眼，手掌交疊在腹部，伴随着音律，輕輕拍打着。
遂有幽幽聲音回響。
“前塵如夢，因果相随。”
“因果相生本是緣，未必不能真正蛻變爲真正的因果本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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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