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看到實物之前,眼前的獄警巴頓,不可能給出太多的支持,迪恩也需要試探下這個臨時合作夥伴,在監獄内的能量。
于是。
面對巴頓的詢問。
迪恩随意道:“我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,另外就是原材料,提純的工具”
“停!”
巴頓面對一堆聽不懂的詞彙,頭疼地擡起手,不客氣道:“夥計,你不會認爲這個監獄是我家開的吧,我最多隻能先幫你安排一個禁閉室,保證你的安全,之後你再給我一個清單,我需要先看到樣品,再和你加深合作!”
這家夥是一個半拉文盲,但混迹在混亂的監獄這麽多年,腦瓜子卻十分靈活。
巴頓很清楚,如果眼前的瘦弱家夥,說的東西是真的,那麽他一個人肯定是吃不下,更适合拿着樣品,找尋一個合适的大腿,作爲翻身的籌碼。
這樣也可以避免自己被迪恩坑。
迪恩無所謂地聳聳肩:“沒問題,麻煩快點,順便準備一些食物,我現在很餓,身體也很虛弱。”
“知道了!”
在老油條巴頓的安排下。
迪恩被他帶到了一處大概隻有四五個平米,堪堪躺下一個人,床頭就是馬桶的小房間。
巴頓丢下紙和筆:“環境不是很好,但可以保證你的安全,另外在下班之前,我會會給你帶來食物,希望到時候能看到你的清單。”
“沒問題!”
迪恩掃視一圈周圍的環境,坦然躺在充滿惡臭味的床闆上,開始書寫起自己需要的東西。
等到巴頓離開。
禁閉室的大門關上,隻有微弱的光芒,從頭頂的天窗落下。
迪恩也直接丢下手上的筆。
這種環境。
正常人待個幾天,就會出現心理問題!
不過迪恩前世,比這惡劣的環境都呆過,所以除了身體上的不适應,心理上沒有絲毫不适。
他盤踞在濕冷的床闆,細細思索。
巴頓看似沒有自我介紹,但根據他的選擇和安排,卻已經将自己的情況,都洩露給了迪恩。
首先,像這種看守懶散的監獄,絕對有不錯的單間,提供給那些幫派頭目、毒枭等等有錢人,這樣既避免對方的不爽,引發一些不必要的沖突,也可以爲監獄的人創收。
巴頓卻将他安排在了這種正常囚犯,都不願意來的禁閉室。
這說明,對方在這個監獄系統,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統治力,最多算是老油條,見多識廣,能稍稍影響到身邊的獄警。
迪恩甚至懷疑。
巴頓給自己特别安排到這個禁閉室,還要找借口,順便花錢收買身邊的獄警同伴,避免對方出去說閑話,或者引起懷疑。
“緝毒司那邊,無疑是想弄死我,将這具身體好友的滅門案坐實,避免出現差錯。
所以他們将自己這具身體,安排到了之前那個胖子所在的特殊牢房。
巴頓這家夥的庇護,一旦被發現,估計也頂不了多久。
我需要盡快将東西弄出來,然後讓這個巴頓,去吸引來足夠庇護我的人、或者勢力!
留給我的時間,已經不多了!”
理清楚這些。
迪恩吸了一口充滿惡臭的濕潤空氣,重新抓起床上的筆,在紙張上寫寫畫畫起來。
可能是精神屬性強悍的緣故。
這具身體提供的記憶雖然好似隔着一層細紗,但迪恩現在已經可以很自如地書寫起墨西哥文字,并且進行翻譯轉換。
不過爲了保險起見。
他還在每件化學物品下面,備注了英文注釋,同時将一些制作爆炸物的材料,混雜在了這些清單之中。
巴頓第一次帶進來的東西,分量肯定不多。
迪恩也不确定這家夥能不能罩住自己。
所以他需要給自己準備一些自保之物。
時間很快來到了傍晚。
巴頓熟絡地和一些推着小車的同事,打着招呼。
有人看到他提着一個餐盒,便打趣道:“貪婪的巴頓,看樣子你又遇到肥羊了。”
巴頓眼中閃過不爽,臉上卻露出爽朗笑容:“是的,對方有一點油水,等放假,到時候我請夥計們去脫衣舞俱樂部好好喝上一杯!”
這讓一些嫉妒的目光,緩和不少。
實際上,巴頓心裏已經罵開了花。
自己肯定是瘋了,居然會和一個是被打過關照,注定要弄死的小角色合作,爲此還自己花錢,裝作想要榨幹地方,避開同事的注意。
但這又是避免被懷疑,必不可少的程序。
如果那個叫做迪恩的家夥,騙了自己,那自己這次可就虧慘了!
懷着忐忑的心情。
巴頓和看守禁閉室的同事寒暄一會,敲響了迪恩所在的牢門。
伴随一陣鐵闆咔咔摩擦聲。
大門的下半部分,露出一個隻有正常人兩個巴掌大小的正方形小洞口。
巴頓将帶來的食物塞了進去,大聲道:“這是你要的食物,夥計,我說過,如果你的家人願意支付更多的錢,你完全不需要住進這種牲口都不願意住的地方!”
禁閉室内,迪恩會心一笑。
巴頓的反應,和自己之前猜測的一樣。
這家夥,也在賭自己沒有騙他。
這樣很不錯。
投入越多。
巴頓面對沉沒成本,就會越發盡心幫自己。
迪恩會意地接過遞進來的食物袋子,同時将寫好的紙張,趁機塞到了巴頓的手心。
巴頓低頭瞥了眼,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,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也不由有些頭疼。
先不說這麽多看不懂名字的東西,自己能不能弄的到,弄到後怎麽合理地送到迪恩所在的禁閉室,同時不引起同事的懷疑。
單單是在籌備物資期間。
養着迪恩這個家夥,自己就要花費不少。
“要是最後發現你這家夥是在騙我,我一定要将你弄到狗屋,賺回來一些!”
巴頓心裏惡狠狠地想着,來到看守禁閉室的同事那裏,嘀咕幾句,表示自己準備過兩天,逼一逼剛剛送進來的迪恩,到時候兩人換班。
在得到分成暗示後。
同事欣然答應,并且表示在得手之前,他會看着點迪恩,免得錢沒到手,人就沒了。
搞定同事。
巴頓火急火燎地下班,借口家裏有事,開了監獄的通行證,急匆匆去找人采買紙條上的物資。
兩天後。
就在迪恩也擔心自己任務有時間限制的時候,巴頓終于回來了。
“你是怎麽将這一大堆的東西,光明正大送進來的?”
迪恩看着巴頓,直接打開禁閉室的門,推着一大車的東西,送到自己面前,還是有些吃驚,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小敲了巴頓。
見到迪恩臉上的詫異。
巴頓得意一笑:“今晚,我就是這裏的唯一守衛,正常情況下,巡查隊的人,也不會來禁閉室這種地方,所以你現在有一整晚的功夫,弄出你說的東西!”
“就在守衛室?”
“就在守衛室!”
巴頓笑臉一收,化作惡狠狠:“你知道這些該死的玩意,花了我多少美刀嗎?那群混蛋隻收美刀,如果不是我讓我兒子偷了他們學校的一批化學工具,我甚至要破産了!”
“可是這些東西,實際上并不值錢!”
迪恩無語。
這些材料,最貴的,其實是他加進來制作炸藥的幾樣成分。
“但這不影響我其實是個窮鬼!”,巴頓擰了擰脖子:“快點弄,我要親自看着你用我全部身家買來的東西,制作改變我們命運的藥劑!”
雖然這和自己預測的不符。
迪恩也隻能選擇先穩住巴頓。
等東西做出來。
到時候就是他說了算了!
至少在配方脫離自己掌控之前,是這樣。
小麥克無意間弄出來的壯陽配方,沒有名字。
迪恩在得到之後,自學了化學知識,并嘗試進行了配置,所以這次配置起來,也算是輕車熟路。
戴上防毒面具。
迪恩熟絡地調配起來。
巴頓雖然看不懂,但看迪恩淡定的模樣、行雲流水的操作,原本忐忑的心,也漸漸安定下來。
時間流逝。
伴随一些化學物品反應。
原本四處漏風的守衛室,充斥着一股刺鼻惡心的味道。
巴頓隻準備了一個防毒面具,隻能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守衛室,到外面抽煙,順便防止有同事靠近,暴露了這一切。
迪恩借着這個機會,加快速度,将提前提純好的幾樣材料,分别混合在試管之内,最後得到了100ml左右的橘黃色液體。
這玩意,其實就是一些可燃性的化學液體,砸出去之後,上下層接觸,就會引發爆炸和燃燒,
但在經過處理之前,十分地不穩定,也不方便随身攜帶。
但這難不倒迪恩。
他随即将一些凝膠劑等材料,加到試管之中,放到一旁。
等到迪恩成功提取出壯陽藥劑後,試管中的化學炸彈,也成了一團膠乳狀物質,也就是俗稱的塑膠炸彈。
這玩意威力不算大,但方便攜帶,隐蔽,适合用來自保和定向爆破。
迪恩将東西,小心收好,瞥了眼外面,見巴頓正捂着鼻子,蹲在地上,郁悶地抽煙,幹脆繼續調配起消味噴劑。
消味噴劑,不是将身體的味道去除,而是對自己身體散發的味道,進行幹擾,防止警犬一類的動物進行追蹤。
這也是迪恩給自己準備的後手。
萬一情況有變。
爲了任務,他也隻能選擇越獄了。
時間流逝。
巴頓的腳下,不知不覺,已經多了一地的煙頭。
他拿出手機,看了眼時間。
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,而五點鍾,就是換班時間。
他需要在那之前,處理掉放在守衛室的那些東西。
于是。
巴頓安奈不住,起身準備詢問迪恩的配置進度,一扭頭,卻看到迪恩,抓着兩個小試管,正好從守衛室出來。
“好了沒?”
“很順利,這就是我口中的金庫!”,迪恩将手上裝着褐色液體的試管,放到巴頓面前:“我叫它燃血,隻要是哺乳動物,喝下後,就會血脈膨脹,激發出打樁機本能!”
看着眼前其貌不揚的東西。
巴頓下意識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将東西接過。
看到迪恩臉上的自信。
這一刻。
他知道自己賭對了!
不過爲了安全起見。
他還需要先拿這東西,去試驗一下!
“我先拿去試一試,在那之前,夥計,你還需要待在禁閉室!”
“好的,希望再次見到你的時候,巴頓你是來接我離開這座充滿惡臭的監獄!”
将迪恩重新關押。
巴頓匆匆将現場處理好,然後在交班後,來到巡查隊養殖警犬的地方。
“巴頓,你來這裏幹什麽?”
正準備投喂食物的獄警,奇怪地看着過來的巴頓。
巴頓打了個哈欠:“格羅,我的兒子馬上要過生日了,現在這邊有沒有要生的小母狗,我想送一隻狗崽子給我兒子!”
叫做格羅的獄警,翻了個白眼:“現在還不到它們的發情期,你可以去寵物店看看,他們會用藥物促使寵物發情,不受季節限制。”
“噢~那裏價格可不便宜”
“是的,但我聽說,你最近盯上了一隻肥羊,應該不差這點錢.”
說話間。
巴頓趁着同事沒注意,将一根試管中的褐色液體,也就是迪恩調配的‘燃血’,倒入了格羅前面的投喂湯桶中,然後裝作失望地離開。
離開狗舍後。
巴頓裝走抽煙,依靠在外牆,忐忑不安地等待裏面反應。
他沒有騙迪恩。
雖然在監獄,沒少撈油水,但大部分都被巴頓用來孝敬給了主管,維護同事之間的關系,剩下的則用來養家。
但不幸的是。
他的妻子,吃止痛藥上瘾。
所以他确實過的很拮據。
這也是雖然感覺不靠譜,但巴頓在稍稍确定迪恩不是忽悠自己後,還是拿出自己不多的存款,選擇搏一把的原因。
就在巴頓忐忑不安等待的時候。
犬舍。
一些最先吃了食物的警犬,身體開始發生了反應。
它們開始大叫起來,雙眼充血,渾身發出嗚咽,嘴角流出口水,不懼疼痛地沖擊着鐵籠,同時沒有絕育地警犬,也不受控制地露出了一截小小的粉色。
門外,巴頓在投喂員格羅的驚呼中,露出了暢快的笑容。
賭對了!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