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美利堅開設黑診所的人,大部分是這三個群體:
1.因爲某些原因,被吊銷醫生執照的人。
2.沒有美利堅合法醫生執照的他國醫生黑戶、或者拿到綠卡但沒辦法合法行醫的人,這一部分,目前來說,華國人占據了大多數。
3.在殘酷的醫學生競争體系下的失敗者,或者類似一些想賺更多錢的獸醫之類的半吊子。
考慮到兇手使用的是56式早就已經被禁用的‘毒刺’。
迪恩猜測,他應該是帶着那個安妮,去了某個華國人開設的黑診所。
這種診所,一般位于華人黑工聚集的區域。
而且往往會以‘養生’之類的店面,作爲明面上的掩護,隻做熟人的生意。
對于不清楚的人來說,不好找。
但對于哈裏這種結識三教九流的人而言,實在是太簡單了。
迪恩将情況,告訴哈裏後。
隻是等待了十五六分鍾。
十一個符合要求的黑診所位置,就被迪恩标注在了洛杉矶市區的地圖上面。
另一邊。
光頭巡警霍克,帶着兩個小弟,來到已經收拾好現場的靜吧。
因爲發生了兇殺案。
本應該是客人最多的時候。
此時靜吧卻隻有一些收拾狼藉的服務員和胖酒保。
胖酒保此刻心情顯然不是很好。
他低着頭,機械地擦拭着手上一塵不染的酒杯,藏着心事。
霍克上前,敲了敲吧台:“嘿,夥計,LAPD,有些事情想詢問你。”
聽到是警察。
胖酒保擡起頭,臉上擠出标準性微笑,一邊拿出幾個酒杯,熟練地擺在吧台,幫忙倒上,一邊熱情道:“歡迎,有什麽事情盡管問,我保證配合!”
霍克聞着酒香,哽咽了下喉嚨,神情柔和許多:“這酒看着不錯。”
“是的,正宗的摩根船長,喝完你會感受到人蕩漾在大海中的刺激。”,胖酒保伸出手,示意他們試一試。
霍克也不是什麽好鳥。
他朝兩個小弟笑了笑:“小夥子們,爲了更好地和良好市民交流,看來我們是沒辦法推脫這位慷慨先生的好意了。”
兩個小警員呵呵笑了起來。
三人喝完朗姆酒。
霍克滿足地哈出一口酒氣,臉頰微微泛紅,朝胖酒保道:“确實正宗,不過我們該談正事了,你對一個腿腳有些不便,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,喜歡戴着棒球帽的年輕人,有沒有印象?”
“瘸腿?”
胖酒保呢喃一句,随後好似想到什麽,哽咽了一口唾沫,有些遲疑道:“那個.警官,請問這個瘸子,是和血牛安布的死有關嗎?”
霍克眼睛一瞪,起身翻臉:“夥計,我對你印象不錯,但這不是你該問的東西!”
胖酒保攤開雙手,無辜道:
“抱歉,我不是有意的。
酒吧是有這麽一個客人。
他經常會跟着那個安妮一起來喝酒,聊天。
兩個人關系很好。
那個年輕人的脾氣也很好。
今天安妮剛被安布的人帶走,結果安布就被殺了,警官你又這樣問我。
所以我有些好奇。
畢竟他隻是一個瘦小的瘸子,膽子看起來也不大,應該沒本事殺人。”
霍克卻敏銳地從胖酒保話裏,聽出來,這個胖酒保在下意識爲那個瘸子開脫!
酒保絕對認識迪恩想要找的那個瘸子!
他目光一凝,死死盯着胖酒保,直到胖酒保不自在地雙手纏繞在一起,才沉聲道:“看在那杯酒的份上,告訴我那個瘸子的信息,我不找你的麻煩!”
“好吧!”
胖酒保做舉手投降狀:“我們都叫他金,華裔,好像是在唐人街的一家華國雜貨店工作,但這些都是安妮和我聊天的時候,無意間說出來的情況,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”
“确定?”
“确定!”
胖酒保信誓旦旦!
“好吧,希望你沒有騙我,不然結果不會是你想要的!”
說完。
霍克帶着兩個小弟,出了這家靜吧。
他第一時間,拿出手機,将得到的信息,告訴了迪恩。
霍克沒有注意到。
在他們離開之後,那個胖酒保,跟着從櫃台下,拿出一部手機,撥打了一連串沒有記錄的号碼,并且在那邊接通後,語速極快道:“老金,警察已經查到了你的孫子,如果不想惹麻煩,讓他現在立刻離開洛杉矶!”
沉默半響。
那邊才傳來輕微的咳嗦聲:“謝謝你,巴托,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!”
鑒定科。
“老金雜貨鋪?”
迪恩得到霍克反饋回來的消息,立刻打電話給了黛西,然後通過系統記錄,查到了這家雜貨鋪的準确位置。
這一看,愣了。
因爲老金雜貨鋪所在的位置旁邊,正好就是一家華國特色的針灸館,同時還是迪恩之前選擇的十一個懷疑對象之一。
這下不用糾結了。
瘸子高手,現在大概率帶着那個叫安妮的妓女,就在這個黑診所!
“勞倫斯,帶上你小組的成員,我們在這裏彙合!”
迪恩說完,又給哈裏打了個電話,讓他和卡羅,兩個人穿戴好裝備,一同過去。
挂斷電話。
他還沒有停下來,繼續給霍克打電話,讓他現在能帶多少人,就帶多少人,一起過去。
見狀。
勞倫斯有些不解:“迪恩,對方雖然厲害,但不過是一個瘸子,還使用的冷兵器,我們不至于這麽多人一起過去吧!”
主要是現在其實是下班時間。
召集這麽多人,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。
迪恩聳聳肩:“夥計,麻煩也比有人殉職好,這家夥,可不一定真的是單獨的一個人!”
勞倫斯不懂國情。
他擔心那個瘸子高手的背後,還有師傅,師傅的背後,又有結交甚廣的同行好友,其他徒弟,而這些人裏面,又難免會有混幫派的份子
迪恩雖然對現在的自己很自信,但命隻有一條。
人多槍多的情況下,還傻乎乎的身先士卒,一個人沖上去冒險,純純是腦子有坑。
勞倫斯雖然沒有理解迪恩話裏的含義,但也沒有繼續問下去,拿出手機,開始叫人。
片刻。
他朝迪恩點點頭,表示都安排好了。
萬事妥當。
就在迪恩準備出發的時候。
嗡嗡嗡~
迪恩的手機,再次響起。
他拿出來一看,疑惑地按了接通鍵:“亨特隊長?”
這老家夥,都快淩晨了,還不睡,給自己打電話是幹嘛?
“迪恩,你現在是不是在處理一起酒吧殺人案?”
老亨特的聲音,還帶着一些鼻音,似乎是剛從熟睡中被吵醒。
“是的,但現在已經不是一起酒吧殺人案那麽簡單,兇手在酒吧殺死一名蝰蛇幫的小頭目之後,又将他們駐點的七名黑幫成員,全部殺死了。
這是一起重大連環殺人案!”
“不過是一些陰溝裏的老鼠罷了,死了也不會引起波瀾,迪恩,這件案子,不用調查了,明天會有人來警局自首,早些休息!”
聽到老亨特的話,迪恩愣住了。
這是什麽情況?
他的第一反應,就是瘸子青年的背後,真的有人,并且找了關系,找了負責這片轄區的老亨特,準備讓人頂包!
這怎麽能行?
迪恩不在乎破案,他更在意抓住兇手後的經驗值獎勵!
老亨特一句話。
自己就将到嘴的肉重新吐出去?
扯淡呢!
迪恩深吸一口氣,聲音冷了下來:“好吧,但我們的人,已經鎖定了對方的位置,開始了抓捕,我看能不能聯系上他們吧!”
說完,他直接挂斷電話,朝旁邊的勞倫斯道:“走吧,我們需要搶時間了。”
勞倫斯面露擔憂:“迪恩,能大半夜将老亨特叫起來下命令的人,職位恐怕比老亨特還要高,反正這案子明天就可以輕松破獲,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!”
迪恩掏出自己的配槍,抖了抖,語氣認真道:
“勞倫斯,别的中隊是怎麽行事,我不在乎。
但在我迪恩的轄區,必須我們說了算!
不然今天這個罪犯找人對我們施壓,明天那個兇手找人對我們施壓,那我們還不如早早轉行,免得受氣!”
“我感覺你這更像黑幫宣言!”,勞倫斯聳聳肩:“不過我選擇支持你!”
“謝謝了,兄弟!”
迪恩收回配槍,帶着勞倫斯,開車往黑診所的位置趕去。
當兩人抵達的時候。
紅藍相間的警燈,已經将一排街道封鎖。
一間烏漆嘛黑的針灸館面前。
三個身穿巡警服飾的警員,正躺在地上發出慘叫,滿地打滾,地面已經被染成了血紅,邊上想要幫忙包紮傷口的同事,正在努力控制住他們亂動的身體。
霍克一群人,則是掏出了長短槍,如臨大敵!
“FK,這是怎麽了?”
勞倫斯看到這場面,瞳孔微縮。
難道真的如迪恩所言,兇手身邊,不止一個人?
因爲迪恩的悍馬車十分顯眼。
先不步趕到的哈裏和卡羅,立刻從人堆裏跑了過來。
勞倫斯跳下車,抓住神情緊張的哈裏:“哈裏,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,爲什麽會有人受傷?”
“FK,勞倫斯,你是沒看到之前的情況,我們剛到的時候,正好有個男人,背着一個女人從裏面出來。
有兄弟想要上前控制住他。
刷刷兩下。
最靠近對方的三個巡警,就全部慘叫着躺在地上了。
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。
對方已經重新退回了針灸館!”
哈裏一邊說着,一邊手臂亂揮,生動形象地将之前這裏發生的事情,表述了出來。
迪恩則已經走到了三名傷員面前。
他蹲下身子,查看傷口後,微微松了一口氣。
三個人,都是典型的劃傷。
傷口很淺,符合‘毒刺’造成的傷口。
這說明,出手之人,手下留情了。
因爲軍刺的使用方法,隻有一個--刺!
這種東西之所以在早期,被軍隊大量裝配,就是因爲當時的華國,在鋼合金的冶煉上面,技術不夠,鋼合金硬度有餘,而韌性不足。
所以早期的軍刺,一刺就可以殺死一頭大母豬,但如果用來劈砍木頭的話,很可能會折斷。
這也造成了軍刺高手一出手,基本就是見血就死的習慣。
地上這三個家夥。
運氣不錯。
隻是被劃傷了,而沒有在身上留下一個貫穿傷,不然直接就可以等死或者截肢了。
之所以鬼叫。
迪恩猜測,瘸腿高手手上的軍刺,恐怕是正宗的‘毒刺’。
正宗毒刺,其實也是三菱軍刺。
隻不過早期的毒刺,因爲熱處理時候,加入了一定量的坤元素,而當軍刺表面的磷塗層磨損後,暴露出來、含有坤元素的合金鋼本體,隻要擦傷,就會造成傷口難以愈合的效果,配合上軍刺的三條血槽,啧~
這個過程,也會帶來一定的疼痛刺激。
但能痛成這個鬼樣子。
迪恩隻能說,這些挺着大肚子的‘同事’,就是一群廢物。
“迪恩,我已經呼叫了救護車,目前可以确定,建築内部有人質,現在我們要怎麽處理?”,霍克拿着一把霰彈槍,臉上帶着怒色。
下面兄弟被人打傷。
他這個帶隊的人,臉上面子有些挂不住!
“人質?”
“我打賭,裏面已經沒有人了!”
迪恩冷笑一聲,扯過霍克手上的霰彈槍,走到大門前,砰砰就是兩下。
那古色古香的木質大門,頓時被無數鋼珠貫穿,木屑濺射,搖搖欲墜地成了幾片殘破木闆。
屋内,漆黑一片。
迪恩站在門口,耳朵抖動幾下,便大步朝裏面走去。
這種黑診所,十有八九,有别的離開通道。
更别說旁邊,就是那個姓金的小子,家裏開的雜貨鋪了。
霍克一群人磨蹭這麽久。
人估計也跑了。
果然,當迪恩打開裏面的燈光之後,不算大的針灸館,上下兩層,空無一人!
霍克對于這個結果,有些接受不了,拿出呼機:“FK,奧菲,你們有沒有看到有人從後面離開!”
“滋滋~”
“霍克老大,周圍沒看到有人出來啊!”
原來霍克這個老油條,早就安排了人,封鎖住了周圍。
既然人不是從後門離開,那就是地下了!
迪恩目光看向一層的擺件。
種種物件上細微的痕迹,化作一件件信息,浮現在他的腦海,最後自動反饋出它們的狀态和情況。
隻是數息時間。
迪恩抓着霰彈槍,徑直走到一個供桌前,伸出手掌,放到供奉的關二爺綠色小鞋上面,輕輕一拉。
咔咔~
伴随細微的摩擦聲,面前的供桌居然一分爲二,顯露出一個漆黑的通道!
見到通道。
迪恩朝霍克隐蔽地使了一個眼色。
霍克秒懂,揮揮手:“安格爾,夥計,我們現在需要你開路,下個月獎金翻倍!”
一個身強力壯的黑人巡警,上前一步,拍了拍手上的防爆盾,咧嘴笑道:“沒問題,霍克老大!”
通道狹窄。
但距離很短。
一群人隻是花了三分鍾左右的時間,就來到了一個‘地下室’。
地下室不大,隻有十個左右的平方,中間是一個手術台,周圍還擺放了大量的零散藥物、紗布、手術刀具等等東西,空氣中則彌漫着濃郁的消毒水氣味。
而在地下室的最裏面,則是一個‘銅人’,銅人表面密密麻麻都是一些點和線,還寫着很多的華國字,看起來像是人體經絡圖。
“又是死路?”
勞倫斯有些煩悶。
他不喜歡這種狹窄的地方。
“不,路在這裏!”
迪恩指向銅人背後的牆壁,走上前,砰的就是一槍!
石膏粉炸開。
嘩啦啦的水流聲,從‘牆’另一邊傳來。
這處地下室,居然連接着這座城市的地下管道!
“我立刻叫地面的夥計,守住周圍的井蓋!”
霍克拿起對講機,正要下命令,卻被迪恩揮手阻止:“這種出口,肯定是隐蔽的地方,爲了保險起見,你們全部上去,搜尋周圍井蓋附近的痕迹,我從管道去追!”
說完。
迪恩沒等勞倫斯他們反對,扯過一個頭燈戴好,丢下手上的霰彈槍,人影一閃,消失在了衆人的眼前。
這起案子,迪恩本來準備群毆。
現在情況有變。
爲了不空手而回。
他也隻能重新化身孤狼。
這處地下通道很寬敞,中間是污水,邊緣卻是通道,因爲灰塵堆積,留下的腳印十分明顯。
唯一的麻煩,就是一左一右,都留有腳印。
這說明黑診所的人,是從兩個不同的方向離開。
但這難不倒有這追蹤技能的迪恩。
一個瘸子的腳印,在一群正常人腳印面前,宛若黑夜中的熒光,實在是太明顯了。
而且對方的腳印很深。
明顯背着一個人。
跟着對方的腳印。
迪恩在向右邊的通道内,狂奔起來。
“金,我們會被抓嗎?”
此時,一個渾身纏滿繃帶,眼睛腫脹到隻剩下一條縫,頭上缺失一大塊頭發的少女,趴在青年的背上,語氣虛弱。
呼哧~
呼哧~
粗重的喘息聲,從一瘸一拐的青年胸膛傳出。
他語氣堅定:“不會的,安妮,隻要能逃出洛杉矶,你就可以開始全新的生活了。”
連夜的厮殺,趕路。
已經将這個軍刺高手的體力,消耗的差不多了。
“那你呢?”
少女情緒很敏感,立刻聽出了青年話裏有話。
青年剛想解釋。
突然。
咚咚咚~
粗重而急促的腳步碰撞聲,從身後急速傳來。
青年瞳孔一縮。
好快的速度!
别說自己背着一個人,體力也消耗殆盡,就算沒有背着人,自己右腳不便,也絕對無法在對方追上來之前,逃到既定出口!
既然如此!
他眼中閃過決絕,放下背上的少女:“安妮,有人追上來了,你先走,不然帶着你,會分散我的注意力!”
少女慘笑:“你覺得我這樣,能獨自離開嗎,放下我吧,金,如果今天會死,我希望是和你死在一起,隻要你不嫌我髒!”
“不會的!”
青年走到一處拐角,放下少女,緩緩從腰間抽出一柄在燈光下,反射出妖異淡藍色光輝的修長軍刺,擋在少女面前,關閉身上的燈光,閉目調息,等待那未知的追兵到來。
爲了心中的白月光!
今天誰來誰死!
對此。
卡好視野盲區的青年,有着絕對的自信!
咚咚咚~
巨大腳步回響,愈發靠近。
眼看最多幾秒,追兵就會沖到這個拐角,然後被自己洞穿身體。
突然。
腳步聲一下子消失。
青年猛地張開雙眼,滿是疑惑。
難道,對方知道自己在埋伏?
一種不安,第一次浮現在青年的内心。
今天,自己靠着一柄軍刺,真的能帶着安妮全身而退嗎?
就在他心亂之際。
一道白光,從拐角之處,激射而來。
這一刻。
青年内心一切雜念,瞬間消失,同時身形激射而出,手上的軍刺在半空、因爲速度過快,劃出一道藍色細線,帶着細微的破空聲,連連突刺。
眨眼間。
不同高度的人體數處要害,全部被軍刺的尖銳之處劃過。
但空蕩蕩的反饋。
卻讓青年,神色大變。
艹!
上當了!
啪嗒~
燈頭砸落污水之中,将這一片的空間照的慘白。
在青年絕望的目光中,一個俊俏的男人,就站在他數米之外,拿着槍,歪着頭,笑眯眯看着他:“耍完沒有,耍完我就開槍了。”
這個距離。
靠着手上的軍刺,和已經爆發完力氣的體力。
就是天塹!
這一刻。
青年無比痛恨自己爲什麽不學槍!
他不甘心地看着迪恩:“你怎麽知道我就在這裏等你?”
“你的軍刺,很快,很果斷,可惜你淩亂的腳印出賣了你的狀态,偷襲才是你最好的選擇,所以你輸了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