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裏有随處可見的大油桶,裏面還有殘餘的雜物、鐵簽、帶骨的翅膀
哈裏對這種環境很熟悉:
“這種工廠,都是随着洛杉矶的市Z條令,搬遷而廢棄,後面成了很多不讀書小孩的聚集地,他們在這裏烤火,厮混,吃燒烤,也是那些幫派吸收新血的地方。
實際上,你可以在任何一個貧民窟看到這些東西。”
迪恩開着車,掃視了一眼圈外,皺眉道:“這裏看起來很冷清,估計有一段時間沒人過來活動了。”
“我會弄清楚這點!”,哈裏點點頭。
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:不要質疑,打好下手,躺好就行。
工廠外。
兩輛警車停靠,有鑒證科的同事,在對一輛通體漆黑的廢棄車輛進行檢查。
而在這之外。
一個熟悉的光頭,正滿臉苦逼地朝一對神情悲傷的中年夫妻安慰,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處理對方。
光頭正是霍克。
這家夥出勤挺勤快的。
聽到來車聲。
霍克扭過頭,好似看到救星一般,跑了過來:“迪恩,你們終于來了,這個案子有些棘手,至少我不知道怎麽處理那對神神叨叨的報案人。”
迪恩打開車窗,遞上一隻香煙:“具體是什麽情況?”
“報案人是一對玩神秘學的學者,同時也是洛杉矶比較有名氣的通靈者。
他們昨天晚上報案,說自己兒子失蹤了,現在有危險,但是巡警過去,發現他兒子活的好好的,于是沒有理會。
結果他們今天又來了警局,并且提供了工廠的地址。
他們認識一些人。
我的同事沒有辦法,順着地址,準備敷衍下,結果真的發現了他兒子被燒毀的車輛。”
“嚯~這不會是這對夫妻,爲了彰顯自己的能力,故意自導自演的戲碼吧?”,哈裏對神棍,有些不感冒。
霍克聳聳肩:“目前不清楚,但是他們很難搞,借着認識一些人,一直朝我們施壓,說是因爲我們昨天不重視,才導緻了他兒子遇害。”
這種關系戶,一直是他們這些底層巡警最厭煩和不想接觸的對象。
還好,迪恩來了。
霍克知道,迪恩可不慣着對方。
事實也如此。
迪恩下了車,瞥了眼那對夫妻身上的服飾,輕笑道:“他們認識些什麽人?”
“一些報社的人物,還有一些Z府職員。”,霍克撇撇嘴:“一些有錢人,挺喜歡玩塔羅牌,通靈之類的東西,于是讓這兩個神棍有了接觸的機會。”
聞言,迪恩搖頭:“霍克,你們太軟了,當這種玩意都可以随意給你帶來壓力的時候,說明你對自己的身份,有些認不清了!”
說完。
迪恩走到那對正朝巡警辱罵的夫妻面前,拉開那個接替霍克位置、被噴了滿臉唾沫的苦逼巡警:“抱歉,兩位,這裏是案發現場,請你們保持安靜,如果你們有意見,可以去分局,而不是在這裏影響我同事的狀态!”
苦逼巡警,被迪恩解救,朝他露出感激的眼神,麻溜退到一旁,将戰場留給了迪恩和那對夫妻。
沒了發洩的目标。
其中的中年婦女,瞪大塗滿漆黑眼線的雙眼,兩瓣又黑又肥厚的嘴唇上下碰撞,直接問候了迪恩的全家:
“FK,你又是哪個狗娘養的P眼裏鑽出來的?”
她伸着自己纖細的手指,在迪恩身上點點點:“如果我兒子真的遭遇了不幸,老娘發誓,讓你們這些婊子養的玩意,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!”
嘶~
跟在迪恩身後的哈裏,見這女人,居然在迪恩面前說這樣的話,捂住雙眼,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不想活了,跳樓啊!
這樣死的還利落點。
你惹什麽迪恩啊!
霍克也緊繃了神經,死死盯着迪恩的雙手,生怕迪恩直接掏槍,就在衆目睽睽之下,幹掉了報案人。
好在。
迪恩面對女人的羞辱,隻是默默擦了擦臉上被濺射的口水,語氣溫和看向女人身旁、同樣面色不善的中年男人:
“夥計,這條母狗可是你帶出來的,你确定任由它在這裏亂吠?”
“什麽?”
中年男人還沒說話,他打扮的和鬼一樣的妻子,應激一般,嗷的叫上一聲,張開雙手,就往迪恩的臉上抓去。
下一刻。
一道殘影閃過。
女人下颚一痛,隻覺頭暈目眩的同時,整個人輕飄飄地騰空而起,雙腳離地的同時,丈夫驚愕的表情和藍天白雲,成爲她最後的印象。
一腳踢飛女人。
迪恩淡淡一笑,朝霍克揮揮手:“抓起來,送到洛杉矶最貴的醫院醫療,起訴她公然襲擊探長、妨礙破案,并且我懷疑她的精神狀态有問題,到時候給她做個鑒定,如果不通過的話,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療。”
“沒問題!”
霍克隻覺剛才的不爽,全部煙消雲散。
跟着迪恩做事。
太踏馬爽了!
他立刻吩咐自己身旁的小警員,呼叫起了醫院救護車的電話。
看着這群‘匪徒’,在打暈自己妻子之後,公然談論後續的處置。
中年男人氣的肝都顫了。
我們可是報案人,是受害者,也是弱者!
你們怎麽敢的呀!
難道這群混蛋,不怕這件事情曝光,引來輿論上的譴責嗎?
他氣的渾身顫抖。
迪恩的一個眼神,卻吓的他渾身一激靈,動都不敢動。
男人躲閃過迪恩的眼神,低着頭、聲音不複剛才的暴躁和高高在上,态度也沒有了先前的蠻橫,彬彬有禮道:“抱歉,我的妻子隻是太擔心我們的兒子了,她不是什麽精神病。”
“我知道她隻是沒有素質,如果她醒來後,願意給我和我的同事道歉的話,或許鑒定的心理醫生,會給出合适的鑒定結果。”
說完,迪恩不再看他,走向車輛殘骸。
這是一輛比較大衆的德系車子,外形漆黑,都是汽油燃燒之後的痕迹,但外形保持了基本的完整,沒有爆炸的迹象。
除此之外。
車輛邊緣漆黑,頂部掉色。
這意味着,火焰一開始,是從車輛内部點燃,最後才蔓延到整車。
迪恩看向輪胎。
有意思的來了。
汽車的四個輪胎,雖然有熏黑的痕迹,但都算完好,另外汽車周圍的車印,可以看到不明顯的輪胎黑印。
說明汽車在來到這裏之前,就成了現在的模樣。
看到這裏。
迪恩基本斷定,這裏并不是汽車的第一抛棄現場,而是轉移的地方,說不定,這輛汽車,還可以開。
進行完這些簡單的線索搜集。
他走到那些拍照的鑒證科職員面前,詢問起了他們的發現。
“夥計們,有什麽發現?”
一個女職員見到迪恩,眼前一亮,推開自己拍照的同事,揚了揚手上的記錄手冊:“迪恩探長,你比傳聞中帥氣很多。”
“謝謝,但我現在更想知道這輛汽車經曆了什麽,至于我的相貌問題”,迪恩朝這個長得一般,但身材很吸晴的女人挑了挑眉:“這涉及到了遺傳的問題,有機會的話,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專門研究。”
“我很期待。”
女人回以媚眼後,神色一正,彙報起了情況:
“車子的車主,确定是報案人兒子阿紮克。
有人在汽車内,倒入了汽油,然後一邊點燃車子,一邊往這裏開了過來,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三四分鍾。
車内沒有發現血漬和其餘可能有人遇害的痕迹。
實際上,我們連指紋都沒有提取到一枚,應該是有人對車輛進行過清理,最後又謹慎的在車子裏面放了一把火。
根據車内的殘留痕迹。
我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,這輛汽車的後座上,之前有很多的“錢”。
現在它們成了灰,和車座燒融在了一起。
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。
那些都是真錢,至少材質是一樣的。”
迪恩點點頭:
“從你們的描述,還有我的發現,都能确定棄車人,有充足的時間帶走那些鈔票。
但他沒有。
我更懷疑那些是假鈔,
你們有辦法進行鑒定嗎?”
女人搖搖頭:“燃燒的太徹底了,沒有一點殘留,我們也隻能借着經驗,确定那是紙鈔燃燒後的灰塵,但如果假鈔使用的材質和真鈔一樣,我們是無法通過灰塵鑒定它們之前的真假。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迪恩掃視一圈車内,遞給女職員自己的名片:“如果有新線索的話,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,即使是晚上,也可以來找我彙報的。”
“一切都是爲了工作?”
“是的,一切都是爲了工作!”
一對食肉男女進行了友好而隐晦的約定後,進行了告别。
哈裏正一邊看守着受害者的父親,也就是那個中年男人,一邊打電話和自己的朋友閑聊。
見迪恩查看完了現場。
他才挂斷電話,走到迪恩面前,低聲道:“迪恩,我問了朋友,這邊在半個月前,确實彙聚了周圍很多不讀書的孩子聚集,但是後面發生了幾起失蹤案,于是他們就換了場所。”
失蹤案?
迪恩記下這點,指了指那個還維持之前動作,生怕被抓走,然後‘被精神病’的中年男人:“這家夥怎麽說?”
哈裏不是蠢蛋。
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,他應該已經進行了詢問。
說到這個。
哈裏翻了個白眼:“迪恩,這家夥估計真的腦子不正常,我問他爲什麽知道自己兒子的汽車在這裏,你猜他怎麽說?”
“神靈啓示?”
“準确來說,是亡者啓示!”
哈裏吐槽道:
“他說自己和妻子,在前天晚上,睡覺的時候,聽到了兒子喊救命的聲音,于是他們報了警,結果巡警在酒吧找到了他的兒子。
昨天晚上,他們親眼看到了兒子在火焰之中,繼續向他們求救,他們清楚看到了這處工廠的形狀和名字。
最後霍克他們借着工廠名字,找到了這裏。”
說着。
哈裏狐疑道:“迪恩,車子裏,不會真的有燒毀屍體留下的脂肪痕迹吧?”
正常情況下。
這種案子,直接将報案人當做嫌疑人。
十個可以抓對九個。
還一個,是知情人,隻是借着做夢,進行舉證。
但那個男人述說這些的事情,無論是語氣還是神情,都太真實了。
以至于哈裏都有些不自信了。
“你覺得可能?”
迪恩被哈裏逗笑了:“如果車上真的發現了他們兒子被燒焦的屍體,那麽你要做的就是直接将他們铐起來,帶回去審訊,而不是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的有亡靈!”
“好吧.”,哈裏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:“那我們接下來是去追蹤失蹤的車主阿紮克嗎?”
“不用了!”
迪恩指了指都快被自己吓的變成雕塑的阿紮克父親:“直接将他帶回我們的地盤,我可以保證,這家夥知道自己兒子遭遇了什麽。”
還是那句話。
這種案子,不用多想,先把神神叨叨的報警人抓起來,然後進行審問,一般都不會有錯。
阿紮克的父親,餘光一直看向這邊。
作爲神棍。
最重要的就是察言觀色。
他們之前表現看似腦殘和蠻橫,實際上看看霍克的表現就知道,那一套對于底層的巡警,十分好使,讓他們隻能忍着,而沒有精力去思考案子裏面透露出來的信息。
但這對夫婦很倒黴,遇到了迪恩這個更蠻橫的家夥。
精神病院啊!
阿紮克的父親,想到那個地方,雙腿就忍不住發軟。
正因爲他們接觸過三教九流的人,才知道裏面的一些龌龊。
那裏面藏着人類最爲血腥的黑暗和一切可以找到的血腥瘋狂.
所以.
當阿紮克父親,看到迪恩說着說着,突然朝同伴指向自己的時候。
他居然身體一軟,自己把自己吓暈過去了。
撲通一聲,灰塵揚起。
迪恩維持着指手指的動作,看向哈裏,有些尴尬道:“夥計,說真的,我看起來這麽吓人嗎?”
哈裏滿臉真誠地點點頭:“迪恩,你和壞人站在一起的時候,如果你不收斂一些,我都會下意識擔心壞人的人身安全。”
“我不信!”
迪恩默默從口袋,掏出一幅金絲眼鏡戴上。
開玩笑。
自己怎麽可能是壞人?
那麽多美利堅女士和自己相處的時候,都大喊着上帝。
而上帝,在美利堅人民的心中,代表了神聖和慈善。
由此可見。
他迪恩,不是壞人。
哈裏:“.”
他看着戴着金絲眼鏡,氣質儒雅,一眼衣冠禽獸的迪恩,默默走到阿紮克父親的身旁,将他抓起抗在肩膀上,坐到而來汽車後座。
作爲一個渣男。
哈裏現在很擔心自己和迪恩待久了以後,會從簡單的渣男,進化爲不要臉的渣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