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惡魔,永遠不死?”
聽到這話,迪恩無聲一笑。
他看向身旁膚色白裏透紅的波多利亞:“你自己和默克他們商量你這個堂妹的後續處理,我下班了。”
既然已經知道了食人惡魔的藏身之所。
那麽還是早點将經驗收入囊中爲妙,免得被默克這對不是很靠譜的FBI探員組合,打草驚蛇,讓對方再次逃竄。
波多利亞顯然不想就這樣放過迪恩。
她抓住迪恩的右手:“迪恩探長,過幾天是我兒子的生日,你能過來參加嗎?”
迪恩直接拒絕:“抱歉,我最近的事情有些多.”
“是因爲我有孩子了?”
“還是因爲我是日裔,讓有華人血脈的迪恩探長伱不喜歡?”
見她說的直白。
迪恩也懶得客氣,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他不缺女人,沒必要爲了那一哆嗦,招惹一個未亡人。
看着他離開的背影。
波多利亞眼中露出失望之色,心中歎息:“迪恩君,我确實是想和你交往,但你不願意給利亞機會,隻能拿你換晉升了。”
姿色和氣質,是她最大的資本。
既然無用。
那就利益最大化。
她依偎在冰冷的牆壁上,面無表情看着審訊室内自己的堂妹,藏在袖子内、柔弱無骨的十指指縫,有寒芒噴吐,暗藏殺機!
出了警探局。
迪恩先給老媽打電話,表示自己今天不回去,随後将汽車開到一家酒店,開了個房間,拿起從車上帶過來的洛杉矶地圖研究起來。
根據山口優子所言。
她并沒有和食人惡魔直接接觸,而是将對方安置在了自己位于郊區、布隆鎮三十四号莊園。
這種小鎮莊園,類似迪恩之前殺死的神父住處。
但考慮到山口優子畢竟還未成年,即使家裏贈送她資産,也不可能會過于昂貴。
所以迪恩猜測。
那地方,應該是類似度假的山區,不會有太多人生活在周圍。
他打開自己的移動電腦,輸入布隆鎮莊園進行查詢,發現那裏位于距離洛杉矶市區四十多裏外,不算遠,但因爲周圍有一處盆地,蚊蟲很多,所以确實是一個偏僻之地。
收好東西。
迪恩簡單清理了自己的搜索痕迹後,走出房間,順着安全通道離開了酒店。
這處酒店不遠,就有他的一個安全屋。
那裏有方便他使用的黑槍和一些小玩意。
對于周圍的環境。
迪恩已經輕車熟路。
黑暗中。
他身形敏捷地穿梭在一處處監控死角,翻閱社區外的圍欄高牆,摸向自己的安全屋。
突然。
一股寒意,在他心髒位置浮現。
沒有絲毫猶豫。
迪恩身形一閃,也顧不得看起來很傻逼,進入安全通道的一瞬間,一躍三米,瞪着牆壁就跳到了通道的更上面一層。
人在空中。
砰砰砰~
槍聲在死寂的黑夜,震耳欲聾。
十餘發子彈,瞬間覆蓋了迪恩傳來感應的方向,将那一片區域的綠化枯枝,打的噼啪作響,碎屑飛濺。
就在迪恩落地換彈匣,藏身水泥花壇之後,準備繼續火力壓制的時候。
一道壓抑顫巍、帶着強忍痛楚的聲音,從被他子彈掃射的區域傳來:“艹,是我!”
聽到這熟悉的聲音。
迪恩原本要扣下去的手指,堪堪停下。
他藏在花壇之後,耳朵抖動,驚疑道:“安北?”
“是我!”
“你這個神經病,差點殺了我!”
安北躺在地上,大口喘息,驚魂未定。
太吓人。
他隻是想吓一吓迪恩。
結果還沒出手,就有十幾發子彈,破空而來,給他來了場洗禮。
縱然安北反應遠超常人,使出規避動作,依舊有四發子彈,撞擊在了他的胸口。
如果不是穿了防彈衣,又命好,沒有被爆頭。
他現在已經去見撒旦了。
即使是這樣。
近距離面對四發大口徑鋼芯子彈的撞擊。
安北現在也很難受。
他甚至不敢起身,生怕斷掉的肋骨,會插進自己的内髒之中。
那樣就死的太憋屈了。
确定是安北。
迪恩沒有絲毫放松警惕。
他借着安北回話的功夫,悄無聲息來了個繞後,透過月光,确定躺在地上的安北,沒有了反抗之力後,才大步走了過去。
他饒有興趣地蹲在安北身前,按了按他的胸口,吹了聲口哨:“你運氣不錯,居然穿了防彈衣。”
有防彈衣的保護,安北隻是胸腔肋骨受創,而不是直接一身血洞。
“狗屎運氣!”
安北躺在地上,翻了個白眼:“你是怎麽發現我的?”
“你猜?”
迪恩沒有浪費時間,簡單清理現場後,抓起安北,朝着自己的安全屋大步走去。
别看周圍在槍聲停止後,一片死寂,連開燈的住戶都沒有。
但他敢肯定,一定有人已經報了警。
在他們離開後不久。
警笛聲從外面街道響起
在巡警們矜矜業業、小心翼翼在小區圍欄位置,搜尋可能被搶殺的受害者、還未離開的槍手時候。
迪恩已經帶着安北,來到了安全屋的地下。
這裏十分簡陋。
但還算隐蔽和安靜。
迪恩熟絡地在安北身上摸索,将他一身的殺人暗器全部清理幹淨,就差沒有扒開他的肉夾馍,看他的羊腸小道有沒有夾帶之後,才仔細幫他檢查起了傷勢。
片刻。
他聳聳肩:“你運氣确實不錯,肋骨應該隻是骨裂,沒有斷裂,我幫你做好固定的話,你就可以恢複一定的行動力。”
“那還真是要謝謝你!”
安北閉上雙眼,任由迪恩擺弄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。
一段時間沒見。
他感覺現在的迪恩,比之前要恐怖很多。
“不客氣。”
迪恩對于誤傷安北,沒有絲毫愧疚。
命隻有一條。
别說誤傷。
就算是自己反應過激,造成了誤殺,他也絕對不會後悔和遲疑,最多事後給倒黴蛋買個好點的棺材,并給他的家人一些經濟補償。
幫安北處理完傷勢。
迪恩掏出香煙,被安北拒絕後,獨自點燃,深吸一口後,才沉聲道:“你一直在關注我?”
上次在那個女接待警員的家裏釣魚。
安北改頭換面出現,還故意在自己安裝的攝像頭面前做出手勢警示自己,順便表明身份。
這次。
自己本來想去安全屋換裝。
安北再一次尾随自己。
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湊巧和消息靈通可以說的明白了。
安北龇牙咧嘴從木闆上爬起身,笨拙地穿上外套。
簡單适應後。
他才有些郁悶道:“迪恩,不是我在關注你,而是我最近加入的組織,他們在關注你。”
“路西法遊戲組織?”
“是的!”
安北歎了口氣,說起自己假死後的遭遇。
他違反黑暗世界的規矩,強殺屠滅了洛杉矶卡門家族的大部門嫡系成員,導緻受到那些權勢之人的懸賞追殺。
爲了自保。
他在卡門家族弄下的林肯農場,引爆了大量炸藥,利用地下工廠的物資傳輸通道,假死脫身,順便幫助迪恩清理了他在那個地下實驗室的手筆,再次幫他背了一次鍋。
之後。
安北通過僞裝,混進了那些卡門家族的餘孽槍手,最後被一個神秘的勢力收編。
而這個勢力,就是一向隻在網絡世界存在的‘路西法遊戲組織’!
“那些槍手難道認不出來自己朝夕相處的同伴?”,迪恩對于安北的說辭,有些半信半疑,同手不動聲色朝前一步。
一旦發現安北說謊。
這個距離,足夠他瞬間發力,一肘砸碎安北的腦袋瓜。
安北莫名感覺身體發寒。
他雖然做不到迪恩對于生死危機的感知,但從小到大,就出生入死,對于危險的感知,遠超常人,意識到迪恩動了殺心。
安北連忙解釋道:“這是我的祖傳手段,仿生面具!”
說着。
他很不便利地位轉過身,提臀而起,搖擺道:“你摸一下我的背腰!”
這家夥的‘燒’浪舉動,引起迪恩的強烈不适!
摸就摸!
搖擺你大爺!
他伸出手掌,覆蓋在安北的腰上。
這一觸碰,立刻發現了不一樣。
這一塊區域,質感雖然很像皮膚的質感,但溫度不對!
迪恩伸出手指,輕輕一捏。
一層好似橡皮、又似矽膠皮的薄皮,脫離了安北的後腰,出現在他的手上。
這玩意質感和皮膚類似,摸在手上,讓人幾乎以爲是人皮,但擺動之間,又帶有良好的通透性,顯然不是尋常的工業産物。
安北解釋道:
“這是華國的易容手段,以前是配合一些中藥材,獸皮、人皮,經過特殊手法熬制,能夠一定程度上改頭換面。
随着工業發展,人皮面具的制作,先進了很多,配合黏土,可以捏成很多人的模樣,再配合僞音,隻要不親手觸摸和一直盯着,很難被識破。”
這麽牛批?
迪恩動了學習的想法。
不過現在不是搞這個的時候。
他将手上不知材質的皮質物品,丢回給安北,将話題轉了回去:“安北,你之前說,路西法遊戲組織,收編了卡門家族遺留的部分槍手,而且還在關注我?”
“對!”
安北露出饒有興趣的眼神,掃視給他壓抑感的迪恩:
“路西法遊戲組織有一個懸賞榜,分内外。
内部懸賞榜,隻有路西法遊戲組織的内部人員有權限查看。
而外部懸賞榜,則隻要登錄‘路西法遊戲組織’官網的遊客,都可以看到并且完成,獲取對應的獎勵。
外部那個一般是給虛拟币獎勵。
而内部的懸賞榜,除了虛拟币之外,還有路西法遊戲組織特有的遊戲币。
組織成員,可以拿着那些遊戲币,兌換成金錢、組織内部協助、甚至如果你想成爲一方擁有産業的富豪、擁有一定全力的Z府職員,甚至加入美利堅的一些特殊部門,都可以。
這玩意類似貢獻值。
我就是看重他們内部的懸賞榜,才安定下來,想着利用他們的能量,成爲一個偏遠區域的治安官,等卡門家族被滅的風波徹底平靜,再改頭換面來找你。”
“那我的懸賞,是挂在内部還是外部?”
“内部!”,安北咳嗽兩聲:“懸賞很模糊,隻要有人,如果可以提供你在某次行動上、有意義的信息,就可以獲得一定的遊戲币。
前提是不能暴露。
關鍵是.”
安北眼神古怪地看着迪恩:
“每過兩三天,你的詳細地點,就會被準确定位出來,方便位于你附近的組織成員,可以找到你進行觀察。
我能知道你在這裏,就是因爲組織剛剛更新了你在的酒店。”
聽到這裏。
迪恩不由有些頭皮發麻。
難怪當初自己在NSA的情報據點,前腳剛到,後腳那個女情報外圍人員,就出賣了自己的信息
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,已經活成了‘任務NPC’。
還是爆金币的那種!
迪恩揉了揉額頭,閉上眼睛。
高大十五點的精神屬性,躁動起來。
這些天本來已經遺忘的記憶,好似龍卷風一般,化作一個個片段,重新浮現在迪恩的腦海,被他慢慢審視。
片刻。
他睜開雙眼,自信道:“我可以确定,沒有人一直跟蹤我,我居住酒店,也使用的别人身份信息!”
“那頭頂呢?”
安北反問:
“我加入路西法遊戲組織不久,但可以确定,這個組織的内部,有很強大的黑客作爲後勤,即使是侵入我們頭頂的軍用衛星,對于他們而言,也不是難事。
而且你也無法确定,除了黑客外,軍方情報組織,有沒有他們的人。”
迪恩眼神陰沉地看向地下室天花闆。
如果是這樣,就更麻煩了。
因爲花費這麽多心思,意味着路西法遊戲組織,并不是對自己起了惡意,而是有高層,對自己升起了興趣。
那個未知‘高層’,想要收服自己,才會花費功夫,一點點暗中收集自己的情報信息。
一天兩天,或許沒有什麽。
但時間久了。
不說迪恩隐藏的一些東西會暴露,又或者被抓住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柄,單單是他的行事邏輯、思維模式,一定會被對方分析的明明白白。
之前說過。
心理學,最重要的一點,本質其實就是信息。
掌握了這些。
對方想要設計、陷害迪恩,最後對他進行要挾和做一些其他事情,簡直不要太簡單。
但因爲自己一個小角色,付出這麽多的精力。
值得麽?
迪恩罕見地不自信起來。
做人要有逼數。
他不覺得自己值得别人付出這個代價,就爲了收服吸納自己。
這樣太自戀了!
這裏面,一定有自己沒弄明白、但很重要的點!
信息太少了。
迪恩想破腦袋,也沒有想明白自己可能遺漏的點。
好在他有安北!
想到這裏。
迪恩看向安北,沒有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說出來。
他轉移話題道:“安北,你今天過來找我,應該不單單是爲了提醒我‘路西法遊戲組織’在關注我的事情吧?”
安北點點頭:
“是的,懸賞的事情,告訴你,其實你也無能爲力。
路西法遊戲組織的線下成員,身份太複雜了。
他們可能是路邊的保潔、可能是面包店的女服務員,甚至可能是你的某個同事
你隻要在明面上生活,就很難避開這種懸賞。
我之所以今天過來找你,主要是因爲‘食人惡魔’!”
安北直勾勾看着迪恩:
“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對于這些變态充滿了殺心。
但我必須提醒你,不管是之前那個‘玩具殺人魔’,還是現在這個‘食人惡魔’,都涉及了路西法遊戲組織的一些布置。
他們正在接受‘路西法遊戲組織’的招安。
你現在被懸賞,又主動參與進去。
一次不會被發現。
不可能次次都不被發現!”
迪恩皺眉:“你是說,‘路西法遊戲組織’,現在在收納一些變态?”
“對,我現在身份層次太低,具體不清楚,但隐約可以猜測到,他們吸引的變态,都有一種獨特的魅力,可以吸引到一部分追随者。”
安北凝視着迪恩,意味深長道:“你有時間,可以去看一看這邊的宗教書籍,信仰之所以讓教徒堅定,是因爲那些想要傳播信仰的人,先灑下了苦難和絕望”
聞言,迪恩若有所思。
他點點頭:“謝謝你的提醒,我記下了!”
安北摸了摸胸口的固定木闆,歎了口氣:
“不用感謝我。
我答應過你,隻要協助我報仇,我就幫你做三件事情。
老安家的人,言必行,行必果!
今天這事,就當我幫你做了一次事情好了。”
說完。
他不再勸迪恩不要繼續接觸‘食人惡魔’的事情,有些吃力地朝地下室外面走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。
迪恩輕聲道:“如果我有事,要怎麽聯系你?”
“在薩姆餅幹店,點6份外賣,送給外面的流浪漢,我收到消息,就會主動來找你”,安北頭也沒回,聲音漸行漸遠。
迪恩不信任他。
安北也不信任迪恩。
現在的迪恩,給他一股難以言明的壓迫不安感,以至于明明現在行動不便,外面還可能有因爲槍聲吸引、巡視的巡警,安北都不想待在這裏。
目送安北離開。
迪恩有些猶豫。
既然‘食人惡魔’,也是‘路西法遊戲組織’,正在招安的成員,那麽自己今晚還要不要去動手呢?
抱歉。
因爲更新問題,所以最近的劇情顯得緩慢。
但狗賊也很無奈。
最近我參加了老家三場‘送别’。
你們能想象火葬場的那種一次性棺材,一卡車一卡車進貨的場景嗎?
一言難盡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