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繁星的話萦繞在耳邊,宋棠覺得臉頰燙燙的,想起昨天晚上的大戰,耳朵都紅了起來。
狗男人,會的還挺多。
還說以前沒經驗?!騙鬼啊!
才不要相信他!
宋棠走神了一小會兒,轉頭往總裁辦瞄了一眼,沒有關簾的玻璃牆十分通透,一眼就能看到裏面專注工作的男人。
專注的男人最具有魅力,眼神裏的那股子認真勁兒是最吸引人的。
目光所及,他的桌案上放着一隻泰迪熊公仔,手掌大小,很容易忽略。
其實她第一次進他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,但從正面看隻看得到一個棕色的頭頂,她還以爲是保潔人員打掃辦公桌落下的抹布。
她當時還想,保潔也太粗心了。
現在從側面一看發現,原來是小泰迪。
宋棠瞳孔一緊,心也跟着一緊。
那時候,他酷拽狂帥高調上天,卻可以爲了她,大晚上的從宋家圍牆牆角的狗洞裏鑽進鑽出,隻是爲了站在樓下遠遠地看她一眼。
她說她不能下去,他搖搖頭說沒關系,他有禮物要送給她。
于是,他開着無人機,把一隻泰迪小公仔送到了她手裏。
傻子一樣,明明可以站在外面操控無人機,非要鑽進來,隻爲了離她近那麽一點點。
他們以前偷偷談戀愛的那一年,也有許多許多的浪漫和甜蜜,隻是後來她都不願意想起來,久而久之就真的忘了。
他真的和七八年前那個痞帥酷的少年不同了。
那時的他,表面張揚耍酷,其實連偷偷親她都不敢。
如今的他,把她騙上床,什麽花樣都來。
啧,怎麽又想?!她懊惱地往自己額頭拍了兩下。
就在這時,榮楚欽突然轉頭朝她這邊看過來,四目相對的刹那,她整個人都麻了,愣了兩三秒,才把拍打額頭的手改成捋頭發,動作太猛太生澀,把一大撮頭發都捋了下來。
“滴”的一聲,手機進來一條信息——“對自己這麽狠,頭發也薅?”
“……”
又進來一條——“銘天的經紀人也叫鄭繁星,是不是同一個?如果是的話,你要不要爲了你的姐妹做一點小犧牲?”
宋棠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這條信息,既然老闆親自開口暗示,那麽她自然來者不拒。
——“今天晚上,星耀會所,誠邀榮總一聚。”
——“進來。”
看到這兩個字,宋棠頭皮發麻,薅頭發都解不開這團亂麻。
如今這關系,算什麽?
——
傅家酒會上,榮楚欽牽手宋棠的消息沒怎麽傳出來,宋源在樓梯間被榮楚欽揍的消息,卻不停在發酵。
榮楚欽也是冤枉,明明是宋源打人在先,卻被傳成了他欺壓宋源。
不過,即使這樣,也沒人指責榮楚欽,倒是都在說宋源無用,宋家無能。
書房裏,宋志高的聲音越吼越大,大罵這個不争氣的兒子,“你别再犯糊塗了,不然,整個宋家都要葬送在你手裏。”
宋源跪在地上,上嘴唇高高腫起,鼻梁都是淤青,左眼的眼白都是紅血塊。
榮楚欽那一拳打得真夠狠的,起碼讓他一星期不能出門見人。
溫美西在一旁小聲地哭訴,抹着眼淚說:“到底不是親生的,可我也養了她這麽多年,她就是一隻白眼狼,宋源從小那麽維護她,她看着宋源被打,也忍心?”
宋源:“媽,這怎麽都怪不到宋棠頭上啊。”
他其實有點心虛,是他自己沖動惹惱了榮楚欽,早知道就不喝酒了。
溫美西:“你還在爲她說話?她現在受榮老重用,婚姻事業兩得意,這都是我們給她鋪的路啊。”
宋源:“媽,你說反了吧。”
溫美西:“那你倒是說說,宋棠現在是在火坑嗎?她是在受罪嗎?”
宋源答不上來,他已經不知道哪些話是真,哪些話是假。
溫美西簌簌落淚,宋源是她的兒子,她哪裏會不知道他對宋棠的那點心思,可是他們是堂兄妹啊,是近親關系,怎麽可能呢?所以,當榮老好幾次暗示明示要與宋家結親的時候,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宋棠。
一來,榮楚欽風評極差,她不願把宋姝推進火坑,二來,也是爲了宋源早早斷了那份念想。
溫美西平複了一下心情,彎腰将兒子扶起來,好言相勸道:“好了好了,不說了,事情已經這樣了,好在咱們家這次的危機解除了,有了榮老的參股,相信以後會越來越好的。”
正說着,樓下的宋姝尖叫起來,“爸,媽,哥,方子俊來了,方啊……”
宋志高一聽,雙目圓瞪,身體僵硬地連退兩步,手抖如篩糠。
溫美西和宋源也一顫,不約而同地望向宋志高。
“啊……放開我,爸,媽,哥……救命……”
樓下的宋姝在慘叫,樓上的三人在狂跳。
宋志高轉身就往窗邊跑,這裏是二樓,下面是草坪,這是他唯一可以逃出去的地方。
“诶,你幹嘛?”溫美西一把拉住丈夫,“宋志高,你今天要是走了,你特麽就不是男人。”
宋志高一隻腳已經翻上了窗框,一手抓着窗簾,一手掙着推着,“我不在,他鬧一會兒就走了,委屈你和孩子,放開我。”
這回,溫美西是真的哭了,“說多少次讓你别賭,你就是不聽,你不能走,不能走,宋源,幫忙拉住你爸。”
樓下傳來了打砸聲,聲音震天響。
還有宋姝,嘶啞的聲音帶着幾分絕望,“爸,媽……哥……”
“救命啊……快下來,救命啊……啊,别碰我,别碰我……”
他們明明都在上面,可爲什麽就是沒人?
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,不一會兒,方子俊的索命聲在二樓走廊上響起,“宋志高,有錢了就還嘛,何必讓你女兒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受罪?”
“再不出來,我底下那些兄弟的褲裆,可就穿不住了。”
裏面三人吓得大氣都不敢出。
溫美西緊緊揪住丈夫的胳膊,生怕一不留神他就跑了,“他們要的是錢,不是要命,但你要是跑了,我們娘三今天一個都活不成。”
深吸兩口氣,看着糊塗的丈夫和不中用的兒子,溫美西強逼自己鎮定下來,說道:“我有辦法,我有辦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