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美西伸手拍了女兒一下,攔住她繼續往下說。
“木已成舟,現在宋棠已經是榮家的人了,人家小兩口的事,我們不好幹涉太多。”
宋姝秒懂母親的眼神暗示,跟風應和,“就是啊,哥,他們新婚夫妻之間的情趣,咱外人不懂。”
宋源的臉部肌肉因爲隐忍而略顯僵硬,他咬了咬後槽牙,帶着不小的怒火質問道:“你們這樣算計宋棠,大伯若是在天有靈,得氣死。”
溫美西:“你說的這是什麽話?我幫他養大女兒不算功德?是,公司是你大伯創下了的,那宋棠爲了公司嫁給榮楚欽,哪裏不妥?這是她做女兒應該替她爸做的。”
宋源真是心寒啊,替宋棠感到心寒,“說到底也是我們占了宋棠的公司,你們怎麽還能說這種風涼話?!”
宋姝不樂意了,跳起來怒怼,“哥,爸爸苦心經營了20年的公司,怎麽是宋棠的呢?要是沒有爸爸,宋棠能守住公司?她那時候才5歲,要不是我們爸媽去找她,說不定她早就餓死在福利院了,還有她今天嫁入豪門的好命?還有,你自己也是公司的副總,将來公司就是你的,你有什麽資格指責爸媽?你别得了便宜還賣乖。”
“我……”宋源語塞。
“好了好了,你們兩兄妹吵什麽吵?”溫美西開始轉移話題,“傅家要辦酒會,難得我們家也受到了邀請,這麽好的露臉機會,你們該化妝化妝,該補眠補眠,到時候别遲到了。”
宋姝:“傅家的酒會,也輪得到我們?”
溫美西:“反正就是輪到了,風水輪流轉,我們宋家的黴運到頭了,以後誰都要高看我們一眼。走走走,早點去準備,我女兒這麽漂亮,不怕找不到金龜婿。”
——
二十年前,都城四大家,榮宋夏蘇,強強聯合,稱霸商圈。二十年風水輪流,榮家一家獨大,宋家早已沒落,如今新的都城四大家爲榮傅夏蘇,傅家異軍突起,風頭正盛。
傅家祖上是釀酒的,發家也是靠着一家酒廠,如今家族事業如日中天,更加不會忘了老祖宗的傳統,每年的八月,都會舉辦一場盛大的酒會,廣邀政商名流。
作爲東道主,傅修沛今天正兒八經地穿了一身高定西裝,頭發梳得光鮮,皮鞋都擦得锃光發亮,他真是完美繼承了他爸社牛的基因和他媽超高的顔值,逢人就笑,跟誰都能聊兩句,到哪都吃得開。
等到他回到自己朋友圈的時候,都已經半醉了。
他這個朋友圈,集齊了都城四大家榮傅夏蘇的新一代,實屬商圈的頂級圈,未來的半個世紀,或許更久,他們将會是這個世界的主宰。
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是有道理的,他們的出身就決定了這個圈子的超高門檻,圈外多少人擠破腦袋想融進去都不成。
倒不是他們排外,而是,實力不允許。
夏之淵喝着酒,調侃道:“老傅,你怎麽跟個花孔雀似的到處開屏?”
傅修沛:“滾蛋,老子就是比你帥,你不服也沒用。”
這兩人每次一見面就比拼,比車、比表、比吹牛,最常幹的幼稚事情就是比帥。
從小比到大,還樂此不彼。
夏之淵伸出手腕,亮出那塊限量款的名表,也不說,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傅修沛“呸”的一聲,嗤之以鼻,但是,立刻拉着他的手腕子一陣撸,“謝謝了兄弟,你也知道這塊表更符合我的氣質對不對?”
“诶,诶,傅修沛你屬強盜的?怎麽明搶啊?”
“小氣鬼,喝涼水,喝了涼水變魔鬼。”
“起開你個酒鬼。”
兩人拉扯着倒在沙發裏,知道的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,不知道的,還以爲他們要當衆上演一場基情大戲。
蘇君懷端着酒杯往榮楚欽那邊挪了兩步,不想理這兩個幼稚鬼。
“看什麽這麽出神?”
榮楚欽的視線仍舊直直地看着前方,嘴角一勾,說:“看我的人。”
蘇君懷莫名,順着他的眼神瞧過去,隻見宋棠和宋源面對面地站在那裏說着什麽。
這對堂兄妹他是知道的,宋棠是榮老爺子身邊的秘書,宋源是她堂哥,也是宋氏的副總。
他好奇地問道:“你跟宋源有合作?”
他以爲他看的是宋源。
榮楚欽雙眼微觑,仰頭喝幹了杯中的紅酒,說話的同時大長腿已經邁出去了。
他說:“我跟宋源有仇!”
蘇君懷:“?”
榮楚欽穿過人群,徑直走到了宋棠身邊,也不管旁人異樣的目光,說:“站這兒三四分鍾了,也不嫌累,去那兒坐。”
宋棠:“……”
剛打了個招呼,話都沒說兩句就來找,什麽意思?宋源的臉色好不起來,哪怕眼前這位是隻手遮天的榮家大少爺。
“大哥啊,”榮楚欽破天荒地喊出了這個稱呼,“要聊就坐下聊呗,宋棠有傷在身,不宜久站。”
說罷,他拉起宋棠的手就走,根本不在乎對方的意見。
宋源提步跟上去,開口就是指責,“榮少,宋棠是嫁給你,不是賣給你,再怎麽樣你也不能打人啊。”
榮楚欽頓住,回頭,冰冷兇狠的眼神直射他,嘴角露出了不可思議的微笑,“你說什麽?”
我疼她寵她愛她還來不及,我會打她?
宋棠急忙解釋:“大哥,沒有的事。”
“棠棠,你不用幫他掩飾,我都知道了。”宋源說着就往宋棠脖子裏看去,盡管她系了一塊絲巾,但仔細看依然能看到縫隙裏的紅痕,還有她手腕上若隐若現的抓痕。
榮楚欽早幾年前就不爽宋源了,當年他和宋棠偷偷談戀愛,約會的機會本就不多,還被宋源破壞了好幾次,有時候好不容易約出來了,一到七點宋源就打電話過來問她怎麽還不回家。
堂哥而已,管得比親爹還要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