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沒有榮楚欽跑得快。
在面包車啓動的那瞬間,他直接坐進了副駕駛,伸出一把家夥事抵在司機的喉頭。
油門都沒來得及踩,司機就識趣地踩住了刹車,他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刺破,有溫熱的液體正在往外冒,并且,對方一直沒有收力的意思,他聲音顫抖道:“大大大哥,我沒開,沒開,您手下留情……”
後面的車門一直沒來得及關,榮楚欽跳上車,逮住最後那名歹徒就往死裏打,幾乎要卸了對方一條腿。
而前面的司機,聽着後座的慘叫聲,隻能幹咽口水。
“誰派你們來的?”路以恒問司機,手上力道絲毫未收。
“我說,我說……是昆哥,昆哥。”
“哪個昆哥?”
“薛昆,龍虎影業的老闆,薛昆,是他讓我們來找這個女的。”
“原因呢?”
司機感覺到那刀刃都要切進切喉管了,不停求饒,“這這……這我們真的不知道,我們隻是拿錢辦事的呀……昆哥他一年要弄不少人,我們哪都知道原因,也不敢問啊。”
路以恒換了一個問題,“昆哥讓你們對她做什麽?”
看着外面那些人高馬大的保镖,再看看後座那個把人往死裏打的狂魔,司機出了一身冷汗,“昆哥讓我們給她點教訓嘗嘗。”
“什麽樣的教訓?!”路以恒看他不老實,用刀尖直戳血點子。
司機痛嚷了兩聲,再不敢隐瞞,“我說,我說,就……就……拉到野外……那個……了……”
姜繁星等人已經趕到宋棠身邊,聽到司機的招供,都不寒而栗。
姜繁星想了想,說道:“薛昆是汪雪背後的金主,有人向汪雪透露爆料視頻出自宋棠,所以薛昆對棠棠下了追殺令。我是昨天早上得到的消息,當時還納悶呢,視頻是我發給棠棠的,棠棠和娛樂圈不沾一點邊,他們怎麽不找我偏偏找上了她呢?”
說着,她又瞪了一眼宋棠,又心疼又生氣,“你現在還覺得可笑嗎?”
此時的宋棠還處于驚魂未定的狀态,身體倒是沒受什麽傷,就是被吓到了,她深呼吸着,虛弱地搖搖頭。
車内又傳來了幾聲哀嚎,傅修沛靠在車門邊上,推了一下眼鏡,說道:“差不多了,你還親自動手,沒這個必要吧?”
搞得我的保镖白養了似的。
一直到裏面那人不出聲了,榮楚欽才下車,搓了搓發紅的手背,說道:“不親自動手出不了這口惡氣。”
星耀的保镖們将四人全都扣下,等警方過來拿人。
榮楚欽堅持要帶宋棠上醫院,加之昨天的事,不上醫院檢查徹底了他不放心。
“老傅,你讓保镖把他們安全送到家。”
傅修沛比了個“OK”的手勢,他養的保镖總算派上用場了。
路以恒婉言謝絕了,“宋棠,有事電話,我随時都開機。”
宋棠點頭,淡淡一笑。
擦肩而過的時候,路以恒的視線略略掃過榮楚欽,榮楚欽說不上來什麽滋味,就是覺得怪怪的,好好的三姐妹幹嘛多個男人?男女之間有純友誼?
醫院,是榮氏旗下的全科私立醫院,擁有全球頂尖的醫療條件和設備,還因其極高的私密性而備受富豪和明星的青睐。
前幾天汪雪被曝光去醫院婦産科的事,還有網友在底下嘲諷說,怎麽不上榮氏醫院?是不夠紅嗎?
這大半夜的,少東家忽然帶着一位女士到急診,可真是把所有人都緊張壞了。
全身檢查是少不了的,有些項目要等第二天才能做,那就得住一晚。
宋棠由衷地覺得這一輪身體檢查比遭遇綁架還要傷害大,等臉貼到枕頭都已經是午夜兩點了。
榮楚欽在門口跟醫護交待什麽她已經管不了了,她閉上眼睛,濃濃的睡意立刻席卷了全身。
病房裏很安靜,床頭點着一盞精油香薰燈,淡淡地飄着薰衣草的香味,十分助眠。
榮楚欽慢慢走到病床前,看她閉着眼,輕聲問道:“幫你脫衣服?”
宋棠沒有睜眼,但阻擋的雙手立刻在胸前交叉,堅定拒絕。
他嘴角一勾,直接在床沿坐下,“我又不是沒脫過。”
明顯感覺到床墊下沉,宋棠蹭掉了鞋,揪着被子一翻身,一半墊一半蓋,别說脫衣服,讓他碰的機會都沒有。
好歹這裏是醫院,好歹她是個病患,她就不信他還敢亂來。
“喂,我今天這麽優異的表現,都不夠你賞我一句話的?”
他的嗓音低沉而又渾厚,夾帶着氣泡,聽起來就像在給耳膜做按摩。
“在公司你不準我談私事,那在外面也不能談?”
他也蹭掉了皮鞋,躺在了空出來的半邊床上,然後用手肘輕輕地推了推裹着被子的人,小心翼翼地呢喃,“喂,是我救了你诶……”
這麽卑微的懇求隻爲她賞一句話,宋棠也是大跌眼鏡,嘴唇翕動,問道:“那你想說什麽?”
榮楚欽就屬于給點顔色就燦爛的典型代表,興奮地将襯衫袖子一撸,伸長手臂懸空着擁着她,把手背伸到她的面前,氣泡音帶着一絲委屈,聽着讓人起雞皮疙瘩。
他說:“我疼……”
宋棠一個激靈,猛地睜開了眼睛,睡意都被吓跑了。
無論是以前,還是現在,她的印象裏,他從來都不是這副軟綿羊的形象。
初識那年,在榮老的壽宴上,他才二十歲,有着少年的青澀,也有着傲視的張狂,又酷又炫,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衆人的聚焦點,她喜歡他,她們都喜歡他。
畢業後回到都城,進入榮氏,再看見他時,他依然是人群當中的焦點,坐擁至高無上的地位,有着運籌帷幄的魄力,也有着無與倫比的魅力,她們都喜歡他。
她自問還喜歡他嗎?
不知道。
她隻知道,他已經從當年的中二少年變成了風流濫情的成熟男人。
每每從熱搜上看到他的绯聞,她就會在心裏告訴自己一遍,誰年輕時沒愛過幾個人渣,就當沒這個人。
而現在,他們突然成了現在這種關系,他又突然轉了性,她就有點無所适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