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楚欽打開錦盒,裏面是兩隻素圈的鉑金戒指,一隻大,一隻小,是一對的。
他拿出一隻男戒,在手指上套了一下,一邊拍照,一邊暗想着,總有一天,他要宋棠心甘情願地親自給他戴上。
把照片發給傅修沛,傅修沛立刻回了一句——“九塊九包郵?”
——“滾蛋,結婚對戒,單身狗沒見過世面還是咋的?”
——“我真的會謝。”
——“咱兄弟的,讓你沾沾喜氣,希望你早日脫單。”
傅修沛太了解他了,這麽嘚瑟肯定有大大大進展,嫌打字慢,直接一通電話打來,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搞上床了?”
榮楚欽嘴角一勾,“你這麽粗俗,難怪沒有女朋友。”
“呵,洞房了。”
“這個詞我喜歡。”他的視線又朝宋棠的工位看去,眼睛都笑彎了。
“戒指偷偷訂的吧?她知道?”
榮楚欽默了片刻,正經說道:“她很快知道。”
“嘁,晚上到我這兒喝酒?”
“不,我要早點回家。”
“……再見!”火速挂了電話。
外面秘書辦,唐謙經過榮楚欽的敲打後,老實了,但馮佳總覺得自己太委屈,明明不關自己的事,卻被榮總罵得狗血噴頭。
仗着有老董事長撐腰,連榮總都這麽高擡她,瞧她那清高樣,連榮總都不怎麽放在眼裏,還會把他們放在眼裏嗎?
董事長身邊那麽多秘書,比她資曆高能力強的大有人在,爲什麽非擡她上位?以榮總的地位,居然還要“巴結”她,難道她是……?
馮佳越想,越覺得自己猜得沒錯。
呵,現在的小姑娘啊,年紀輕輕就作風不正,爲了争權奪利不惜出賣肉體,那都是可以當爺爺的人了啊,不要臉!
宋棠餘光掃到一股涼意,轉頭看去,隻見馮佳正滿面笑容地看着她,問道:“秘書長喝咖啡嗎?摩卡?拿鐵?冰美式?”
“謝謝,你負責榮總就行,我自己會倒水。”
“好呵呵……”
宋棠是本碩連讀,碩士畢業後承蒙榮老爺子的擡愛,一直在他身邊當秘書。她不是沒見過阿谀奉承,也明白職場裏需要圓滑世故,隻不過,當自己足夠優秀又有伯樂賞識的時候,她真的不屑于搞這些表面功夫。
知世故而不世故,對上司尚如此,對同事亦如此。
姜繁星忽然發來信息——“棠棠,你怎麽樣?有混混找你麻煩沒有?沒出什麽事吧?”
宋棠笑着搖頭——“當然沒有,你不要亂想。”
——“不是我亂想,是你不了解資本圈的手段,特别是港城的資本圈,那個薛昆以前是道上混的。”
——“就算是,我在榮氏他們也不敢怎麽樣。”
——“你總有下班的時候。”
宋棠喟歎一下,編輯了一串文字,又給删了,思忖片刻,她決定還是把結婚的消息告訴姐妹們——“其實,我下了班也和榮楚欽在一起。”
——“?”
——“私人秘書?24小時的那種?”
——“貼身服務的那種?”
姜繁星連續發來三個問号,那天得知宋棠調職成了榮楚欽的秘書長,她就開玩笑起哄是不是有什麽内部交易,可别讓她一語成谶了。
——“棠棠,雖然榮楚欽長得帥還有錢,但是咱不能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啊。我見過很多小姑娘爲了紅而不顧一切睡金主,最後能不能出頭還得另說。”
宋棠看着信息不免失笑,也知道好友是真心爲自己好,回道——“不是你想得那樣,我和榮楚欽登記了,現在是合法夫妻。”
姜繁星大概是受了什麽刺激,許久沒有反應,聊天畫面時不時顯示“正在輸入”,卻始終沒有發話。
——“作爲行業内最優秀的經紀人,我以爲你三秒鍾就可以消化。”
又過了好一會兒,姜繁星終于問話了——“真的假的?”
——“千真萬确。”
——“啥情況?”
——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。”
——“晚上見面說,說詳細。”
——“行吧。”
反正,她也不想早早回去面對榮楚欽,尴尬得渾身都不自在。
這個下午過得很快,宋棠臉上的紅腫消退得差不離,隻是幾道手指紅印還是很明顯。
晚上,星耀會所,老包廂,姜繁星、程藍、路以恒三人,一臉錯愕地盯着宋棠看,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精彩好戲。
宋棠好笑又無奈地解釋了一下傷情的由來,以及和榮楚欽結婚的原因。
“昨晚真的是他救了我,不是他家暴我。”
姜繁星是最早知道這個消息的,所以消化速度比其他兩位要快一些,迅速捕捉到了重點,“哇,棠棠,人人求而不得的男人你唾手可得啊。榮楚欽那樣的浪子,不可能跟你玩無性婚姻,那你體驗過了嗎?滋味如何?”
“……”
這種話題,路以恒畢竟是個男人,不好參與,他默默地低頭喝酒。
程藍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,恍然大悟,“吼吼吼,怪不得李師傅跟我說你那晚散場後去了江景苑,我還不信,江景苑什麽地兒,遍地富豪名流的跟你沾不上邊啊,這麽一想,是我單純了,那是榮楚欽住的地方吧?”
“……”這也不能否認是吧。
姜繁星越說越激動,“不虧不虧,這筆買賣絕對不虧。這麽一來,别說一個薛昆了,來十個都不怕。”
一直沉默的路以恒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酸澀,他擔憂地問道:“他家那個老頭會不會诓你?”
宋棠搖搖頭,“榮董是我爸爸當年最信任的人,這些年也一直在幫我,我相信爸爸,所以也相信他。我不想和二叔撕破臉,可也不想眼睜睜看着公司葬送在二叔手裏,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如果他都辦不到,其他人更辦不到了。”
路以恒點頭不語,畢竟在這件事上,他也幫不上什麽忙。
程藍用膝蓋撞了一下路以恒,嫌他啰嗦,“你就别替棠棠擔心了,我覺得這筆交易怎麽算咱棠棠都是賺的。”
姜繁星注意到宋棠衣領下面那些隐隐約約的紅印,色咪眯地說:“棠棠,雄起。”
宋棠:“……”
正打趣着,門突然從外面推開了,傅修沛身靠門框,單腳抵住厚重的包廂門,伸手推了一下細金邊的眼鏡,恣意地對着她們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