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話,不挑明可以繼續維持表面的太平,一旦挑明,怕是以後連裝樣子都難了。
宋棠腦袋暈乎乎的,身上哪哪都痛,抵抗羅铮耗盡了幾乎所有的體力,她緩緩地側過身,閉上了眼睛。
榮楚欽看她這樣,心都痛死了,又怎麽忍心再跟她吵架?!
他柔聲道:“你先休息一下,我去去就來。”
宋棠立刻睜眼,擔心他會亂來,“你要做什麽?”
“做該做的事!”
“你不要沖動……”
榮楚欽揮揮手讓她安心,大跨步地離開。
包廂裏,榮氏的幾位高層都惴惴不安的,倒是羅铮,一臉無所謂的樣子,還想跟兩個秘書喝酒。
兩秘書都不想搭理他。
門被打開,榮楚欽面若閻王似的走進裏面,榮氏那幾人縮着腦袋站在一邊,他暫時沒空處理他們,看着還在喝酒的羅铮,問道:“羅總的傷怎麽樣?”
羅铮态度強硬,反問道:“榮總,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
“那……”
羅铮話沒說完,榮楚欽掄起一個鐵拳直接朝他的正臉砸過去,“待客之道那是給客人的,你也配?你就适合吃拳頭!”
羅铮結結實實挨了一拳,鼻血立刻流了下來,他剛要反擊,榮楚欽又是一拳砸過來,直接将他砸倒在地。
男人的力氣,可不是女人那點撓癢的芝麻小勁,榮楚欽明顯是練家子,發了狠似的揍過去,拳拳到肉,别說羅铮反抗了,就連旁人想拉架,都不敢靠近。
“啊!啊!啊……”羅铮隻有喊痛和求饒的份,“榮總,别打了,别打了,啊!啊……”
慢慢地,羅铮的痛呼聲小了,榮氏那幾人縮在一旁,大氣都不敢出。
還是門口的沈括立馬上前勸架,“可以了榮總,可以了,再打就出人命了。”
收拾完羅铮,榮楚欽又将目光掃向了榮氏幾人。
“馮總,張總,李經理,馬經理,還有你們兩位,你們很喜歡看戲是麽?”
無人應答。
“榮氏的企業文化什麽時候淪落到跟犯罪沾邊了?”
瑟瑟發抖
“誰灌的酒?”
衆人齊齊指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羅铮。
“誰下的藥?”
又指羅铮。
“誰看着他灌酒下藥不阻止?!”
手指們開始胡亂揮舞,大家都有份,誰都跑不了。
“那又是誰反鎖的門?!”
這下,開始有了不同意見,有的人指馮總,有的人指張總,馮總和張總是互指。
榮楚欽怒吼一句,“到底是誰?!”
其中一個秘書弱弱地開了口,“馮總想出的招,李經理和馬經理去問服務員拿的鑰匙,張總鎖的門。”
榮楚欽不悅的眼神掃了一圈,冷笑道:“呵,就是說,人人有份,是吧?”
低頭,抿嘴,不敢吱聲。
榮楚欽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,“不晚,把你們家女眷都叫來。”
“?”
“立刻馬上,不叫來你們今晚不用回去。”
四人唯有點頭,“是是是……”
榮楚欽又伸腳踢了踢羅铮,“再裝暈就給你打死!”
羅铮一秒睜眼,哀嚎着求饒,“榮總,我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榮楚欽是一個有仇當場報的人,俯身,怒視着羅铮,語氣森森道:“哪隻手摸的宋秘?”
羅铮本能縮手,怕被砍。
“放心,我不砍手,說!”
羅铮一回想,哪裏還想得起來。
“哪隻手打的宋秘?”
羅铮看看左手,再看看右手,好像兩隻手都打了,他哭喪着狡辯道:“榮總,是我被她給打,我才還手的。”
“那是你活該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那藥還有嗎?”
“啊?……”羅铮跪着瑟瑟發抖,榮楚欽的嚴肅臉讓他不敢撒謊,“還有一點……”
“好,要想今天全須全尾地走出這個包廂,照我說的做。”
榮楚欽抓起他的衣領,一把揪起,低頭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。
羅铮睜着詫異的臉,“真的?”
“我像是跟你開玩笑?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
榮楚欽放開他,從桌上拿了一包完好的濕毛巾,拆開,擦手,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出包廂。
與此同時,另一邊的高級套房裏,剛入睡不久的宋棠被熱醒了。
口渴,全身都跟火燒一樣難受。
她一腳将被子踢開,壓在身下。
風油精的清涼氣味對她已經沒有作用,身上的疼痛仿佛也消失了,她就覺得身體軟軟的,懶懶的,哪哪都很舒服,隻是有一處空虛得不到滿足。
熱,是她可以形容出的最大的感受。
宋棠緩緩坐起身,海藻般的長發自然散落在背上,她掃了一圈房間裏也沒人,就三下五除二地脫了褲子,還解開了襯衫的扣子。
玄關處有礦泉水,她雙手撐床站起身,扶着牆,一靠一靠地慢慢移過去。
正酣暢淋漓地喝水,耳朵忽然聽到“滴滴”兩聲,沒等她反應過來,房門開了,榮楚欽就站在門口。
宋棠:“……”
榮楚欽:“……”
女人正在仰頭喝水,寬大的襯衫滑落一側肩膀,而沖入他眼簾的是面積最大的下半身,修長筆直的大白腿直接勾住了他的眼睛。
榮楚欽喉頭滾動,她還是她,但她好像又不是她。
很意外地,宋棠并沒有躲,隻是動作遲鈍地将面前的頭發往後一捋。
“……”榮楚欽的腦子瀕臨爆炸,進門,反手關門,全是本能驅使。
“你不睡了?”
宋棠渾身酥軟,水能解渴,但無法解燥,她站不穩,一個踉跄斜靠在牆上。
榮楚欽咽了咽口水,她何止領口大敞,她根本沒扣扣子,前門襟就這麽大喇喇地敞開着,内裏若隐若現。
“你怎麽了?”
意識到了她的不對勁,榮楚欽上前就要去扶她。
宋棠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,他一靠近,她就想掄拳頭砸他。
一砸,把自己砸進了他的懷裏。
“……”榮楚欽都麻了,攤着雙手不敢動她。
無數個夜裏肖想她的時候挺猛挺敢,真遇上事兒了,慫得一批。
我在哪?
我是誰?
我可什麽都沒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