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懷安鮮血狂噴,右臂的斷裂之處,更是血如泉湧。但是他的臉上,卻帶着一絲笑意。雖然手段并不光明正大,但他還是傷到了韓青山。
而且對方答應過他,隻要能傷到他,便不會再爲難風家了。想來修真宗門的高徒,定然是言出必行之人。
“懷安,你這又是何苦啊?”
風仁平趕忙沖上前去,他脫下了自己的衣衫,按在了風懷安的斷臂之處。衆人望之,不禁心中駭然。想不到風懷安,竟然能以這種慘烈的方式,傷到了這玉龍劍宗的韓青山。
韓青山身爲玉龍劍宗的傳人,如今卻是在衆目睽睽之下,被人噴了滿臉的鮮血。而且風懷安還乘其不備,将其咬傷。這肩膀上的疼痛,自然是算不得什麽。但是這一切,卻是被韓青山,視爲奇恥大辱。
“你這卑鄙無恥的蝼蟻,竟敢偷襲我?”
韓青山滿臉血污,可謂是無比的猙獰。他向着風懷安緩緩走去,臉上亦是布滿了殺機。他向着那倒地的風懷安,就是揮出了一掌。風仁平見狀,亦是鼓起勇氣,擋在了風懷安的面前。
風仁平并不通曉武藝,雖然身子骨還算健碩,但也抵擋不了,韓青山的這一掌。隻見風仁平,被一股無形氣浪擊飛。他摔出了老遠,倒在地上,半天也沒能爬起來。
“仁平。”
柳素心趕忙上前,扶起了倒地的丈夫。隻見風仁平的身上,雖有着多處擦傷,但好在并沒有性命之憂。柳素心松了一口氣,隻是看着那強勢的韓青山,心中卻是越發的無助了。
“啊!”
就在此時,不遠處卻是傳來了,風懷安的一聲慘叫。隻見韓青山掐着風懷安的脖子,将其給生生的提了起來。風懷安身負重傷,加之手臂被斬斷,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力。
“就憑你這蝼蟻,也敢暗算我?今日,我定要讓你,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韓青山的表情,無比的猙獰可怖。此時的他,哪還有半點修道之人的樣子。他那眼中的殺意,根本就不加以掩飾。衆人噤若寒蟬,自然是無人敢出言制止。
風懷安雖然有些投機取巧,但也的确是傷到了韓青山。不曾想這位玉龍劍宗的傳人,竟然是個言而無信之徒。他不僅沒有放過風家,竟然還試圖要殺了風懷安。
“你爲何,爲何不信守諾言?”
“諾言?所謂的承諾,隻有弱者才會去追逐。在這個強者爲尊的世界裏,我說什麽,什麽便是真理。隻可惜,你這蝼蟻,終究隻是蝼蟻。你隻能任由我揉捏,任由我踩踏。”
風懷安因爲脖子被掐着,導緻呼吸不暢。他艱難的說着話,嘴角亦是不斷的,有着鮮血湧出。看着這凄慘的風懷安,韓青山卻是輕蔑一笑。
反正他和韓青風,擁有着鎮壓全場的實力。他們所說的話,又有誰敢說一個不字?若有誰不識擡舉,這風懷安便是他們的榜樣。
不管是風府的家丁,還是那些韓青雲帶來的官兵。他們見到風懷安如此慘狀,均是心中不忍。風懷安爲了報答風仁平大恩,而不惜拼死一戰。這一點,使得他們由衷的敬佩。
沒想到他拼死傷了韓青山,對方卻是不信守承諾。風家到了最後,也許還是難逃滅門的命運。他們這種尋常凡人,在修道之人的面前,根本是毫無反抗能力。
圍觀的衆人,均是生出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感。韓青山的那一句句蝼蟻,也同樣是在說他們啊。實力不如人,便隻能做一個任人宰割的蝼蟻。甚至連自己的命運與生死,都得由他人掌控。
“賢弟,莫要傷了他的性命。”
韓青山的五指越收越緊,風懷安的呼吸,也是變得越發的困難了。韓青風見狀,趕忙開口提醒。若是風懷安死了,他們又去何處,習得他的絕世武技呢?
“三哥放心,我定不會壞了你我的大事。我不會要了他的命,但是他暗算我這事,可不能就這麽算了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韓青山冷冷一哼,五指也是稍微的松了松。但是随即,他便以自身靈力,沖入了風懷安的體内。韓青山的那股靈力,在風懷安的經脈之中橫沖直撞,不斷的破壞着他的七經八脈。
靈力摧殘着風懷安的經脈,并向着他的丹田之中湧去。風懷安丹田之中的靈力,直接被韓青山的這股靈力,給生生擊散。
這一刻,風懷安的丹田廢了。他真真正正的,成了一個廢人。莫說是恢複如初了,縱然是想重修武技,亦是難如登天。
“你拿刀的右臂,已經被我砍斷了。你的丹田,也被我廢了。從今往後,你就是一個廢人了。你放心,我不會殺了你,我留着你還有大用。”
風懷安身爲一個武者,如今成了廢人,這可是比死更難受啊。這一瞬,風懷安想到了咬舌自盡。但是風家滿門岌岌可危,縱然他成了一個廢人,又怎好一死了之?
這一刻的韓青山,心理可謂是極度扭曲。風懷安此等蝼蟻,卻身懷絕世刀法。這本就使得他,無比的嫉妒與不甘。此等驚世絕技,也唯有他這位修道之人,才配擁有啊。
風懷安在他的眼中,不過隻是個蝼蟻罷了。但正是這個他看不起的蝼蟻,不僅噴了他滿臉的鮮血,還咬傷了他。此等奇恥大辱,亦是使得他越發的喪心病狂。
丹田被廢,使得風懷安無比的虛弱。然而韓青山并沒有撤走,在他體内的那股靈力。靈力在風懷安的體内,不斷的橫沖直撞。縱然他意志再堅定,亦是忍不住發出了陣陣慘叫。
風懷安五官扭曲,顯然是在承受着極大的痛楚。而他的這一聲聲慘叫,可謂是響徹雲霄。衆多風府家丁,怒喝着沖上前去。不曾想韓青山随手一掌,便将他們打的人仰馬翻。
就在此時,風府後院的某個房屋之中。尚在閉關的風洛塵,突然深吸了一口氣。他恍如長鲸吸水一般,将這屋中的靈氣,給盡數吸入了體内。随即,他也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眼。
此前風府雖有打鬥,但是動靜卻并不是很大。風洛塵已是達到了煉虛合道之境,正在嘗試着突破入道境。在潛心閉關之下,他其實并不知曉,風府之中已是發生了劇變。
“爲何我風府之中,會有着慘叫聲傳來?不好,這是風叔的聲音。”
此時的風懷安,正在承受着極大的痛楚。他的慘叫,可謂是響徹了風府。風洛塵被慘叫聲驚醒,他的眼中也是浮現起了一絲疑惑。待得分辨出慘叫聲的主人之後,他頓時是臉色大變。
風洛塵長身而起,随着一道光芒閃過,幹将劍已是出現在了他的手中。原來此次閉關期間,他也是将袖裏乾坤的神通,給重修了一遍。雖然他還做不到自成一方天地,但是用來儲物,自然是沒有絲毫的問題。
一股滔天殺意,瞬間便彌漫了全場。風洛塵的眼中,閃過了一絲暴戾。随着一聲巨響傳來,他的房門也是化爲了漫天碎屑。風洛塵沖出屋外,辨别了一下慘叫聲的方位,随即便風馳電掣般的趕去。
轉瞬之間,風洛塵便來到了,風府的廣場之中。隻見場中有着無數官兵,而風府的家丁們,幾乎人人挂彩。他們彼此攙扶着,正蜷縮在一個角落裏。他們的眼中,有着濃濃的恨意,亦有着深深的絕望與恐懼。
待得看清楚了場中的形勢,風洛塵頓時是目眦欲裂。風仁平倒在地上,身上有着多處擦傷。柳素心雖尚且無恙,但也是淚眼婆娑。而風懷安,卻是被一個青年男子掐着脖子,并提到了半空之中。
隻見風懷安滿身血污,他的衣衫盡是被鮮血染紅。而他的右臂,更是被人生生斬斷。風洛塵又怎會看不出,一股強大的靈力,正在他的體内,摧殘着他的七經八脈。
重生之後的風洛塵,擁有着此世的記憶。這一世,他雖然纨绔,但是父母卻待他極好。除了父母之外,還有着一個人,是真正關心他的。而這個人,便是風懷安。
“風叔!”
風洛塵一聲大喝,随即便拔劍出鞘。韓青山本在猖狂的大笑着,此時他突然心生警兆。待得回頭望去,隻見一道無比璀璨的劍光,正向着他飛速襲來。
劍光無比的璀璨奪目,就好似這天上的明月,又好似這夜空的繁星。在劍光之後,則是一位俊俏的公子。此人一襲白衣、飄逸出塵,手持利劍、殺氣騰騰。他一往無前,劍随光走、轉瞬即至。
這一劍,是韓青山這輩子,見過最神妙的一劍。此劍,仿佛與這方天地,融爲了一體。此劍,仿佛蘊含大道至理,與天地呼應。
這一劍,就好似那狂風驟雨。這一劍,又好似那怒浪滔天。韓青山此時,就仿佛是那狂風中的一縷浮萍,又好似是那怒浪中的一葉扁舟。
仿佛這一劍,便是天;這一劍,便是道。而他,僅僅隻是這一劍之下的蝼蟻。在這一劍之下,韓青山竟然生起了膜拜之心。而這位白衣公子,就好似那劍中帝王。
微風拂面,劍随風來。待得韓青山回過神來,長劍距離自己,也僅僅隻有着三寸了。這一劍,神妙絕倫。而這一劍的風情,亦是使得韓青山畢生難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