卡擦!卡擦!
接連兩聲脆響。
正在裏面打掃衛生的女傭擡頭一看,九層白龍浮雕玉台上,倒數第二階上的兩塊命牌,碎了。
她吓得尖叫一聲,忙丢下手裏的抹布跑出去,向管家彙報這事。
“你說什麽?靈德堂裏有兩塊命牌碎了?”管家王青臉色登時就變了。
命牌乃是家族大能者,用族内修士分出來的一縷神魂祭煉而成,命在,則牌在,命失,則牌裂!
現在命牌好端端碎了兩塊,那豈不是說明,族内有兩個修士……死了?
這可不得了!
王青就要去向家主禀報,一個下人來報:“管家,八少爺來了。”
王祎是來請罪的,暗殺王壽二人的兇手,他始終沒有找到,還将延壽丹給輸出去了。
得知他的來意,王青歎了一聲,“八少爺請跟我來吧。”
王青在王家,屬于第三等,但王祎到底屬于家主一脈,在面上,他還是會給予一定尊重的,當然,這是建立在王祎也尊重他的前提上。
随王青來到家主王晝書房的這一路上,王祎心裏都是惴惴不安的。
他們王家向來是以實力爲尊,很少講什麽血緣親情,所以他雖是家主的侄子,但他一個沒靈根沒能力的普通人,哪能跟王壽王寅兩個修士比?
更别說這兩人實力還不低。
就是将七八個他捆在一起,恐怕都不足以和那兩人相比。
這下,真要完犢子了。
“你侯在這兒吧,我去請示家主。”王青對王祎道。
“哎,好,您去吧。”
沒等到王青出來,王祎就看見他那位天之驕子的堂妹朝這邊而來。
王韻,家主王晝的嫡女,在家族排行十三,她不僅生得一副傾國貌,還天賦驚人,身具水系天靈根,如今不過十八歲,就已修煉到煉氣圓滿,築基指日可待。
說不定不到二十歲就能突破。到時候,一個不到二十歲的築基修士,說出去不知道要驚掉多少人的眼珠子。
她在族裏的地位完全不是王祎能比的。
“韻韻。”王祎快走幾步迎上去,滿臉笑意。
“八哥,你怎麽在這兒?”
王韻問這話不是沒有緣由的,幾大修真家族都有内族、外族之分,内族住的都是有修爲有靈根的族人,外族住的則是無靈根或修爲低下一輩子都沒有突破希望的人。
内外兩族,泾渭分明,外族之人若無召,一般很少到内族來。
王祎一張笑臉垮了下去,“唉,這回攤上事兒了,我是來向伯父請罪的。”
王韻眨了眨眼,挽住王祎的胳膊,“八哥,你犯了什麽事兒啊?說給我聽聽呗,沒準我能代你向我爸說說情。”
看,這就是王祎喜歡這個堂妹的原因,多體貼善良啊,絲毫不因天賦高而看不起他這樣無靈根的普通人。
結果沒等他将事情講一遍,王青就出來了,先是給王韻見了禮,那态度可比對着王祎要恭敬百倍。
“八少爺,請随我來吧。”
“八哥,沒事,我陪你一起進去。”看出王祎的忐忑,王韻道。
這一刻,王祎真心實意地感激王韻。
一進去,王韻就松開了王祎,朝坐在寬大沙發上的王晝撲過去,“爸,你怎麽這幾天都沒來看我?”
王晝對這個天賦超群又漂亮乖巧的女兒很是疼愛,一見了她臉上就帶出笑來,“還不是你媽說你這兩天忙着突破,我怎麽好去打擾你呢?”
兩人說說笑笑,看上去父女情深,一派融洽。
王韻趁勢提出:“爸,我之前不是說想要一隻胐朏做靈寵嗎?我最近得到消息了,有人在招搖山附近看到過胐朏出沒,我想親自去把它抓回來,你多派給我幾個人好不好?好不好嘛?”
王晝被她晃得沒辦法,輕輕拍了拍她腦袋,“答應你就是了,快别晃了。”
“我就知道爸你對我最好了!”王韻激動地在王晝臉上親了下,興奮地跑了出去。
王祎眼睜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,心裏有些發苦,說好的幫我說情呢?怎麽就跑了?不過,堂妹肯定不是故意的,應該是一時高興忘了……吧。
王晝收回視線,端起茶杯啜了口,再放下時,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收了起來,沉靜如水,看不出絲毫端倪,王祎心裏愈發忐忑了。
房間裏三人一時誰都沒有開口,安靜極了。
王祎等了又等,咬咬牙,“大伯——”
王晝擡手制止了他,“王壽二人之事,我已知曉,你不必再多言。依我看,這事多半和顧家脫不了關系。”
說到這裏,王晝瞥了王祎一眼,“你可知爲何?”
王祎還等着他來解說呢,被問到頭上,一臉懵逼。
見狀,王祎心下暗歎,不是他不想扶持這個侄子,實在是,爛泥扶不上牆啊。
連基本的大局觀都沒有。
還是繼續做個混吃等死的普通人吧。
王晝起身,負手站在窗前,看着外面浩淼湖波上嬉遊的幾隻天鵝,緩緩開口:“上次派人朝王家老太爺下手一事,估計被顧家查出什麽來了,所以将矛頭對準了我王家,想給我們一個警告。再一個——”
他轉過身,“再過不久,就到了九華秘境開啓的日子,我王家實力削弱一分,他顧家不就上漲一分?”
王祎恍然大悟,“哦,原來如此,我就說這事一定是顧家幹的,結果顧二那小子還死不承認。”
王晝朝他擺擺手,“行了,你去吧。”
屋子裏隻剩下王晝和管家兩人,王晝吩咐:“九華秘境開啓之前,你好生約束底下那些不安生的小子們,别讓他們随便跑出去,不然,被人做掉了可别怪我沒給他們提個醒。”
“是,老爺放心,我一定嚴加約束。”王青躬身告退。
*
招搖山,片場。
繁茂的密林中,随着緊密的鼓點敲響,帝王率先彎弓射箭,正飛過頭頂的一雙大雁被一箭射中,發出兩聲哀鳴,栽落下來,一名随侍立刻上前撿起來,呈上禦前。
皇帝見了一聲朗笑,“好!兒郎們,你們還在等什麽?去吧!今日誰獵的獵物最多,朕就允他一個條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