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是了,在她眼裏,她就是一個凡人罷了,哪裏能辨得出眼前這顆定顔丹的好壞呢?
媚央:“隻要沈姑娘願意從此不再出現在顧師弟面前,這顆定顔丹就是你的了,如何?”
能夠“永葆青春”的定顔丹,和一個終究不會有結果的心上人,兩者同時擺在一起,相信是人都會做出正确的選擇吧?
對此,媚央很有信心。
然而沈意知一句話就讓她臉上的笑容破裂,“蕭姑娘不惜拿出一顆這麽珍貴的靈丹來,爲的隻是讓我不出現顧公子面前?看來,我在蕭姑娘心中的分量很重啊。爲什麽呢?我不過隻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凡人罷了,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讓蕭姑娘對我如此警惕?”
媚央笑容一寸寸冷了下來,看來她得收回之前對沈意知的判斷,她不僅不蠢,還敏銳得很。
她也不再與她虛與委蛇了,“我覺得這顆定顔丹你還是收下的好,否則——我記得沈姑娘還有一個弟弟,叫……小鯉魚?我記得沒錯吧。”
她輕歎一聲,“凡人的生命總是脆弱又短暫,尤其在他們還未成長起來之前,說不定一場小病,一個小小的意外,都能讓他們夭折,沈姑娘說是不是?”
沈意知眸子驟然一沉,蕭骊珠這是在威脅她!赤-裸裸的威脅!
如果她不收下定顔丹,答應她的要求,她就會對小鯉魚出手!
若蕭骊珠對她出手,她無所畏懼,但小鯉魚以及沈氏他們,她卻沒有把握能完全護住他們,畢竟她還不夠強大,無法時時刻刻看着他們。
沈意知擱在膝上的手,緊握成拳,半晌,她拿起了桌上的玉瓶,“好,這定顔丹,我收下了。”
媚央沖她一笑,“沈姑娘是個聰明人,我相信,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。”
回家的一路上,沈意知都在想一個問題,照顧雪霆對她的态度來看,蕭骊珠完全沒必要将她當成對手,畢竟表面上來看,她倆的條件實在懸殊,蕭骊珠身爲玉霄宗宗主之女,與顧雪霆是師姐弟,而她,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。
但今天蕭骊珠卻鄭重其事地将她約出來,還拿出一顆定顔丹來讓她遠離顧雪霆,雖然那顆定顔丹是個殘次品。
這态度,顯然有點過了。
還是說,拿出一顆定顔丹對于蕭骊珠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,她隻是容不得顧雪霆身邊出現任何别的女人?
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還比較說得通。
不過,蕭骊珠要是以爲她這樣就放棄了,那她可就大錯特錯了。
畢竟顧雪霆可是她兩輩子第一次動心的人啊,怎是一顆殘次的定顔丹就能讓她放棄的?起碼得一屋子靈石吧。
一個月後。
沈星要和顧雪霆一起離開了。
雖然沈氏對他是萬分不舍,但兒大不由娘,他有他的路要走,她總不能将他困在身邊,隻能将母愛寄托在親手制成的衣袍,密密縫制的鞋子,做的吃食,以及反複叮囑的話語中。
沈星将東西收進儲物袋中,偏過頭抹了把眼淚,“娘,您放心,我會照顧好自己的。”
再不舍,終還是有離别的一刻。
一家人站在家門口,目送着沈星一步步遠去。
當晚,沈意知要求和沈氏一塊兒睡,蘇豺羽雖然不情願,但最終還是委委屈屈地去和小鯉魚擠一屋了。
母女倆躺在一起,還是沈氏先開了口:“知知,有什麽話就說吧,娘聽着。”
沈意知猶豫了下,還是将心底的話說了出來:“娘,我想去修仙界。”
這個想法,從蕭骊珠找她那天就萌生了了。
以前她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悶頭修煉,因爲周圍都是普通人,她甚至還生出了一股優越感。
然而蕭骊珠的出現讓她意識到了修仙界殘酷的一面,實力不如人,就隻能白白被人欺辱。
若是她實力強到讓人忌憚的地步,蕭骊珠又怎敢拿她家人的安危來威脅她?不過是看準了她一介凡人隻能任由她打壓罷了。
而要增強實力,再留在俗世界,顯然已經不合适了。
她雖然早早踏入了修仙一途,憑着從系統商城裏兌換出來的資源,如今也修煉到了築基中期。
但是再想提升,所需要的錢财是巨大的,而俗世中的錢财兌換比率低,并不能滿足她日益增長的需求,唯有進入修仙界,賺取靈石充進系統裏才能兌換到更多修煉資源。
二來,在俗世中,她這樣年紀的姑娘如果還不成親嫁人,輿論壓力會越來越大,雖然她自己并不在乎,嘴長在别人什麽,随他們愛說什麽,她不搭理就行了,但沈氏他們卻會受到不小的影響,走哪兒都容易被人說三道四。
但在修仙界就不一樣了,她已經向沈星了解清楚了,在修仙界,女修嫁不嫁人完全看個人意願,就是幾百歲還保持單身,也沒人會說什麽。
在修仙界,實力爲尊,隻要實力強,就算是包養十七八個小白臉都沒人管。
當然,她對小白臉什麽的并不感興趣,她隻對顧雪霆感興趣。
兩輩子唯一一次動心的對象,她總不能什麽都沒做就放棄吧?
強大的實力,心儀的美男,隻有進入修仙界才有實現的機會,所以,修仙界她是必須要進的,隻是擔心家人的态度。
沈意知忐忑地等着沈氏的反應,出乎她意料的,沈氏沉默了一陣後,并沒有阻攔她,“知知,既然你已經決定了,那就去吧。”
她撫摸着女兒的頭發,“其實從你拜了鶴道人爲師後,我就有了預感,你總有一天會離開娘身邊,去到更大更廣闊的的世界闖蕩。
“從小你就極有主意,别家小姑娘四五歲的時候隻知道傻玩,你卻已經跟着小星走街串巷做生意了,後來小星走了,你才七歲,卻已經會拿主意了,家裏家外的事,都是你在打理。”
回憶起從前的點點滴滴,沈氏的眼眶不禁濕潤了,沈意知往她懷裏偎了偎。
這一夜,母女倆說了很多話,都沒怎麽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