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領巾,真是久遠的記憶啊。
她還真把這回事兒給忘了,不過幸好原主習慣将紅領巾放在書包裏,不然她還得重新回去一趟,到時候鐵定遲到。
她可不想因爲遲到被罰站在走廊裏聽課。
拿出紅領巾來系上。
值得慶幸的是,她系紅領巾的手藝還沒丢下,鮮豔的紅領巾服帖地垂在她胸前,瞬間感覺自己被賦予了一項崇高的使命。
這會兒還沒到上課的時間,無論高低年級,除去值日打掃的同學之外,絕大多數人都在操場上瘋玩。
跳橡皮筋、跳格子、打牌寶、摸瞎子、鬥雞……充滿了這個時代的特色。
沈意知進教室将書包放下後,就愉快地加入了他們。
一點也沒有身爲成年人的自覺。
好像身體變小,心理年齡也跟着變小了一樣。
反正玩起來毫無壓力。
不過一個早上的功夫,沈意知就将已經遺忘的那些跳繩花樣都撿了回來。
身體輕盈地在跳繩間來回穿梭。
“叮鈴鈴……”
上課鈴聲響了。
同學們一窩蜂地往教室跑去,沈意知混在人流中回到了自己的五年一班。
各個班級的學生在教室外排隊站好,然後在激動人心的廣播聲中有序地來到操場。
沈意知心想,既然如此,剛才爲啥還要回一趟教室呢?直接就地在操場上排隊不好嗎?
難道是想增加做操的儀式感?
“全國中小學生第三套廣播體操開始……”
铿锵有力的男聲從廣播裏傳出。
沈意知混在隊伍中間,一邊回憶一邊模仿着前面的同學。
總算是将早操有驚無險地混過去了。
早操之後,就是早讀時間了。
沈意知拿出課本,準備聲情并茂地開始朗讀,坐在前排的女生忽然回過頭來。
“顧棠,你不是說今天會穿着新裙子來學校的嗎?你的新裙子呢?不會是家裏不給買吧?那還真是可惜了,我本來還想着跟你比一比到底誰的新裙子更好看呢。”
班長秦露露。
長相精緻,成績好,還會才藝,家裏條件也好。
跟原先的顧棠可謂是王不見王。
兩人身邊各自聚集了一幫女生,形成了兩個泾渭分明的陣營。
誰也不跟誰玩。
日常就是互相攀比。
原先顧父顧母還在的時候,顧棠那就是小公舉一樣的存在,吃穿住行樣樣不比人差,有攀比的資格。
然而顧父去世後,顧家的條件就一落千丈,顧棠卻兀自抱着小女生的攀比心态,事事要與秦露露争。
别的倒也罷了,這穿衣打扮沒有金錢作爲後盾,還怎麽比?
顧棠卻是不肯服輸,一次次向本就負擔極重的大哥索取。
想到原主的那些作爲,沈意知就想捂臉。
此刻看着秦露露那臉上等着看好戲的表情,沈意知義正言辭道:“秦露露同學,誰知盤中餐,粒粒皆辛苦!爸爸媽媽賺錢是很辛苦的,我們做子女的,怎麽能一味地向他們索取呢?你這種行爲是非常不道德的!
“還有,我們作爲學生,應該多将心思放在學習上,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才是正道,不要整天就想着比來比去的。有那個時間,還不如多看看書呢。”
說完就大聲朗讀起了課本。
一副“我要好好學習别來打擾我”的模樣。
秦露露張了張嘴,想要反駁,卻又不知該說什麽。
這個顧棠,怎麽放兩天假回來就變得這麽能說會道了?
再說了,她爸爸媽媽願意給她花錢買新裙子,怎麽了?又沒花他們家錢。
然而現在再想到這些說辭已經晚了。
秦露露有些憋悶地轉過頭去了。
沈意知心裏暗笑,她前世好歹也活了那麽大歲數,怎麽可能連一個小女生都應付不了?
重新回到小學課堂,沈意知感覺還挺新奇的,隻是這新奇沒維持多久,她就感覺無聊了。
畢竟老師教的東西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太簡單了,完全無法投入進去啊。
環視一圈教室裏其他認真聽課的小朋友們,沈意知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。
下午放學的時候,語文老師兼班主任告訴了他們一個壞消息:“明天期中考試,今天大家回去好好複習一下,争取明天考出好成績來。”
這話一出,教室裏大多小朋友的臉色就垮下去了。
連原本放學的高興都消散了。
沈意知倒是無所謂,考就考呗,以她現在的聰明才智,要想取得好成績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?
雖然考赢一群小學生并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。
“喂,顧棠,你敢不敢跟我打賭?”秦露露轉過來,小下巴擡得高高的。
沈意知收拾書桌的動作一頓,“賭什麽?”
秦露露笑得有點小邪惡:“你之前不是說學生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?那我們就來賭成績!怎麽樣,你敢不敢?”
沈意知好笑:“我有什麽不敢的?不過我憑什麽跟你賭?除非——”
“除非什麽?”
“有賭注。”沈意知掃了秦露露一眼,注意到她頭上那個水晶發卡挺漂亮的,就道:“如果我赢了,你就把你頭上那個發卡給我,如果你赢了,我就幫你做一個月的值日。”
沒辦法,她現在口袋空空,隻能出賣勞力了。
當然,輸是不可能輸的,所以值日什麽的就是一個噱頭而已。
秦露露一口應下:“好!”
她對自己也很自信,覺得自己赢定了。畢竟她的成績一向比顧棠要好。
她最讨厭做值日了,赢了之後顧棠就得幫自己做一個月的值日,真是太劃得來了!
秦露露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!
爲了怕沈意知賴賬,秦露露還将賭注寫了下來,并讓還沒離開教室的同學做個見證。
她哪裏知道,自己今天這個舉動完全是在給自己挖坑。
第二天,期中考試如期到來。
沈意知做得很順,幾乎不用怎麽思考就将題寫完了,就是作文費了點勁。
不過這也難不倒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