渾然不顧家裏還欠着的巨額債務,對大哥摔斷的腿也視若無睹,隻顧任性哭鬧。
被拒絕後,賭氣将自己關在房間裏不肯吃飯。
結果餓得渾身虛軟,下床時一不小心磕到床頭櫃上,丢了小命。
這才有了她的到來。
沈意知對此,無fuck說。
身體太難受了,站都站不起來,她感受了下,玄靈珠竟也跟着一塊過來了!
沈意知心裏就是一喜,爬到窗邊,沐浴在照進來的溫暖陽光中,張開嘴巴。
一顆蓮子大小的冰藍色珠子從她嘴裏飄出來,停在半空中,開始進行光合作用——将陽光轉化成類似靈氣一樣的物質,輸入她的體内。
玄靈珠是上輩子她無意中撿到的,類似于一種能量轉化器,它不止能轉化陽光,月光也行。她懷疑這是外星人不小心遺失的。
前世,在玄靈珠的幫助下,她身體各方面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。
她覺得,除了改善體質之外,它應該還有其他的功能,可惜還沒等她探索出來,就被一道雷電給劈進了這個世界裏。
不過既來之則安之,前世她就是個孤兒,被老道士收養之後,就跟着他四處坑蒙拐騙,啊不,樂善好施,締結善緣。
後來老道士走了,她就一個人沒滋沒味地活在世上。要不是有玄靈珠作伴,她可能也堅持不了多久。
現在雖然條件差了點,物質匮乏了點,但好歹多了四個兄弟,還青春年少了一把,說起來還是她賺了。
吸收了一波太陽精華,沈意知原本虛弱得不行的身體總算恢複了一些元氣,有了力氣。
她起身來到一人多高的衣櫃前,想看看這具身體長啥樣。
櫃門上鑲嵌着的菱形大鏡子将她的面容映照了出來。
那是一張稚嫩而又令人驚豔的臉。
五官非常精緻,一雙貓兒眼又圓又潤,上翹的眼尾自帶眼線,嬌嬌悄悄,睫毛卷長,輕輕一眨,眼中仿佛有一層潋滟的波光漫開。
鼻子嘴巴都小小的,唇色淡粉,臉色因爲營養不良而有些蒼白。
營養不良純粹是顧棠自己作的,因爲她非常挑食,這不吃那不吃,導緻瘦得跟紙片人似的,脖子和手腕上的青筋明顯凸出。
但除了瘦弱和蒼白,幾乎挑不出别的缺點來。
嗯,她決定了,一定要把這具身體喂養得白白……嫩嫩的。
“啪啪啪!”
一陣粗魯的敲門聲突然響起,透着明顯的不耐煩。
“顧棠,出來吃飯!”
原主的二哥,顧雪霆。
沈意知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張面容來。
她走過去,打開門,視線卻隻到對方的胸口。
緩緩上移,看見他臉的一瞬間,沈意知感覺像是被一縷強光給刺了下。
這個二哥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鋒銳,兇惡,因爲他留着一頭很短的闆寸頭,發質很硬,像是一根根豎起來的銳刺般。
但仔細看會覺得他生得着實好,濃墨重彩的劍眉,目若點漆的鳳眸,身形挺拔,起碼在185以上,讓她看得很是費力。
顧雪霆見她出來,轉身就走,卻又猛地頓住,目光如鷹隼一般盯着她肩頭的血迹,“怎麽弄的?”
沈意知順着看過去,那些血顯然是腦袋磕破時流下的。
正準備搪塞過去,顧雪霆卻一把将她扯過來,将她從頭到腳掃射了一遍,最後落在她的腦袋上。
目光又沉又冷的看着她。
“顧棠,就爲了一件裙子,你居然把腦袋給撞破了?”
“我……”沈意知想反駁,卻又卡殼了。
她能說什麽?這都是原主留下的鍋,她不背也得背。
顧雪霆懶得聽她狡辯,将她扯進自己的屋裏,往床上一搡,“給我好好坐着。”
顧雪霆從櫃子裏拿出跌打損傷膏來,給她粗粗抹了一遍。
抹完了又糾結地盯着她傷處瞧,破了這麽大個洞,光是抹藥怕是不行,要是得了破傷風怎麽辦?
可家裏哪裏拿得出閑錢來給她看病?
“疼不?”
沈意知老實道:“疼。”
剛醒來那會兒差點把她疼暈過去了。
顧雪霆沒好氣地戳了她腦門子一下,“疼還往上撞?怎麽沒撞死你?去穿件外套,我送你上醫院。”
實在不行,找明子他們幾個借點。
沈意知聽見他這明顯關心卻還嘴上不饒人的話,心裏暖了下,搖頭:“二哥,我不用上醫院,這傷過幾天就能好了。”
顧雪霆站起來,居高臨下盯着她,又兇又冷:“去不去?”
沈意知瑟縮了下,不過這是原身的反應。
在這個家裏,原主可以對大哥肆無忌憚,可以欺負小弟,但卻不敢在這個二哥面前放肆,甚至還有些怕他。
不過她還是堅挺住了,“不去。”
“行,到時候有什麽事兒别哭鼻子。”顧雪霆大步朝外走。
沈意知咧嘴一笑,跟了上去。
顧家住的是一棟二層小樓,樓上有三間房,一個小客廳,以及一個陽台。
沈意知和二哥三哥都住在樓上。
樓下的主卧原本是顧父顧母住,現在房間鎖着,放着他們的一些遺物。
側卧則是大哥帶着小弟住。
下樓後,沈意知掃了一圈,還算寬敞的客廳裏,空蕩蕩的,靠牆一張立櫃,上面擺着顧父顧母的遺像。
用的是他們年輕時候的照片,男俊女靓。
中間一張飯桌,幾張椅子,除此之外,别無他物。
原本擺在客廳裏的電視、收音機、沙發這些大件,都賣了。
爲了還債。
五年前,顧母在生小弟時難産而亡,顧父因此一蹶不振,頹廢了整整兩年,後來還是他的好兄弟王建文看不下去,一巴掌将他給打醒了。
可惜,顧父振作了沒多久,在一次運貨途中,連人帶車都栽進了水裏。不止人沒了,車上那一車貨都打了水漂。
那些貨主事先付了定金,之後又沒能收到貨,自然要來找他要債。
當時顧大哥和顧二哥才十五歲,哪裏擋得住那些氣勢洶洶的債主?
還是奶奶陳大丫帶着老家人趕來,以死相逼才将那些人震住,否則顧家幾個孩子非得被活吞了不可。
再加上王建文從中斡旋,并替顧家承擔了一部分債務,那些人才消停下來,答應緩個三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