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命,說不定本來她有機會嫁給那位宸王殿下,結果太後娘娘見她這般不知上進,肯定要給她打一個大大的叉。
不過身爲鹹魚本鹹,她很快就将自己給安撫了。
該是她的誰也奪不走,不是她的看看就好。
一切順其自然。
涼亭裏,太後撫着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的袖犬,語帶笑意:“就是她了?”
雪奴從她膝蓋上跳下去,嗷了一聲。
回到府裏,沈意知自是被裴氏盤問了一番,了解了她在賞花宴上的一系列表現後,裴氏放心了。
“本來你也就隻有一張臉能看,在太後面前又暴露了好吃懶做的本性,她老人家能看得上你才怪。”
沈意知:這還是親娘嗎?
然而裴女士顯然放心得太早,沒幾天,宮裏來人了。
來的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總管太監喬秀清,他還帶着一道懿旨。
“沈氏門著勳貴,地華纓黻(音同服),恪娴内則,品行純淑……可選爲宸王妃,着五月廿七嫁入王府。欽此。”
等喬秀清走後,整個丞相府一片沉悶,沈意知雖然心花怒放,但也不好表現出來,便跟着一塊兒沉默,一副被打擊到的樣子。
等回了房,裴氏便伏在床上哀聲痛哭起來,沈意知坐在床沿上,搜腸刮肚安慰她娘。
丞相大人來了,沈意知心裏頓時松了口氣,起身沖她爹福了福。
沈江寒摸摸她腦袋,“你先回去吧,你娘這裏我來勸她。”
回了自個房裏,沈意知也撲到了床上,埋在枕頭裏肩膀一抽一抽。
貼身丫鬟翠翠以爲她傷心過度,正抱着被子在哭,急得在床頭團團轉。
“姑娘,想想其實這樁婚事也沒有那麽糟糕,您一嫁過去,就是宸王妃了,整個府裏就您最大,一不用伺候婆母,隻用每個月初一十五進宮給太後娘娘請安就行。二不用擔心丈夫移情别戀納一堆姨娘小妾回來給您添堵,三……”
翠翠卡殼了,“總之除了守活寡之外,其餘的再沒有不好的了,您說對不對?”
沈意知:對,怎麽不對,簡直太對了!
她都想給翠翠鼓個掌了。
果然不愧是她的心腹丫鬟,這說的話句句都是她的心聲。
沈意知在床上翻個身,露出一張花顔玉媚的臉來,那臉上,哪裏有絲毫傷心?
翠翠傻眼了,“姑娘,你……”
沈意知沖她眨了下眼,嘴裏卻是歎息一聲,“唉,哭過一場我這心裏好受多了,翠翠,扶你家姑娘我到湖邊去吹吹風吧。”
今日份的光合作用還沒進行呢。
除了刮風下雨之外,她哪天漏下了?這估計是她堅持得最久的一件事了。
當然,也是因爲堅持的好處顯而易見,且這事兒操作起來再簡單不過,随她怎麽歪着躺着攤着,都行,不然以她的懶癌晚期+重度拖延症,她恐怕早就放棄了。
右相府的姑娘被賜爲宸王妃的消息,一夕間就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。
若是在宸王還好好的時候,指不定有多少小姑娘要暗地裏給沈意知紮小人,但是現在,大家都是歎息同情的居多。
當然,媚央不包括在内。
得知沈意知被賜爲宸王妃時,她當場在屋子裏大發了一頓脾氣,将能摔的能砸的都砸了個遍。
明明那天賞花宴上她那般讨好太後——想她媚央以前何曾讨好過什麽人?不過爲了能嫁給顧雪霆,她也隻能暫時放下身段哄一哄太後了。
太後明明對她喜歡得不行,怎麽到頭來還是賜了沈意知爲宸王妃?!
難道這兩人注定是一對嗎?
不,她就不信這天底下有拆不散的官配!
從另一個角度來想,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?
就那天賞花宴上的情形來看,沈意知必定是不想嫁給顧雪霆的,所以才會各種低調,力求不引起太後的注意。
而現在,她被賜婚給宸王,對着昏迷的顧雪霆,她說不定就會顯露出什麽不滿來,而顧雪霆意識是清醒的,必定會将她的所作所爲聽在耳裏,記在心裏,如此一來,說不定不用她出手,顧雪霆就會對她失望。
而這段時間,她要做的就是盡力說服爹娘,讓他們同意她進入宸王府。到時她再對顧雪霆表現出愛慕親近,兩相對比之下,還怕顧雪霆的心不向她這邊偏移?
如此一想,媚央就沒有那麽氣急敗壞了,心情反而變得悠然起來,她等着看沈意知是如何将顧雪霆對她的感情作掉的!
京城裏的話題多,宸王妃這事兒大家茶餘飯後讨論一陣,它的熱度就漸漸消下去了。
受到持續性影響的,也就隻有當事人了。
此刻的右相府裏,從上到下都快忙翻了。
現在已經三月份,距離婚期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,要将本該周期至少爲半年的出嫁流程濃縮到兩個月,能不忙嗎?
裴氏恨不得多長出八隻手腳來。
作爲待嫁姑娘,沈意知也沒法清閑。
雖然嫁衣不用她繡——
裴氏知道自己女兒是個什麽德行,從來沒指望過她能繡出一件嫁衣來,早早就給她準備好了。
其華美程度,讓沈意知見一次就想嫁一次。
但是這件嫁衣現在并沒能派上用場,因爲嫁衣被宮裏最頂尖的繡娘承包了。
——但是,她總得意思意思給未來的相公做個荷包什麽的吧。
若是一件東西都不給未來相公做,那也太說不過去了。
時間就在兵荒馬亂裏飛快地度過了。
轉眼就到了沈意知出嫁的日子。
清洗、上妝、梳發、着喜服……一整套流程走下來,沈意知感覺自己這條鹹魚已經快要成爲死魚了。
看着鏡子中穿上嫁衣的自己,沈意知忽然覺得這一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,好像曾經她也經曆過這一幕。
可是,這可能嗎?她前世今生,都是第一次出嫁呢。
被自家大哥背進花轎裏時,沈意知着實松了口氣。
傷感什麽的是不存在的,畢竟宸王府和丞相府就隔着一條街,要回家也就是一刻鍾的事兒。
她更多的還是興奮,她終于要奔向更加鹹魚的生活了。
可喜可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