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仙兒也沒有廢話,直接開門見山:“陛下這是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告訴給宸王了?”
“你說,他就會信嗎?”皇帝之前被她的入夢搞得措手不及,根本無法好好思考,這才被她一番話給吓住了。
但這兩天他重新确認了一番,自己并未留下什麽線索,而且煉屍宗宗主也早就被顧雪霆給殺了,容仙兒的話,他會信麽?
容仙兒面上浮現出笑意:“陛下覺得我會不留下證據?隻要我将證據呈現給顧雪霆,你這個好大哥的形象立時就會崩塌。顧雪霆絕對會翻臉無情,到時候殺了你,再從你那一串兒子裏挑一個扶持上位,相信你的死根本不會引起多大的動蕩,也沒人會爲你報仇。”
皇帝身體僵住,如果她真的握有證據,而顧雪霆又看到了的話,那她說的那些确實很有可能成爲現實!
他垂着頭,似在思考她手中到底掌握了什麽證據。
容仙兒也不急,悠然等着他屈服。
就在這時,一道聲音憑空響起:“容仙兒,别來無恙?”
容仙兒臉色一變:“楚雲空?!”
她猛地看向皇帝,這才明白剛才他隻不過是在拖時間而已,爲的就是讓守在外面的楚雲空破解她的入夢術,好将她留下來!
她冷笑一聲:“看來陛下已經做出選擇了,那我就等着看陛下是怎麽被顧雪霆殺死的了。”
話音未落,人已經化作一抹青煙消失不見。
小院裏,容仙兒蓦地睜開眼睛,對守在旁邊的趙扶蘭道:“快走,我們被盯上了。”
她拿出土行符往身上一拍,身影才沒入地面一半,院子外就“咻”的一下竄起來一簇煙花,在夜空中格外顯眼。
眨眼間,楚雲空就來到了小院上空,他手中抛出一張網,那網瞬間将方圓十幾裏都罩住了,在地下匆忙行進中的容仙兒和趙扶蘭立時被抓了出來。
楚雲空看着落入網中的兩人,微微一笑,透着些奸詐的意味,“容仙兒,老朋友見面,你何必急着走呢?不如随我回去喝杯茶叙叙舊?”
到得此時,容仙兒已經明白過來自己失算了。
先前在夢境中,楚雲空那一聲不過是炸她而已,爲的就是讓她以爲自己的入夢術要被破了,實際上他真正的目的卻是将自己驚走,再确定她具體的藏身位置!
先前她大意了,不該立即行動的,她一動,立即就招了眼,讓楚雲空确定了她的位置。
隻不過,她還是不明白,他是如何迅速确定自己方位的。
如今已落入網中,容仙兒也懶得跟楚雲空虛與委蛇,冷哼一聲。
“楚雲空,你也别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,咱們誰不知道誰的底細?你給那皇帝當了個國師,就真把自己當成他的狗任他驅使了?咱們才是一界的,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,你心知肚明。我勸你最好放了我,不然,到時候回去了,我可要好好跟你算筆賬。”
楚雲空笑眯眯聽着,也不打斷,等她說完了,才開口問:“你可知我是如何抓住你的?”
容仙兒皺了皺眉。
“這幾日帝都各條大街小巷都有人徹夜巡邏,他們手裏都拿着感靈符,感靈符的作用不消我說吧?你使用土行符的那一刻,巡邏的人就通過感靈符确定了你的位置。而我能來的這麽快,也是托了瞬移符的福。”
容仙兒臉色漸漸沉了下來。
感靈符雖不過二階符篆,但要讓全帝都無數巡邏者都手持一張,那需要的量……少說也得數千張,要一次性拿出這麽多感靈符,絕非一件易事。
這下界靈氣稀薄,體内的靈氣是用一點少一點,誰會腦子發昏去浪費靈力畫這麽多感靈符?這符篆也就能感應下靈氣而已,又沒什麽大用。
再來說楚雲空剛才使用的定向短程瞬移符,這可是實打實的高階符篆!便是在上界也是稀罕物,即便是高階符篆師,要畫一張出來,估計得将全身大半靈力都耗光,畢竟瞬移符不是一次兩次就能畫成功的。
楚雲空自己是絕拿不出這些符篆的,是誰給他提供了這些東西來抓她?
“還有這縛靈網,”楚雲空将束縛着師徒倆的網提起來,看着被網在裏頭變得如魚一般大的兩人,臉上笑容愈盛,“可是法寶,專門用來抓‘魚’的,隻要在它的覆蓋範圍内,管你是水裏的還是土裏的,照樣給你揪出來!”
法寶!
容仙兒臉都扭曲了一瞬。
對于上界的她而言,法寶也不是什麽稀罕貨,然而她是一縷分魂下界奪舍了此界之人的,根本帶不來什麽東西,别說法寶,她到現在還連件靈器都沒有呢!
明明楚雲空也就比她早下來那麽幾年,居然連法寶都有。
容仙兒不禁懷疑,楚雲空趁着早下來的那幾年将這下界都搜刮過一遍了。
楚雲空似是知道她的想法,搖了搖頭:“這縛靈網并不是我的,而是一位小道友借給我使的,爲的就是抓住你。容仙兒,你該知道,每一界都有那種天地所鍾之人,這種人被稱之爲天道寵兒,大氣運者。而我也識得一些觀氣術,那位小友的氣運之鼎盛,便是在上界也難尋。”
他有些憐憫了看了容仙兒一眼,“跟大氣運者爲敵,注定下場凄慘。那位小友要抓你,你是躲不過的。”
容仙兒眼中爆出冷厲的光芒:“他是誰?!”
旋即喃喃:“難道是顧雪霆?”
原本她并不想與顧雪霆爲敵,甚至還讓徒弟趙扶蘭與之親近,但顧雪霆根本不爲所動,而這一次,顧雪霆一出手就将她經營了數十年的基業毀于一旦!
她怎能不恨?
所以她刻意挑起皇帝對顧雪霆的忌憚之心,她表面上是爲了讓皇帝放過仙醫門,實則是爲了借皇帝之手除掉他!
隻有将顧雪霆除掉,沒了這個阻礙,再重振仙醫門不過是時間的問題。
但現在,她怕是沒有時間了。
所以她一定要知道那人是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