哦,現在這裏已經不能叫國師府了,就在半個多月前,門前的“國師府”牌匾,突然被摘了下來,換上了“沈府”的匾額。
緊接着這座沈府每天都有不少人忙進忙出,弄出來的動靜不小。
這件事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。
就連宮裏的皇帝都聽聞了,特地将國師宣過去,問及此事。
國師隻淡淡解釋了一句:“與老朋友打賭,将宅子輸給了他。”
國師的老朋友?那定然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啊。
皇帝很感興趣地繼續追問,奈何國師并不欲多談。
皇帝見再也問不出什麽,隻得讓國師離開了。随後命人找來了帝都的輿圖,尋思再爲國師選定一座宅子。
國師口中的“老朋友”,自然就是張靈澈了。
半個多月前,他進了帝都,來爲徒弟尋摸合适的宅子,好方便她出嫁。
總不能讓他的寶貝徒弟從客棧出嫁吧?那也太跌份了。
在帝都的富貴圈子轉了一圈,張靈澈就看上了國師的宅子。
整個帝都,除了皇宮,就數這座國師府最爲氣派,建造的那叫一個奢華宏麗,除了少數地方,其他的都很合他的心意。
在國師不知道的情況下,他就已經私下将他的宅子逛了一圈了。
宅子看好了,接下來就是如何将其弄到手的問題了。
張靈澈找國師談了一陣心,概括起來,無外乎就是大棒加甜棗,國師能怎麽辦?在他的威脅+利誘下,隻能答應将宅子讓出去了。
當然對外卻不能這麽說,不然國師的面子還要不要了?
宅子到手後,張靈澈就開始着手進行裝修改建。
“哎,再往左邊一點。”張靈澈正指揮着下人張挂紅燈籠,收到了裴湘傳來的消息,船隊到達帝都的碼頭了。
他當即命人大開府門,準備迎接新娘入府。
然而他隻等到了裴湘和一幹下人,并不見新娘子的蹤影。
“小知了呢?”
裴湘也很愁啊,小臉皺着:“她有點事耽擱了,讓我們先準備着,她一定趕在雪霆來接人之前趕到。”
“行吧。”
當初顧雪霆的船隊前去沈家送聘禮時,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,更何況他根本沒有隐瞞自己即将成婚的消息,所以帝都中基本都知道宸王要大婚的事。
這消息一出,帝都中不知有多少芳齡女子夢破心碎。
原先她們雖也知道自己不大可能成爲宸王妃,但好歹還能幻想一下,現在卻是連幻想的機會都沒了。
夢破的一衆女子心裏恨恨想着,那個可恥地勾搭了宸王的小妖精到底是誰?
她們暗戳戳地關注着宸王府的消息,等着那位傳說中的即将成爲宸王妃的女人露面。
送嫁船隊甫一出現在碼頭上,這些女子就拿到了第一手消息。
可惜令她們遺憾的是,根本就沒見到新嫁娘的身影出現。
倒是被那一箱箱往下搬的嫁妝給驚了。
原本宸王的聘禮就已足夠令人瞠目,她們還等着看那位宸王妃會有多少嫁妝呢。若是将宸王的聘禮原樣運回來,她們可是會逮着機會狠狠嘲笑她的!
甚至她們心裏隐隐希望着這件事的發生。
這樣她們就可以一起鄙視那位宸王妃了。
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們幻想破滅的心好受一些似的。
沈江寒和裴湘作爲爹娘,會給外人攻讦自家寶貝女兒的機會嗎?想也知道不可能。
女兒一輩子或許就會出嫁這麽一次,他們當然要極盡所能地讓她風光了。
所以帝都上下的百姓,有幸見識了一次何謂天價出嫁。
嫁妝被擡進宸王府進行曬嫁妝流程時,每個看過的人都咋舌不已。
到今天他們才知道,原來自己是多麽的見識淺薄!
因爲嫁妝太多了,宸王府裏甚至都擺不下了,隻能暫時擱在外面。
外頭一群看熱鬧的群衆中,有一個人不隻是真的不小心還是有意爲之,總之他就撞在了一隻箱子上,并很巧地将箱子的蓋子撞開了。
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,就聽見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。
一擡頭,全都是一臉震撼到失語的表情。
箱子裏到底是什麽?他回頭一看。
然後他也成爲失語大軍中的一員了。
隻見那半人高的沉香木大箱中,裝着的竟是顆顆滾圓亮白的寶珠,每一顆都不下于荔枝大小,爍彩奪目,簡直要閃瞎衆人的钛合金狗眼。
但後面他們才發現,這一箱子寶珠在嫁妝裏,不過是最末等的存在罷了。
除了那令人咋舌的種種奇珍異寶之外,嫁妝裏還有很多常人見都沒見過的東西。
比如那剛從車上搬下來的一隻床大的龜殼。
“這龜殼也就是看着大而已,怎麽也拿來作嫁妝?”
“莫不是拿來熬龜膏的?哈哈,這般大的龜殼,熬出來的龜膏倒确實非同凡響。”
衆人對着那隻龜殼指指點點,肆意說笑着。
就在這時,旁邊有一人越衆而出,幾乎是撲到了那隻龜殼面前,眼中盡是火熱之色。
“我曾在書上看到說,龍有九子,其一子爲鼍龍,鼍龍成年後就會蛻殼,此殼有二十四肋,對應了二十四節氣,而這些肋節中,都藏着一顆大珠,那珠有美容養顔、解毒辟邪、延年益壽等種種奇效。我原先還以爲那不過是古人杜撰出來的故事罷了,沒想到這竟是真事!”
他輕撫着龜殼,一副恨不得抱在懷裏的模樣。
搬運龜殼的小厮笑看他一眼:“先生倒是好眼力。”
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了!
衆人這一次就不再是震驚,而是驚吓了。
原來這龜殼,竟是傳說中的龍褪下來的殼!
之後又有連珠帳、卻寒席、神錦衾、澄水帛、翡翠撲滿(存錢罐)、龍绡衣、重明枕等種種異寶。
這些東西,已經不是單純的有錢就能置辦得起了,就是有權有勢也不能夠。
便是當今皇帝,即便坐擁天下,但是想要爲女兒備齊這樣一份嫁妝,也是萬萬做不到。
沈意知人還沒到,帝都裏已經流傳開了關于她的種種傳說。
那些暗中等着看笑話的人,最後反倒灰溜溜不敢輕易發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