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識甫一與之接觸,便進入了一個廣闊無垠的世界。
這個世界黃沙漫天,荒涼幽寂,沙中,埋着無數把劍。
這裏是光宇劍的意識世界。
這裏的一切,其實都是假的,都是由光宇劍幻化出來的。她要做的就是在裏面将光宇劍找出來,然後忽悠,不,是說服它認她爲主。
她的神識在這個世界裏具現成了她本體的模樣,落在了地上。
這一刹那,原本埋在黃沙中的那些劍,豁然從沙中沖天而起,咻的一下朝她射過來。
殺氣騰騰,萬劍齊出!
若這個場面是一部電影裏的特效,那她定會拍手叫好。可惜不是,現在被劍鋒所指的對象就是她自己。
沈意知手無武器,跑又是跑不過的,誰能在光宇劍的世界裏跑過它幻化出來的這些劍呢?
而且陽聖卿叮囑過她,劍者,一往無前,所向披靡也,就算打不過,也不能認慫。否則光宇劍是鳥都不會鳥她的。
沈意知隻能使出自己每天練的那一套《碎星拳》,一拳轟過去,一把劍就化成了煙塵。
然而劍太多了,她根本打不過來,身上不知被戳了多少個窟窿。
在這裏受傷,消耗的都是她的神識啊。
很快,她就感到一陣極度的疲乏,被迫退了出去。
神識回歸,沈意知就感覺頭痛欲裂,那是神識消耗過度的表現。
她點燃一根凝神香,直接躺下睡了過去。
睡覺是恢複神識的好辦法。
一覺醒來,天已經黑了,沈意知進空間陪兩個孩子玩了會兒,跟他們一起吃了飯,打開雜貨鋪後台,将進入光宇劍世界的情形與陽聖卿講了下。
陽聖卿:“看來要收服光宇劍,首先一個,神識得強,我這裏有一株開明樹,它能夠讓人更快恢複神識,你收一下。”
沈意知也不跟他客氣,直接收了。
開明樹與其說是樹,不如說是一盆盆栽,長得十分小巧玲珑,葉片似柳葉,修長翠綠,散發着清淡沁人的香氣。
吸一口,原本還有些鈍痛的腦袋,頓時就清明了許多。
果然能夠加快神識的恢複!
靈力隻要打坐就可以增加,但神識卻是沒什麽提升的法子,隻能随着修爲的提升而一步步增加。
她是因爲兩世爲人,神魂要比尋常人強得多,而神識的強度又和神魂挂鈎,這才擁有了超出自身境界的神識。
若是要修煉神識,隻有通過不斷的消耗、恢複來緩慢增加。
這種法子其實不是什麽秘密,但卻沒有幾個人會這麽做。
無他,對于修士而言,若是耗盡了神識,就如同變成了瞎子、聾子一般,會令人産生極大的不安。而且,耗盡神識的過程也不是一般的痛苦。
沈意知自然是怕痛的,但她更怕失去神皇珠。
神皇珠可是她的金手指,沒了金手指,她還怎麽混啊?
所以神器是必須要集齊的,眼前的光宇劍,她絕不會輕易放過!
不就是不斷消耗神識再恢複嗎?她怕個球!
沈意知在開明樹旁邊打坐了一陣,神識徹底恢複過來,甚至有了一絲增長。
若說原本的神識如同手指粗,那這一絲,就如同頭發絲一般細微,但也不可忽視。
沈意知再次進入了劍中世界,還是萬劍齊發,她這一回,吸取上一回的教訓,沒有傻得直接拿拳頭去碰,而是幻化出了一柄錘子——碎星錘。
這裏本就是意識世界,光宇劍可以在這裏幻化出沙漠和劍,她又爲何不能幻化出錘子來呢?
一試,果然成功了。
手裏有錘子,對付起那些劍就輕松多了,她掄着錘子,在周身舞得密不透風,一柄劍也突破不進來。
但最終還是敗在了神識耗盡這一點上。
沈意知捂着欲要炸裂一般的腦袋,疼得恨不能撞牆,趕緊在開明樹旁邊打坐。
功法一遍又一遍在體内運轉,靈氣在她周身氤氲成霧。
沐浴在靈氣中的開明樹,枝葉變得更加碧綠如洗了。
它的葉子輕盈地顫了顫,散發出的香味如一縷縷輕煙沒入她體内。沈意知痛苦的神情漸漸恢複了平靜。
在這樣自虐式的消耗與恢複中,沈意知的神識迅速得到了壯大。
而她在劍中世界能夠堅持的時間也越來越久。
不知過去了多少天,沈意知終于闖過了劍雨,原本的沙漠瞬間消散,變成了一座黑乎乎的峭壁。
峭壁上,插着數不清的劍。
那些劍,有長有短,有寬有細,有完整的,也有殘缺的,密密麻麻地插在峭壁上,讓人感到了一股靜默無聲卻又肅穆沉重的力量。
上一關考核的是神識的強度與應變能力,那麽這一次考核的又是什麽呢?
是攀登上去嗎?
沈意知朝峭壁走過去。
墨卿城。
章諧在城裏待了十來天,将大街小巷都逛遍了,各種新奇的吃食也都嘗了個遍,不過他并沒就此感到膩味,相反,他覺得城中還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。
頭一個,便是這明月山莊裏的煙海樓。
裏頭典籍之繁盛,就是他所在的水月宗也有所不及。
其中更是不乏很多修煉秘籍!
竟然就被那位傳言中的沈莊主這麽大喇喇地擺出來,供所有人翻閱。
原本他還因此感到狂喜,想要将看過的那些功法抄錄出來,若是能将這些帶回宗門,定然能獲得不少貢獻點。
誰知出來後,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将那些功法默出來,不光無法落于紙上,也無法口述。
而且原本他仗着修士良好的記憶力記下的大量内容,都在從山莊裏出來後變得模糊了,最後能夠記清的,也不過就是尋常人能夠記下的量。
他不由暗自心驚。
看來這煙海樓内定然是設下了什麽禁制。
而這種禁制,便是他在宗門内也沒見過。
他越來越覺得那位沈莊主深不可測,也就越發不敢輕舉妄動。
如今十來日過去了,是時候去看望一下他那兩位好師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