顯而易見,是知道的,畢竟這處小空間已不是第一日形成了,而這裏的人都沒有表現得大驚小怪,顯然他們早就知道且已經習慣了。
既然是小空間,自然不可能一直開放,昨晚他可能是恰好碰到它開啓的契機,誤闖了進來——
不對,他是被村子裏的大火引進來的!
再結合今晚長毛怪根本就沒有出現,可知村長那些話都是騙他的,目的就是爲了讓他留下來?
顧雪霆神識徹底擴散開來。
“沒想到這次居然進來了一個仙師,還長得那麽俊,村裏那些小騷蹄子可有福了。”
“騷娘兒們,你有老子還不夠?”
“仙師好威風,騎着大鳥從天而降,就像是仙人下凡一樣。”
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的,好想出去看一看啊。”
“仙師是我的,你不許跟我搶!”
“哼,仙師長得那麽俊,怎麽可能被你一個人獨占?别癡心妄想了。”
……
“聽”了半天,顧雪霆收集到了不少信息,但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。
他來到村長家,直接給村長喂下去一顆真話丸。
“槐樹村是什麽時候變成現在這樣的?”
“村子多久開啓一次?”
“昨晚你們是故意引仙師下來的?”
……
在真話丸的作用下,老村長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
顧雪霆了解到了大概的真相。
在五十年前三月十四這一日,一顆隕石突然從天而降,砸在了槐樹村裏。
自此,槐樹村就像是消失在了世人眼中,與世隔絕起來,村人出不去,外人也進不來。
最神奇的是,村子裏的人都長生不老了,他們的容貌,從隕石落下那一天,就維持不變了。
經曆了惶恐、驚喜、忐忑等種種情緒後,村人淡定下來了。日子還是照樣過。
第二年的三月十四,一個路人來村子裏借宿。
村人們都震驚了,爲什麽有人可以進來?
既然能進來,那是不是能出去了?
然而嘗試之後,他們發現,不行。
而那個偶然進來的人,在發現怎麽也無法出去後,就死心了,成了村子裏的一員,娶了村裏的姑娘當媳婦。
經過十幾年的摸索,村人發現,每年三月十四這一日,村子就像是敞開了一樣,外面的人可以進來,也可以出去,但僅限于三月十四這一天。
之前那個人之所以出不去,是因爲錯過了出去的時機。
而等到第二年,他已經成了村裏的人,“新鮮期”已過,就算是三月十四這一天,他也出不去了。
雖然實現了長生不老的願望,但被困在村子裏久了,很多人都受不了。
憑什麽被困住的隻是我們?
村子裏女人太少了,要是能進來一些女人該多好。
不知道外面現在變成了什麽樣?
太無聊了,要是來個新人解解悶就好了。
基于以上幾種想法,村人開始有意識地在每年三月十四這一日,引誘外人進村。
他們嘗試了種種辦法,最後發現“起火”這一招是最管用的。
隻要不是太冷血的人,見到整個村子起火,都會過來看看,這一看,可不就落入他們的陷進了?
顧雪霆便就是這般中了他們的圈套。
他沒想到,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被一群村民給算計了。
一旦進來就出不去是嗎?
想到可能很久都無法見到知知和卿寶,他心中便湧起一股戾氣。
以往他們算計進來的人,多是普通人,也有寥寥幾個武者。
在全村人面前,那些人勢單力孤,自然隻能妥協。
可惜,這一次他們碰見了他!
顧雪霆看着眼前的老村長,他一副老實憨厚的相,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老人,先前卻是編織了一套謊話騙得他錯過了離開的時機,試圖将他困在這裏!
他冷笑一聲,手指尖彈出一顆火球,老村長整個人都被火焰吞噬,最後被燒成了一捧灰。
蘭兒察覺到這邊的動靜,跑過來透過門縫偷偷往裏看,卻見到爺爺全身着火的情形,吓得尖叫一聲。
顧雪霆冷漠地掃去一眼,沒管她,徑自離開。
蘭兒哆嗦着推開門,來到床邊,看見床上的一捧灰,眼睛一翻暈了過去。
而此時,顧雪霆已經出現在了那顆導緻槐樹村異變的隕石前。
*
茶樓,包廂裏。
沈意知帶着卿寶和念念坐在裏面,品茶吃點心。
當然,品的是自己泡的茶,點心也是她從空間裏拿出來的。
至于茶樓裏的,她放在一邊沒動。
這些凡食濁氣太重,吃下去少不得會産生雜質,現在她已經基本不讓卿寶和念念吃外面的東西了。
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來到包廂外。
“知知姐!”
外面響起崔玥元氣滿滿的聲音。
“進來。”
崔玥一家四口進入了包廂。
崔玥已經将崔府裏的情況通過留影石告訴她了,并代她爹轉達想要見念念一面的意願。
于是兩人定下了時間和地點。
一進來,崔士祯的目光就落在了念念身上。
這個孩子,和月兒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!
而胡秀雲看見念念也驚住了,若非早就知道她的身份,她還要以爲這是她流落在外的女兒了。
崔士祯情不自禁來到念念面前,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,想碰她又怕驚擾了什麽,“你,你叫念念是嗎?我是哥哥。”
念念看着他,突然來了一句:“你好老哦。”
一屋子人都被她給逗笑了。
然而崔士祯笑着笑着,卻又哭了,念念本該跟他一般年紀,然而生下來後就被關在棺材裏,鎮壓在暗無天日的地洞中,生生被遏制了生長。
不隻是身體,心理上也是一個孩子。
好在,沈姑娘将她救出來了。
崔士祯轉向沈意知,朝她深深一揖:“沈姑娘對我一家人的大恩,崔某銘記于心,以後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沈姑娘盡管開口。”
沈意知将他托起來,“崔伯父不鑒定一下就确認了念念的身份嗎?”
崔士祯朝念念看去,對上她那雙清澈的眼睛,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血脈相連的悸動,“不必了,看到念念的那一刻,我就确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