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到達河邊的人,都沒有試圖繞路,而是想法子渡河。
而沉羽河的特性,大家都知道,就算不知道的,在營地裏轉幾圈跟人套下近乎也就知道了。
所以現在擺在衆人面前的問題就是,如何渡河?
建木可以漂浮在河面上這個秘密,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,僅限于少數人。
在嘗試了各種法子之後,很多人都放棄了,專心在河邊的營地裏做起生意來。
但有的人卻是不氣餒不認輸,堅決要渡河去往中央的蓬萊閣。
這樣的人,就成了沈意知的潛在客戶。
反正渡一趟是渡,渡兩趟也是渡,何不趁機賺點船費呢?
但這回她沒有主動招呼,與其費盡唇舌力圖取信于這些人,讓他們相信自己可以帶着他們渡河,還不如讓他們來求她帶。
沈意知将下面綁了一層建木木筏的天舟拿出來,擱在岸上,招呼崔玥等人,“走了,早點渡河早點去蓬萊閣兌換寶貝。”
她并沒将自己的打算告訴幾人,崔玥還以爲她當真準備走了,興奮地跳到船上。
闵天佑拉着闵千嬌:“三姐,走。”
夏贲和甲大甲二緊随其後。
剩下顧惟站在原地,不知該不該跟上。
沈意知:“愣着幹嘛?上船啊。”
顧惟撓撓後腦勺,露出個有些傻氣的笑容,爬上了船。崔玥看着他這笨拙的樣子,噗嗤一笑,上前拉了他一把。
就在沈意知轉身也要上船時,有人終于忍不住了,“沈姑娘請留步。”
沈意知轉過身,開口的是個身穿長衫的中年男子,舉止斯文,頗有一股文氣,倒像是個讀書人。
“沈姑娘可是有法子渡河?”
“你不是已經看見了嗎?”
男子有些讪讪,“在下有個不情之請,不知可否請沈姑娘載在下一程?當然,我會付貢獻點當船費的。”
說完就緊張又期待地看着沈意知,生怕她會拒絕。
沈意知自然不會拒絕,不過面上還是故作沉吟了一番,“可以,500貢獻點。”
男子大松一口氣,朝她深深一揖,給她轉了貢獻點,縱身一躍,輕飄飄落在了甲闆上。
有人打先鋒,其他人也忍不住上前詢問。
沈意知又放了兩個人上船。
她試驗過,木筏頂多能載十來個人,再多,木筏可就要沉了。
“沈姑娘,我出六百貢獻點,你讓我上船吧。”
“我出八百!”
衆人争先恐後地往她面前擠,但因着昨天發生的那樁沉河事件,以及趴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小蛙,也沒有誰敢放肆。
沈意知擡了下手,“各位稍安勿躁,等我将這一船人都送到對面去,再回來載你們。”
“真的嗎?沈姑娘你可不能丢下我們啊。”
“放心,我不會放着貢獻點不賺的。”
沈意知飛身上船,在天舟上貼上隐身符,霎時,一船的人連帶着天舟都消失在衆人眼前。
她馭使着天舟滑出去,落在河面上,明顯的沉墜感傳來,但好在建木木筏扛住了。
她升起防護罩,馭使着天舟往前行駛。
木筏就綁在船底,天舟前行時自然也帶動了木筏,隻要有木筏撐着,就不虞沉入水中。
這一趟渡河,出乎意外的順利,平平穩穩地就抵達了對岸。
沈意知先上了岸,将船上的人接引下來。
三個船客向她拱了拱手,有些迫不及待地離開了。
沈意知将視線從他們身上收回,看向闵千嬌幾個:“你們不必等我,可以自行離去。”
闵天佑頭一個反對:“那怎麽行,沈姐,我是跟定你了,你别想把我甩開。”
沈意知淡淡道:“現在你遇到了你三姐,還跟着我幹什麽?我可不想被你拖後腿。”
崔玥是念念的侄女,自己人,她樂意帶,但是其他人,隻不過是恰好碰到同行了一段路程而已,難不成她還要一直帶着他們?
闵天佑捂着胸口,感覺自己仿佛中了一箭:“沈姐,你居然嫌棄我。”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沈意知環視幾人一眼,微微一笑:“秘境内圈肯定比外圈要危險得多,你們萬事小心。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百寶囊,裏面裝了些吃的用的,去吧。”
她一人發了個百寶囊,裏頭除了吃的,還有一些符篆和丹藥,都是很實用的東西。
闵千嬌将百寶囊貼身收起來,深深看她一眼,帶着闵天佑和甲大甲二離開。
夏贲:“沈姑娘保重,希望從這裏出去後,還能和沈姑娘坐在一塊兒喝茶聊天。”
顧惟很是不舍,但也知道自己沒什麽立場在繼續跟在她身邊了,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拿出一塊螭龍玉佩遞過去:“沈姐姐,若是以後你去了帝都,一定要來晉王府找我玩。”
他自報家門。
沈意知微微訝異,收下了玉佩:“好。”
最後,原地隻剩下沈意知和崔玥兩個人了。
沈意知帶着她重新上了船,到河對岸去接人。
跑了七八趟,都是風平浪靜。
最後一趟時,沈意知原本繃緊的心弦不由放松了下來。
然而當船行駛到和中央時,她心裏就是一個咯噔。
原本寬闊無一物的河面上,竟憑空冒出來一座島嶼。
不,那不是島嶼,而是一隻巨大的龜殼!
沈意知慌忙調轉船頭,卻是恰好撞進一張大張的血盆大口裏。
“啊!”
沈意知甚至來不及反應,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。
崔玥緊緊抱着她的胳膊,顫聲道:“知知姐……”
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沈意知握住她的手。
天舟似乎正在順着一處管道急速下滑,途中偶有颠簸。
沈意知拿出夜光石,船艙内被照亮,船客們驚恐的臉顯露出來。
“我們是不是被,被什麽妖獸給吞了?”
無人應聲。
衆人都看向沈意知:“沈姑娘,現在該怎麽辦?”
沈意知面色倒是還平靜,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,大不了她就帶着這些人躲到她的空間裏去。
但這乃是下下策,她輕易不會這麽做。
“等。”
“等?”衆人都被她這個字給搞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