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才第三天,那看來還得再等一陣子了,這個時候拿出解藥來,可達不到最好的效果。”
說話時,趙扶蘭的面容是悲天憫人的,聲音是慈雅柔和的,隻是話裏的内容卻是令人細思極恐。
就在這時,院子外響起一聲震天動地的銅鑼聲,驚得趙扶蘭将手裏的花枝都折斷了。
緊接着她就聽見了城衛的喊話。
“醫、魔?”
趙扶蘭手指攥緊,嬌嫩的花瓣被揉爛,支離破碎。
對這個數次破壞了仙醫門大計的人,她可是熟悉得很。
這個人很是神秘,一襲不染塵埃的白袍,臉上覆蓋着銀白色的面具,無人知他是男是女,年齡幾何,家住何方,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樣。
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,他醫術高超,有起死回生之能。
就是因爲他,仙醫門擴張的計劃硬生生被拖慢了許多。
沒想到這一次竟又再次撞上了他。
不過這一次,她絕不會再讓他從自己手裏摘桃子,踩着她獲得百姓的聲望和感激。
趙扶蘭眼神幽暗地看着面前的插花,“香霧,你去城主府将司馬況請來,說我這幾天日夜不休,已經鑽研出了解藥。”
“是,奴婢這就去。”
原本趙扶蘭真正想要搭上的人是代理城主司馬凜,可惜司馬凜就是個隻知道埋頭修煉的木頭,基本沒有踏出過城主府。
她若是直接上門,未免顯得有些刻意。
好在還有個司馬況。
司馬況一聽說趙扶蘭居然研制出了解藥,那叫一個驚喜,立馬跟着香霧來到了小院。
“三公子,你來了……”趙扶蘭話音未落,就捂着嘴咳嗽起來。
香霧忙上前将她扶住。
司馬況看她臉色憔悴蒼白,身形瘦削,不由一陣心疼:“扶蘭,這幾日你辛苦了。快坐下。”
他小心翼翼扶着趙扶蘭坐下,仿佛将她當成了易碎的瓷器。
趙扶蘭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,強忍住推開他的沖動。
“扶蘭,解藥呢?”司馬況抑制着興奮問。
趙扶蘭從袖中拿出一隻小瓷瓶。
司馬況眼中精光一閃,沒有去接,而是握住了趙扶蘭的肩膀,一臉認真地看着她:“扶蘭,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。有了解藥,這場瘟疫也就不算什麽了。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麽?”
司馬況長歎一聲:“你也知道,我在家中處處受到壓制,名爲城主府公子,實則過得還不如一個風光些的下人。”
他恨恨地一搗拳。
“我自己倒也罷了,但我不能讓你也跟着我受苦。”
趙扶蘭:“……”
爲什麽感覺他的話有些聽不懂?
“這一次是一個極好的機會!隻要你将藥方交給我,我便能借此将瘟疫完滿解決,獲得城中百姓的愛戴,到時再稍微運作一下,那城主之位便是我的!而你,便是城主夫人了!”
司馬況眼睛發亮地盯着她,因爲興奮,鼻翼都有些擴張的趨勢。
趙扶蘭:“……”
她什麽時候給了他自己會嫁給他的錯覺?
他憑什麽以爲自己會将“辛苦研究”出來的藥方交給他?
還有,他想要當上城主,就憑自己的本事去争啊,居然還妄想靠她?
這人是有多麽的自大自戀!
該死的蠢貨!
趙扶蘭手指動了動,有種想給他種下蠱的沖動。
但是想到後面還用得到他,到底忍住了。
她垂下眸子,“藥方自是可以交給你……”
司馬況狂喜。
但緊接着趙扶蘭又道:“可是制作解藥,還需要一味藥引,而這藥引,隻有我能提供。”
司馬況沉了臉:“扶蘭,你該不會是不想将藥方交給我而故意編出來的謊話吧?”
趙扶蘭:麻蛋!演不下去了!好想将這個醜逼玩意兒捏死!
香霧很是體貼的上前,控訴道:“三公子怎麽能這樣想呢?要知道,這幾日爲了研制出解藥來,我們姑娘可是廢寝忘食呢。”
司馬況看着低頭不語的趙扶蘭,以爲她是被自己傷到心了,忙認錯道:“扶蘭,對不住,我不會說話,你不要跟我一般計較……”
見趙扶蘭臉色回轉,他問起:“藥引是何物?爲何隻有你能提供?”
“藥引便是我體内的靈力。”
趙扶蘭手指在一旁的花苞上輕輕一點,花苞便層層綻開,美麗攝人。
司馬況看着這一幕,既羨且妒,爲何他就偏偏無法修煉呢!
不過沒關系,就算他是一介凡人又如何?趙扶蘭這個修士,仙醫門的少門主,還不是對他癡心暗付?
馬上蓬萊秘境就要開啓了,到時他定能在裏面獲得無上機緣,一舉成爲仙人!
“既如此,那就勞煩扶蘭你多辛苦一下,等瘟疫之事一了,我就娶你進門。”
趙扶蘭垂着頭沒作聲。
司馬況以爲她是害羞,深覺自己魅力無邊。
哪裏知道,趙扶蘭腦子裏正在構思他的十八種死法。
“嗯,這些藥材就麻煩你了。”趙扶蘭交給他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單子。
司馬況心情頗好地接過來,“沒問題,包在我身上。”
司馬況名下有一家藥鋪,所以他很快就将趙扶蘭所需要的藥材準備齊全了。
與此同時,司馬凜那邊也得到了消息,知道他調動大批藥材的動向。
下午申時(3點)初,司馬況和趙扶蘭帶着大量制作好的解藥,一同前往城北隔離區。
然而當他們踏進去時,見到的不是患有疫症的病人,而是大批身着軟甲手持武器的城衛。
城衛将幾人團團圍在裏面。
趙扶蘭心裏一沉。
司馬況悚然變色。
司馬凜越衆而出,一聲令下:“拿下!”
“大哥,你這是何意?”司馬況試圖将扣住自己肩膀的兩隻手掙開。
司馬凜冷笑一聲:“什麽意思?你夥同這個自稱‘仙醫門少門主’的惡毒女騙子,給全城百姓投放蠱毒,等到事态緊急時,拿着所謂的‘解藥’出來,試圖以救世主的面目獲得百姓的愛戴,好篡奪城主之位!
“爲了區區城主之位,你竟置全城百姓性命于不顧,手段之毒辣,令人膽寒!”
痛斥了一番之後,他又換了一副沉痛的語氣:“都怪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有教好你,以至于你竟犯下如此大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