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前無法施展,現在有了機會,自然要抓緊時間。不過這件事比我想象得還要困難,進展很是緩慢,到現在也隻不過完成了十之一二而已。”
沈意知聽了心中暗贊,這不就是當代李時珍嗎?這個時代還沒有一部藥草方面的百科全書,而鍾無期怕是第一個想要這麽做且付諸行動的人。
如果做成的話,定是一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大好事。
她很是佩服,也想出一份力。
“如果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,鍾公子盡管開口。”
鍾無期也不推辭,“無期正有此意。”
路上,兩人便就《藥材大典》的編纂讨論起來。
在現代,沈意知有一座私人圖書館,上下三層,裏面收錄了全世界各地的典籍,其中大部分是醫書藥典,市面上有的沒的,她都收錄在冊,也被她研究了個透。
所以對于藥典編纂一事,她有着充分的發言權。
鍾無期聽她一席話,往往有豁然頓開之感,她提到的一些藥物,也是他從未聽聞的。
恨不得當場拿出紙筆記錄下來。
一路上,兩人讨論得很是熱烈,漸漸地就落到後頭去了。
卿寶幾個都跑到前頭去了。
崔玿跟前跟後,生怕幾個人走丢了。
到了沈意知說的位置,卿寶幾個卻根本沒看到那家酒肆。
幾人還分頭找了一圈,依然沒有。
崔玥跑到沈意知面前,“知知姐,我們沒有看到你說的那家酒肆啊。”
鍾無期道:“聽說這家酒肆的主人性子很古怪,開不開張全看他心情,如果他不想開張的話,那誰都無法找到酒肆的位置。看來今天我們運氣不大好,正好碰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了。”
沈意知:屁,那家夥肯定是喝醉了還沒清醒過來呢。
“你們跟我來。”
對于酒肆主人她再了解不過,畢竟曾經也是一起喝酒一起闖禍的關系啊。
酒肆的位置其實就在眼前,大家之所以看不見,不過是被陣法遮掩了而已。
在沈意知這個熟人的帶領下,一行人順利穿過陣法,一座二層竹樓便出現在眼前。樓上的竹竿上張挂着一幅酒旗,随風飄搖。
外面一圈竹條紮的籬笆,圈起來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,裏頭幾隻大白鵝正昂首挺胸優哉遊哉地巡視着自己的領地。
見了沈意知一夥人,立馬将脖子轉了過來,腳蹼在地上摩擦,一副随時準備進攻的架勢。
崔玥來了一句:“這些大白鵝看起來好兇。”
那些大白鵝能聽懂似的,嘎嘎叫喚着沖過來,伸長的脖頸配上扁平的鮮紅鵝嘴,跟鏟土機似的鏟過來。
沈意知絲毫不慌,天女散花般撒了一大把靈米出去。
食物在前,大白鵝們進攻的步伐被打亂,在原地猶豫了一下,它們決定先吃爲敬。
埋頭啄米的大白鵝自然分不出嘴來啄人了。
沈意知帶着人順利通過白鵝警戒線,進入了竹樓。
一股子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。
人卻是沒見着一個。
沈意知走到櫃台後,果不其然,酒肆的主人——司馬骁,正抱着酒壇子睡得正香,下巴上一圈茂盛得跟雜草似的胡子上,還沾着些酒滴。
這麽些年過去了,他的習慣還是一成不變。
如何叫醒一個酒鬼?
當然是拿出更好的酒來。
沈意知拿出一壇在釀制之初加入了酒泉的高粱酒來。
這酒在空間裏埋了将近一年,酒液都成了一種半粘稠狀的酒膏了,透明如琥珀,如果要喝的話,還得加水或者清淡一些的酒來進行調和。
不然直接一杯下去,就能醉死。
但這樣度數高的白酒,恰是司馬骁的最愛。
像其他的什麽花酒、果酒在他看來全都不夠勁兒!
沈意知将酒壇子揭開,霎時一股酒霧彌漫開來,若非她及時将外呼吸轉爲内呼吸,怕是要被這股酒霧沖個正着,一頭栽倒下去了。
大堂裏,崔玥受不了這股酒味,帶着卿寶幾個到院子裏找大白鵝玩去了。
司馬骁聳了聳鼻子,眼睛都沒睜開,就朝沈意知手中的酒壇子嗅了過來。
沈意知壞笑着一步步倒退,勾着他慢慢從櫃台後爬了出來,同時還拿留影石将這一段給記錄了下來。
哈哈哈,等司馬骁醒過來給他看,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麽表情!
想想就覺得有趣。
引-誘得差不多了,沈意知将酒壇子封起來,司馬骁立馬就醒了,四處找着:“酒呢?酒呢?”
沈意知看着他這個樣子,啧啧兩聲:“老骁,不過才四年不見,你怎麽就把自己整成這麽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了?簡直老了十歲不止。”
司馬骁其實不老,還沒到而立之年呢,不過比沈意知大了八九歲而已。
不過認識之初,兩人就經常鬥嘴擡杠,還給對方起了“昵稱”。
司馬骁是老骁,沈意知是小丫。
見了面也不喊名字,就“老骁”“小丫”地叫着,故意寒碜對方。
再次見面,沈意知體内的怼人因子空前活躍起來,開口就損了司馬骁一句。
她還等着司馬骁回嘴呢,結果他愣愣地盯着她看了一陣,居然撲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腿:“你這個沒良心的,一走就是四年,我等得好辛苦啊。”
沈意知:“……”
圍觀了全程的崔玿、鍾無期:“……”
“你掐我一下。”司馬骁将胳膊伸到沈意知面前。
他還是不敢相信沈意知就這麽出現在他面前了。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喝醉了出現幻覺了,或者在做夢呢。
沈意知毫不客氣地狠狠掐了他一下。
司馬骁痛得慘叫。
險些跳起來。
不過也因此确認了面前的人是真的了,而非自己的臆想。
想到自己現在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形象,司馬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到了樓上。
崔玿有點被他的不按常理出牌(瘋癫)驚到了,愣愣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。
沈意知擺擺手,招呼他們坐下,“别管他,他就是這麽個性子。”
過得片刻,刮了胡子洗了澡換了衣裳一身清爽的司馬骁重新出現在幾人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