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沈意知,還像小時候那樣刮了下她的臉蛋,“我的意寶是有大氣運之人,小澈将你帶回來時,我剛一将你抱進懷裏,那顆珠子就主動沒入了你的眉心。”
沈意知并沒有這件事的記憶,想來那會兒她還小,至寶沒入她眉心時她正睡着呢。
“一開始我還擔心它會對你不利,但時間長了發現它并未于你的身體有礙,也就漸漸放下了心。但到你七歲開始修煉時,你吸收到體内的靈氣卻都消失不見了,這時我才知,寶物先前一直處于蟄伏狀态。我料想,等它吸夠了靈氣,才會徹底認你爲主。”
沈意知這時已經确認了,老爹說的至寶,就是神皇珠。
在她還是個小baby的時候,神皇珠就盯上她了,然後将她納入體内的靈氣統統吸走,直到她十五歲那年,被毀容抛屍江中。
她估計神皇珠就是那會兒開啓的,如果沒有它,她估計就真的死翹翹了。
不過老爹說錯了一點,神皇珠根本沒有認她爲主。
吸了她那麽多靈氣,她也隻不過獲得了試煉的資格而已。
說是試煉之主,她其實更像是給它打工的,幫它收集天材地寶和功德,它爲了讓她心甘情願給它幹活兒,就将那些東西折換成積分,好吊着她,讓她一直賣力。
雖然認清了神皇珠的真面目,但她還是得繼續受它差遣。
甚至要求着它繼續奴役自己。
畢竟,她現在已經離不開它了。
礙于神皇珠設下的強大禁制,這些内情沈意知都沒法告訴她爹,隻能順着他的話道:“沒錯,它……”
沈江寒打斷她:“意寶,關于那件寶物的事情,你自己知道就好,千萬不能告訴别人,連我也不行,知道嗎?修仙界殺人奪寶的事數不勝數,你可别傻乎乎地将自己置于險境。”
其實若非老爹被遮天陣禁锢住,她還想帶他進空間看看呢。
反正不管誰進來空間,都會被神皇珠給設下禁制,就是想将它給透露出去都不行。
“嗯,爹,你放心吧,我哪兒有那麽傻?”沈意知抱着他胳膊晃了晃。
“還說不傻?不傻怎麽會外頭的臭小子給騙了?”說起這個沈江寒就來氣!
他捧在手心裏嬌養着長大的寶貝,居然被外頭的野男人給哄走了,還生下了小崽子!
他越想臉色越沉,“你告訴我,那個臭小子是誰?”
沈意知噗嗤一笑,“爹,難不成你還想打死他不成?那樣的話,卿寶他們可就沒有爹了,多可憐啊。”
她沒有說自己會因此守寡,因爲她知道以她爹的脾氣,她這麽說了,他恐怕會來一句:“我的意寶還怕沒有人喜歡?死了那一個,後頭爹再給你找個好的!你要是喜歡,養他十七八個面首也行!”
可憐的顧雪霆。
爲他默哀一秒。
遠在萬裏之遙的顧雪霆在這一刻似有所覺,豁然勒住手裏的缰繩,停了下來,朝千島湖的方向投去視線。
身後跟着的數名下屬也忙跟着停下來。
他們還以爲是有危險來襲,忙警惕地看着四周。
然而等了半晌,什麽也沒有。
顧雪霆知道他們誤會了,也沒有特意解釋,在吉利獸腹部輕踢一腳,繼續趕路。
吉利獸,外形似馬,卻比尋常的馬要高大許多,速度如風,很适合用來趕路。
但其性情桀骜難馴,很難捕獲。
尋常人想要一匹也難,哪裏能像顧雪霆這般直接組建一支吉利獸騎隊?
石亭中。
沈江寒想到卿寶三個因爲沒了爹而哇哇大哭的場景,态度不自覺就軟了。
“哼,就算不打死,也要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!這次你回來,他怎麽沒跟着?居然讓你們娘兒幾個單獨上路,要是萬一你們路上出事了怎麽辦?”
張靈澈:我和小綠不是人嗎?
“爹,雪霆他本來想陪我來的,但是——”
雪霆?叫得還真親熱!沈江寒酸了。
“但是什麽但是?就算有天大的事,也不該扔下你們母子幾個不管,他是怎麽當丈夫當爹的?一點也不稱職!”
沈·檸檬精·江寒對顧雪霆愈發不滿了。
沈意知很是無奈,“爹,您聽我把話說完呀,雪霆他是真的有事——”
沈江寒看着努力爲臭男人開脫的寶貝女兒,心裏的醋缸子都要打翻了,“真是女生外向!有了男人就不要爹了,我怎麽這麽命苦啊……”
他背過身哭訴起來:“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女兒拉扯大,結果她就這麽對我,不僅嫌棄我老了,一顆心還完全偏到了臭男人那邊……”
沈意知:“……”
躲在亭外山石後的卿寶三個:“……”
猗昌:“……”萬萬沒想到,大佬私底下的畫風是這樣的!
張靈澈:果然偷偷溜回來是對的,不然可就要錯過這場好戲了。
沈意知指天發誓:“爹,我不是,我沒有,您要相信女兒啊!”
她好說歹說,千哄萬哄,嘴皮子都說幹了,總算将她爹給哄轉過來了,那叫一個心累。
“爹,你餓了吧?快嘗嘗我做的油淋仔雞,還有粉蒸肉、水煮牛肉……”
沈意知拿出數道菜來擺在亭中的石案上,又拿出來一壺桃花釀,挾了一筷子油淋仔雞,直接喂到沈江寒嘴邊。
他嘴裏嫌棄着:“我又不是沒手,還要你來喂。”
說是這麽說,卻已張開嘴将那塊雞肉納入嘴裏。
“好吃嗎?”沈意知又倒了杯酒奉到他面前,“您再嘗嘗這酒。”
這一壺中,她加了少許酒泉。在酒泉的加持下,就算是一杯白水也能得到升華,變成美酒,更何況桃花釀本就是絕世好酒?
沈江寒甫一喝下,眼中就暴出亮芒,自己拿過酒壺,就要對着壺嘴往嘴裏倒。
卻被沈意知攔下了。